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以下犯上试图谋反的消息很快就被放了出去。那天动静弄得那么大,虽然帮助他们选择的地方已经尽量规避所有的百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大概是谢承之前当政的时候,为人太过凶残,所以现在落马了,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暗自叫好。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早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没想到还包藏祸心,他还真是活该!”
“就是,亏之前还这么信任他,没想到就是一个贼子,之前还这么耀武扬威的,还真是人面兽心!”
“我呸,亏得之前那些人还趋炎附势,莫不是都是一伙的吧!”
……有些人倒台了,在背地里谁都会踩他一脚,这种事情是常有的,更何况谢成这么多年也没少压榨百姓的事情,只是很多人感动不敢言而已。只是这些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没有看到不远处的谢莹莹。听到这些话,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说不出来什么表情。阿秀在一旁心疼的扶着她,“小姐,我们回去吧,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有好到哪里去呢,当时谢府发达的时候,每个人恨不得都贴上去,现在在背地里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其实阿秀也并非不气愤,这是她一个丫鬟,要是这会冲上去和别人理论的话,说不定回都回不来,到时候还不得被人群起而攻之。她更加心疼的还是谢莹莹。相比较之下,谢莹莹看起来反而平静了许多,越是这样,才越让人觉得反常。“阿秀,我没事,你不用如此。我承受得住的,东西不是还没买吗?买了我们回去吧。”
她这会儿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从谈吐中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可就是让阿秀感到害怕。“好,小姐那你先回马车上坐着,我马上就回来。”
在出事之后,谢府很快就被查封了,还有很多气愤的人经常跑过去扔菜叶,扔石头什么的。至于谢莹莹,反而是唯一幸免的人。阿秀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事儿,但是这也不是她该去想的,谢莹莹确实是无辜之人,作为丫鬟就应该照顾好小姐。迅速买好了想要的东西。几乎每一个店里的人都在讨论这次的事情,黎阳郡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所以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郡里。每一个人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是气愤的,是为了自己,为了当初受到的压迫而气愤。气愤之余,却又是沾沾自喜的。这样的嘴脸,又好看到哪儿去?阿秀很快买好的东西,就回到马车上了。谢莹莹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可是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坐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至于姑爷,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阿秀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看不明白太多事情,但是他却感觉到,这次小姐和姑爷之间隐隐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到了林府门口,她们一下车刚走到门口,里面一堆人就围了上来。大部分都是林府的家眷,男女成群的,很多人谢莹莹都没有见过,但是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之上露出的表情都是对她的鄙夷和敌视。“怎么,你还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做出了什么事儿,凭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有人开始说话了,那么就一定会有人附和。“长了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还不知道私底下做了些什么事儿。想当初和家主纠缠在一起,结果最后却嫁给了二哥,你说这还不蹊跷吗?莫不是她背地里在偷男人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的女人,从面相上来看就十分刻薄,说出来的话反倒更让人觉得恶心。阿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挡住了谢莹莹,十分气愤的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小姐,小姐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就算老爷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应该怪在小姐的身上。况且当初小姐嫁过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过来巴结,结果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这话无形中戳中了很多人的伤疤,所以这会儿,阿秀自然成了被围攻的对象。“你一个小丫鬟懂什么,滚一边去!”
“别看,她伶牙俐齿的,她就是同伙。谢府的人之前干了这么多坏事,她们又能好到哪去?说不定还是帮凶呢!”
“对,凭什么官府不把他们也抓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报官,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留在我们林府!”
“她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要在不把他赶出去的话,等到了明天,我们林府也要受到牵连!”
“就是,赶出去!这样的人没资格留在我们林家!”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谢莹莹眼神就直接落在了最后面那个妇人的身上,直直的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那里要的一个答案。可惜她在谢承说十分贤惠对她很好的婆婆,这会儿也只是撇开了眼神,什么都没有说,任凭这些人将所有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至于那些话,虽然言语上的攻击看起来不痛不痒,但是偏见就好像是一把刀子,每个人捅一下,也是会要命的。她从昨天得到消息一直到现在,几乎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合眼。但是却听到了诸多恶毒的声音,这些一张张的嘴脸,让她作呕的同时,又觉得心寒无比。谢莹莹将阿秀拉开,她直接对上那些人,眼神里也带上了两分凶狠。“你们说够了没有?说过了那轮到我了。”
她这话说得很重,不知道是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倒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刚才多嘴多舌的人这会儿都停住了。“既然你们都说了,官府没有来抓我,就已经说明了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我谢莹莹现在是林府的人,就算要赶我走,这话应该是我夫君来说。对于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之后,她又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带着阿秀直接绕过这些人进了府里,连头都没有回一个。回到了自己的样子,谢莹莹才发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比如说这里已经被那些人翻得乱七八糟的,那些花花草草很多都被毁掉了,还有的明显被人拿出来之后又踩过。仅仅只是院子里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屋子里就更不用说了。就好像是被山匪抢劫了一样,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被翻在了地上。谢莹莹站在门口,面上看起来冷静自持,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情,阿秀反而更加心疼了。她立刻收拾了一个地方出来,把谢莹莹扶过去坐下。强忍住眼眶里的眼泪说道,“小姐,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等姑爷回来了,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他们。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把屋子里收拾好。”
虽然极力忍着,但是谢莹莹又何尝听不出来,她话语里的心疼和颤音。她抓过阿秀的手,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阿秀,哭什么。我们不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吗,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好了。你放心,你小姐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不能认输。”
没想到她这一番话说完,阿秀却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喊一边说,“小姐,阿秀只是心疼你。”
谢莹莹目色变得柔和了一些,轻轻地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好了好了,我没事。我们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