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后天比赛的裁判名单出来了。”
输掉Game4的次日清晨，赵远征带了个好消息来给路易。 之所以是好消息，是因为下一场比赛的三名裁判不像昨晚那场那么让人头疼。 Game5的主裁判是休·霍林斯，臭名昭著的裁判之一，路易和他关系不好。但据路易所知，应该没有哪个教练和他关系好。 两个副裁判是亮点，一个是与路易交好的杰西·克西（Jess Kersey），另一个是杰克·奥唐纳（Jake O'Donnell），同样是老裁判，他的风格比较特别。 虽然路易每次看见他当比赛的主裁判，都会要求他把尺度放宽一点，而对方每次都会不屑一顾地拒绝，可是，真到比赛里，他那吹罚尺度松得让路易心疼他的对手。 你说他嘴上说不要，吹哨很诚实吧，可他和路易关系又不好，犯不着为路易改变，但他每次吹尼克斯的比赛，都让路易很舒服。 而且，路易想感激他，他还不买账，摆出高傲的样子，谁都看不上。 这两人作为比赛的副裁判，对尼克斯是好事。 霍林斯素来有喜欢决定比赛走势的坏毛病，这对于尼克斯和开拓者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尤其对希望在关键时刻把比赛交给球员的人来说，霍林斯是恶魔般的存在。 他这个坏毛病，如果利用好了，同样可以为球队获利。 对开拓者的第五场，尼克斯志在必得。 当天下午的训练，尼克斯队内气氛还算活跃。 但他们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伤了脚踝的雷吉·米勒因腹股沟拉伤将无限期缺席。 这意味着他不仅不会打第五场，连第六场和第七场都可能休战。 首发突然空出一个位置来，路易有两个思路。 一个是让罗德曼作为首发三号位出场，威尔逊打二号位，坎普进入首发打四号位。 如果这样，尼克斯队内五个入选最佳防守阵容的球员就都在首发里了。 但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尼克斯的第二阵容就会缺少强点。 所以，让坎普进入首发的想法被路易搁置，他依然得在安吉和麦克斯维尔中做出选择。 这两天，路易每天都在训练场上游荡。 一有机会，他就给安吉或者麦克斯维尔打鸡血。 “看看你这德行，难怪波特兰看到我换你上场都两眼放光！”
“麦克斯，你特么硬一点行不行？！”
对安吉这样的老同志，路易也是不客气的：“丹尼，快退役吧，看你打球已经成为一种痛苦了。”
路易高强度的PUA让安吉和麦克斯维尔的神经高度紧绷。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人心里有负担。 那个人是尤因，他认为自己需要为第四场的失利负责。 如果他没有在下半场意气用事，强行替换威尔逊进入谋杀紧逼阵容，可能比赛走势会完全不一样。 可是路易没有为那件事骂他，队友也都不提，这让他更加过意不去了。 尤因嘴上不说，其实比谁都在意。 比起这种无人问错的局面，他更希望罗德曼嘲讽他，或者威尔逊对他的领导力提出质疑，再不济让路易骂一顿，他心里都更舒服点。 结果无事发生。 越这样，他越自责。 他看着路易，每次对方看向他的时候，他都选择不回避，就好像在逼路易想起他第四场打得有多糟糕，然后来骂他。 路易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注意力全在安吉和麦克斯维尔身上。 尤因各种打量的眼神终于引起路易的注意。 他走过来问：“你有心事？”
“你看出来了？”
“我听说你房间里昨晚有三个陪睡的骨肉皮，这可看不出是有心事的样子。”
路易嫌弃地看着他，“你要是闲得慌就到健身房里举铁，别在这碍眼。”
“嫌我碍眼？你果然对我有意见！”
这人是不是被乔丹打到精神失常了？ 要不是打不过他，路易真想给他一脚。 “我对你有意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队里谁不知道我对你有意见啊？滚远点，别在这晃悠。”
