第二个,任凭这样的情况在蔓延下去,那么好不容易稳定的形势恐怕要变得更糟糕了。“除了今天这个病人之外,最近还有没有相同的情况发生?”
司凌眉头紧皱,心里焦虑不已。他虽然略有文采,在治理方面也有自己的一些见解,但是对于生老病死,他每次都觉得无力回天。所以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飘忽。王大夫坚定的摇头,“除了今天这个老人之外,目前没有其他病症。”
司凌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还只是个个例,目前还可以控制。“那王大夫能够保证医好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凌下意识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服。生老病死,是最无法控制的事情,他不想在这种紧急关头,还会发生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不过好像关于伤寒,王大夫也许时间也没有把握,最后只能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大人,当今这个阶段,我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但是我会想办法控制病情。幸好发现得及时,我有七成的把握。”
“好,那就麻烦你了。这件事情也请不要外传,毕竟现在特殊时期,我也不想弄的民心惶惶。”
控制言论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毕竟人多嘴杂,所以只能够从根源开始。王大夫自然点头,“大人请放心,你的心情我也完全理解。王某也十分敬重司大人,最近你为我们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大人尽管吩咐。”
就关于伤寒这一件事情,司凌又向王大夫询问了许多应该注意的事情,在基本了解情况之后,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王大夫,如果在根源上预防的话,大人觉得成效如何?”
他不想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毕竟伤寒是一个不能第一时间确定的事情。相信今天又不是他在场,那个男子未必会直接带着他的父亲来医馆治病。要是带回家草草照顾,以至于病情加重,到时候所造成的伤寒感染可不是小事。为了不让病情蔓延,他还是希望在控制舆论的同时,能从根本上预防。“这个想法应该可行,到时候熬一些防御的草药让众人服下,应该能起到一个预防的作用。只是现如今草药有限,所以……”又是同样的问题!司凌心情郁结,但是在外人面前只能强装镇定。“大致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召集黎阳郡的大夫一起商议此事,到时候还请王大夫能够将如今的情况及时反映。毕竟司某对于医学一窍不通,到时候能不能成功,还要仰仗你们。”
王大夫站起身来冲他行礼,“大人贤明,草民定当倾尽全力。”
从医馆出来之后,司凌忽然觉得很是疲惫。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疲惫过。就算是当初刚中科举之后被忽然贬到宛平郡,当时只觉得内心气愤,甚至还对皇帝不满,但是从来没有觉得疲惫,好像那时候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到京城。但是这一次,他们真的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来了黎阳郡之后,他才总算是对这里的情势有了一定的了解。谢承手中牢牢掌控着这里的军事权力,然后,谢家林家王家三家互相勾结,又把控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商业要道和商业链。他们想要完成对这里的治理,想要使这里的民众摆脱现在的生活,做的第一步就是要扳倒谢承。可是这个人在这里谋划了十来年,他背后所涉及到的商业利益和权力纠葛,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他们初来乍到,没有任何的权势,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从头开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影响力,想做的事情也几乎成功了一半,可是又来了这么一场天灾。要是只是冲着他们来的也就罢了,这里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虽然性子平淡,但是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个人都只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现在呢?看着他们在漫天雪地里挣扎,一家人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在冬日的夜晚冷得瑟瑟发抖,很多孩子和老人病的病死的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有人想在后面处处算计,无非只是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现如今如果不是司凌和余巧月顶在前面,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局势。像谢承这一类的人,只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拉下来,根本没有考虑,如果他们接受现在的局势,又该怎么处理?又能够怎么处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原本应该是王晟那些商人所奉为的信条,可是他们在大义面前也能够暂时放下自己的利益之心。为什么有些人就不能呢?就算只是暗箭难防也就罢了,现在又出现了更糟糕的情况——伤寒。要是伤寒蔓延开来,最后变成瘟疫,那么黎阳郡,黎阳郡的百姓,又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到时候这座城,这个城里的人,还能够有更好的未来吗?他不知道,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坚定,坚信自己能够改变现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