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余巧月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当时就要从床上起来,即使一下子扯动了伤口,他也压根没在意。“姐夫,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巧月出什么事情了?”
他整个人神情十分着急,而且握着余子建的手用了很大的劲儿。余子建原本就是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这会儿看到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脚步虚浮无力,才知道那封信说的是真的。他害怕那种担心会碰到自己的伤口,所以立刻安抚道:“你先不要担心,巧月好好的,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坐着,我们慢慢聊。”
只是扶着司凌坐下来之后,余子建发现她的伤口果然裂开了,这会儿背上还出现了血色。他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你的伤口流血了,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知道余巧月没事之后,司凌才放心下来,这会儿也没有挣扎,任凭余子建帮他包扎伤口。大概是在军营里待久了,余子建的手法很是熟练,很快就办好了,而且司凌的伤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所以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恐怖了。只是看到那个几箭伤的时候,余子建还是微微惊到了。包扎好之后,司凌立刻问道,“那姐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子建便把那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把他们的怀疑也说了出来。司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这一次他受伤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这封信是直接送到余府的。虽然在明面上,他和余巧月的关系确实好,平时也是一起出现,但是自从她被革去官职以后,他们就没有在明面上一起出现过了。所以很多人甚至在背地里议论,说他背信弃义,见利忘友。甚至还有人以讹传讹,不是他为了一己私利,在皇帝面前说了余巧月的坏话,所以余巧月才会被革去官职。不然为什么他还好好的?对于这一切,司凌心知肚明,但是他并没有公开回应过任何一方。现在在别人的眼中,他和余巧月的关系越差,对他们的形势就越有利。所以就算是那些有心之人,这次想把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也不会直接传到余府。想利用这个消息获取一些利益的人,肯定会选择司府。那么传信这个人肯定知道他和余巧月的关系。这么一筛选下来,知道他们俩事情的人并不多。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塞西亚,另外一个是皇帝。皇帝还在猜测之中并没有确定,要是说试探的话,好像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至于太子,他们两个人非敌非友,但是至少是同一个阵营的,太子对余巧月是有一些隐晦的情感在的,所以肯定不想让她以身涉险。最后只剩下塞西亚了。一想到这个女人,司凌的脸色就直接沉了下来。本来以为她会消停一段时间,结果还在背地里做这样的手脚。司凌攥紧了手中的被子,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三番几次挑战他的底线,那么就别怪他了。“姐夫,你私自出现在这里太危险了。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虎视眈眈,我怕到时候你的身份被别人发现会拿来大做文章。你先回去,等你走后,我明天就去向皇上请旨,先行回京城。”
不管到底是谁在做手脚,他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先是受伤,后来又有人以他的名义给余巧月送信,这些事情如果连起来的话,说明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她不放心把余巧月一个人留在京城。余子建看着他脸上决然的神色,知道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多,所以一时之间也不好反驳。“可是你的伤……”虽然这里去京城并不远,但是一路奔波的话,他身体肯定吃不消。刚刚不过是从床上下来,伤口就裂开了,要是回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余巧月有多么在乎司凌,余子建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夫出事。偏偏司凌固执起来,是谁都挡不住的。“我身体可以撑得住,这件事情说不定背后有很大的牵扯,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所以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看着他眼神里的坚决,余子建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劝不住他,便也作罢了。他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做下了决定,那么做姐夫的我也不拦你,只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全自己。不然巧月也会担心你,她当时看到信上说你出事了,差一点自己过来,所以你千万不能让她失望。”
听着余子建的话,司凌也有些动容。他甚至有些愧疚,自己当时太过草率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姐夫,那我也不留你,你就先回去。至于我受伤的消息,你就先瞒着她,我怕她太过激动会出事,等到了京城我会好好跟他解释。”
这一点,余子建和他想的差不多,所以立刻答应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余子建正准备离开了。结果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立刻起身躲到了帐篷的一个角落里,这会儿帐子里很黑,几乎看不到他。进来的人是书童。司凌眼神扫了一下藏在角落里的余子建,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眼神。他想了一下,对着书童说道:“我刚才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之前那个大夫留下的伤药也用完了,你去帮我拿一些过来。”
书童应了一声,立刻出去了。等过了好一会儿,司凌才让余子建出来。“姐夫,趁着这个机会,你快离开吧,一路上小心。”
这里是猎场,守卫森严,但是余子建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来,想必也有自己的方法。所以他一个人离开,司凌倒是不担心。余子建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作揖,“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边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们在京城等你。”
“好。”
等他走了,司凌才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把刚才余子建包好的伤口解开了,随后自己胡乱的包了一下。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只是大夫跟着一起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肩膀上的伤,一直在罗嗦。说什么让他一定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能够再让伤口裂开了。而且都是相同的话,说了半天。司凌觉得自己都有点烦躁了,不过所幸这个大夫也是好心,他只能忍下去。他当天晚上又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身去拜见皇帝。原本皇帝还十分关怀,毕竟他这次受的伤可不轻。但是当司凌开口说,想先回去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分明变了。司凌顶着头上的那一道打量的眼神,说道:“皇上,当初在黎阳郡的时候,微臣曾经受过伤,不小心留下了旧疾,一旦受了凉,身上就疼得厉害。这一次不曾想受了伤,而且这边地势比较潮湿,微臣日夜难眠。故只能够来请求皇上,希望能够先回京城调养身体,还请皇上恩准。”
在他的一番绘声绘色的请求之下,皇帝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并且还派了几个人护送他回去。虽然司凌知道皇帝对他的态度会更差,但是他必须要回去查清楚是什么事情,不然放心不下。至于皇帝怎么看他,又会有什么样的猜疑,他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