路易不爽地说。 路易不打算走进尤因的心里，也不管他对昨晚的比赛怎么看。 在他看来，昨晚的比赛会输，是因为他们防不住乔丹，就这原因，没别的，具体怪其他人都是找人背锅。 与其找个倒霉蛋背锅，不如承认对手打得好。 威尔逊认真地练习一对一的持球跳投。 防守他的人是斯蒂文斯。 乔丹昨天的表现想必狠狠地刺激了他。 威尔逊好斗的性子是路易敢于把比赛寄托给他的原因之一，而他在失败后吸取教训的能力同样很强。 昨天的乔丹，让路易看见了大球时代持球进攻的极限。 但这种极限，并不是球场上的极限。 路易看到威尔逊迎着斯蒂文斯的防守，屡次使用撤步跳投结束进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乔丹的持球进攻代表着大球时代的极限，那么小球时代的持球进攻的极限在哪？ 以路易的见识，他不敢说他已经看见了小球时代持球进攻的极限。因为距离他穿越的时候，小球时代不过开启了几年的时间，或许那个拥有小球时代极限持球进攻能力的人还未出现，但如果要路易举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应该是2018年-2020年期间常规赛的哈登。 由于把规则完全摸透，哈登掌握了无差别造犯规技巧。他突破上篮的时候都不怎么跳，别说像乔丹科比那样拉杆躲协防了，他不需要那么做。 哈登把如何造身体接触，如何造投篮犯规练到了化境，作为球迷，路易不喜欢哈登。作为教练，他不得不对哈登表示尊敬，这不是简单的有哨没哨问题，学哈登造犯规的人那么多，又有谁做得像他那么好？ 这可能是歪门邪道，但也是实打实的本事。 造犯规，是哈登最让人难忘的特点，而让路易把他视作小球时代持球进攻极致的，却是他的持球后撤步三分投篮。 乔丹开创了一个流派，让摇摆人苦练后仰跳投，这种出手方式在背身持球时难以被封盖，属于一种可以用无限进攻支撑球队的接管方式。 哈登不练这个，因为他的时代更注重球员的效率，后仰跳投局限于中距离，而中距离跳投在效率统计上是存在天花板的，靠这种方式无限提升出手次数必然带来效率下滑。 库里的全票MVP赛季证明了三分球的无限可能性后，随即为篮球世界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带来了技战术的变革，影响了无数人，当然也包括哈登，他在魔球理论的指导下结合了自己造犯规的长处，又全面拥抱三分球，并用几个赛季开发出后撤步三分，在路易穿越前场均出手13.3记三分球，并且几乎全是持球投，又维持了37.5%的三分命中率，同时，他还在这种奇门巧技上进行了个人风格的结合。 不仅持球后撤步三分无解，还开发出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造三分犯规姿势，这是他无差别造犯规的一部分。所以，只要他拿球，就无法防守。 在那些年的常规赛里，哈登是神，这是毋庸置疑的。 威尔逊的撤步投篮让路易想到了这点。 Benj可以开发持球后撤步三分吗？ 路易不知道，但他可以让威尔逊尝试一下。 “Benj，你可以试试在三分线外使用后撤步跳投吗？”
路易只是一说，威尔逊便着手尝试。 一开始，他的弹道歪歪斜斜，很不稳。 后面，他找到准心了，但要在实战中使用这一招，还需要长期的训练和实战的磨炼。 后撤步持球投三分，这种概念在20世纪90年代的篮球场上太魔幻了。 威尔逊也是摸石头过河，而且，他现在不能练得太多，还有比赛要打。 路易盯了一会儿就走了，以他的篮球技术水平，还不足以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只能给方向，剩下的靠自己。 他决定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结果，却在里面看见了一头自责的大猩猩。 “干嘛呢这是？”
尤因的苦瓜脸让路易感到奇怪。 “你为什么不说我？”
尤因问，“难道你认为我犯的错是无关紧要的？”
“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我不同意，你也不能犯下那些错，你确实打得不好，但做决定的人是我。”
路易真想不到尤因还在为昨晚的比赛闹别扭。 尤因好像不能接受这个说辞：“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不对我的表现做出评价？你表现得好像我昨晚的过错无关紧要...” “你他妈就是想挨骂对吧？”
“派翠克，除了自大和自重，你还得学会遗忘。没有谁能永远表现好，但每天都有人表现不好。”
路易不想表现得像个混蛋，尤因也不是一个不动脑子的蠢货。 “必要的时候，我们要忘记不好的事情。比如昨晚那场比赛，你执着于此没有意义，在痛苦中自责，沉浸在里头，以回顾自己有多么糟糕对于我们的备战没有好处，看看Benj，看看其他人，我们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哪有时间折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