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万物开始复苏,在所有人期盼又害怕的心情里,春天还是到了。在此之前,余巧月再一次对黎阳郡的土地进行了考察,并且将每一块适合种植的土地都标了出来。做好了调查和分配之后,便做好了计划和安排,最后给每一个县的县令都下发了任务。其中为了督促他们完成目标任务,她又和司凌共同定下了规矩。他们会根据这些任务做一个统筹的计划安排,如果不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的话,那么就会影响他们的绩效成绩。三次不达标,就会直接向京城请旨,换掉该地的县令。因为有了这个安排,每个心灵都如临大敌,虽然他们是听命于谢承的,但是如果连自己的官位都保不住了,那还能那什么去谋求别的东西呢?大家都是聪明人,在人人自危的环境之下,就不得不被逼着开始进行改革。至于那些百姓,因为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反而没那么抵触。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几乎整个黎阳郡能够被开垦的土地全都开辟了出来。并且根据原本的规划,还重新开辟了几条路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耕种,另外一方面,这样一来也打通了好几个县之间的路。这样大大的加强了每个县之间的联系。不过因为棉花的种植季节在五月份,中间空出的一个月,余巧月安排着分地区种了一些蔬菜。这是因为几乎整个郡里能够劳动的人都投入到了生产之中,所以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发生什么案子,郡守府闲的不行。余巧月和司凌人家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其中,那些衙役们也被安排到去种地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几次撞到了他们,看到他们脸上了无生气的神情,余巧月觉得心疼又好笑。事后,她还询问过司凌,这个安排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结果司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了她答案。如果一个郡里,郡守都在带头做着这些事情,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余巧月看着短短的几天,司凌的手上就长了一层茧,心疼的不行。他作为一个读书人,手就应该是用来拿笔写字的,原本他的手修长又精致,余巧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玩。可是现在,上面长了许多的茧和水泡。“阿凌,这几天已经够了,明天咱就不去了好不好?”
看着余巧月满眼的心疼,司凌反而笑了,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你之前每天没日没夜的忙的时候,我也很心疼你。你忘了当时你说的什么话吗?巧月,你能做到的我同样可以。而且只要我在前面顶着,那些想要懈怠的人就没有理由了。黎阳郡想要完整的改革,并不能浮于表面。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总是有远见,余巧月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而且他们是一样的人,她同样理解他的心情,除了心疼之外,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好在那些蔬菜种子下地之后,不需要每天都看着,最艰难的垦荒时期过去了,后面也就好多了。但是让余巧月担心的是,这一个多月以来,谢承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不正常。“阿凌,你说他不会是在酝酿一个什么阴谋吧?不然我们这个死对头,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到这一点,司凌也觉得奇怪。“他的心思深沉难测,在想些什么,别人也猜不出来。况且他这个人疑心病太重,身边伺候的都是府上的老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安插人手进去,所以我们也只能采取被动等待的措施了。”
说归说,但是要做的,也一样都不能少。郡守府虽然不如谢府那样固若金汤,但是也不是什么消息都能够得到的。他们也知道这里肯定有谢承的眼线,所以从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翌日,司凌和平时一样,和那些衙役一起在地里劳作。因为前半生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读书了,所以在这方面,他确实不擅长。即使过了好几天了,他做事的速度仍然比不得其他人,而且效率也不是很高。好几次,一旁的衙役都看不下去了。“大人,这些事儿让我们来做也就算了,您可没必要亲自上。”
司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喘了两口气,才回答:“这些我确实不擅长,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闲着,而且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愿意,所以更应该做好表率。我们都是普通人,不会的事情慢慢学就好了。”
他这些话并没有说得多铿锵有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传了出去。有些人在田间劳作的时候,休息起来就喜欢聊一些八卦。现如今,司凌的声势日渐强大,除了黎阳郡的百姓都对他信服不已,那些未出嫁的女儿家,也个个对他芳心暗许。每天,过来给他送水送吃的的人数不胜数。最开始的时候,司凌不知道怎么拒绝,还没开口,那些姑娘放下东西就跑了。到了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只能让那些衙役拦住她们。可是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那些人该送的还得送。从最开始的吃食,到最后的荷包,手帕,司凌每次都无奈不已。那些跟他待久了,慢慢熟悉起来的衙役有时候也会打趣他。“大人,您也到了娶妻的年纪,看您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不如小的们给您说个媒?”
听到这话,司凌刚想说他放肆,起哄的人却多了起来。“大人,老大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是小的们确实是真心为您好的。您一直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个人,总得找个夫人照顾您。”
“虽然我们黎阳郡不大,但是好姑娘也是不少的,大人,您现在可是他们心中的神仙,要是真的有看中的,他们巴不得嫁给您呢!”
对于越来越多的桃花,司凌只能够置之不理。他们送来的东西,也会直接让衙役们送回去。至于这些调侃的话,他当时脸色沉下去之后,那些衙役就不敢再说了。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之下,每次东西都被送回去了,大部分姑娘知道自己没戏,也便只能把心思放在心底,不再打那个主意。可是还有一些人,她们就是不死心,甚至还自视甚高,自以为和其他人不一样。比如这天,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就那么刚好的从这边路过,然后又十分巧合的晕倒了。她的丫鬟倒也配合,在一旁哭天喊地,还嚷嚷着让司大人救他们小姐。这般拙劣的演技,司凌觉得十分无语,直接当做没看见,不予理会。最后,那位小姐是哭着回去的。这些故事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传到了余巧月的耳朵里。她听到的时候,大部分都一笑置之。可是偶尔,也会觉得心里发酸。司凌一直都是一个散发着光芒的人,他就像是天空上的太阳,也像是夜空的月亮。在照耀着人们的同时,也会自然的得到他人的爱慕。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属于她的,这辈子都是。只是原本以为这样的笑话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余巧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她在出去办事的时候,刚下马车,就有人在她身边晕倒了。而且其姿势……一言难尽,几乎就是直接往她怀里倒的。当时,她内心闪过了很多弹幕,感觉头顶还有乌鸦飘过。莫非有些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攻下司凌,就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了?这是什么鬼才逻辑?最后,在感慨之余,她也只能派人将这个“晕倒的美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