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长眼的,也不看看是谁在这里坐着,胆敢跑我府上来闹腾!”
杨奎蹭一下子起身,手掌往空中一抓。
一双牛眼,在黑夜中,如同电灯泡一样熠熠放光。
别说,就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还真跟老家门上贴着的钟馗像,有点相像呢!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一条死命蠕动的虫子。
往前抻着脑袋一看,竟然依稀能看到模糊的五官,胡乱挥舞挣扎的四肢。
真是鬼?
鬼到了他的手里,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突然,杨奎一把抓起,大嘴唇一咧,如同山洞一般黑乎乎的嘴巴张开,那疯狂挥舞着四肢的东西,就塞到了他的嘴里。
他的喉咙蠕动着,同真吃东西无疑。
我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在面前发生的事情。
只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胆汁呕吐出来。
这活计,竟然吃鬼!
吞咽过后,杨奎的周围,笼罩了一层金色发光的光晕。
这个光晕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两三秒的时间,我还真以为我产生了幻觉。
“时候不早了,今天我上早班,得打扫好几条马路呢。紫微星君,等白头岭的事情,解决之后,有空,你得来找我啊,十万块钱,我得买多少猪头肉吃······”
老大爷含混不清嘟囔一句,抓起筷子,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猪头肉放到嘴里,又一个仰脖,抓着酒瓶子,对着张开的嘴巴好一个抖。
直到酒瓶子里一滴酒都滴不出来的时候,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酒瓶,抹一把油光光的嘴巴,步履蹒跚的往外走。
我心里盘算着白头领白有德家的事情,一时没有把老大爷说的话,往心里去。
倒是看着呵欠连天的老大爷,摇摇晃晃往外走,心中顿生怜悯之情。
这么大年纪了,要不是生活所困,何苦受这个罪!
一个激动,我从身上抓出五张人民币,就往老大爷身上塞。
“大爷啊,拿着喝酒吃肉,还有啊,虽然吹牛逼能让人心情愉悦,可是为了吹牛逼不睡觉,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大爷倒是不含糊的,连让都没有让,直接把钱塞到兜里。
“小伙子,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是个扫马路的,其实我是······”
老家伙还上瘾了!
我害怕被他折磨出神经病,拔腿就往杨奎院子跑。
怪诞了,刚刚还同老大爷谈笑风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杨奎,现在却不见踪影。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能到哪儿去了?
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身上带有煞气,能帮着就我们处理白有德事情的师父,可不要出意外啊!
我心里着急,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或许,他跑回到屋子里睡觉了去吧。
“哎呀!”
刚要走,脚底下绊了一下子,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我吓的头皮发麻,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人!
我差点吓破了胆子。
爬到跟前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吹嘘自己是钟馗吗,这点酒下了肚子,怎么就醉倒了呢?
想着不管他,让他在院子里睡到天明算完,我又于心不忍。
喝酒吹夜风再着凉,就麻烦大了。
可这如同铁塔一般的体格子,我也挪不动他啊!
“大爷,大爷······”
我急忙起身,想那大爷骑着破三轮,怎么也走不远,让他再帮我拉扯一把。
等我跑到大门口,站在街头上跳脚这么一看。
大街上马路空旷,连个人影都没有。
老家伙速度倒是挺快!
我嘟囔一句,转身走了回来。
“大哥?”
我喊一声,哪里还有杨奎的影子。
简直是非人类啊,为了他,我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到现在,一双眼睛都没有合上!
阵阵倦意袭来,我忍不住呵欠连天,干脆一步三摇晃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前面有一个已经铺好的床铺,我一头就栽了下去。
“金童、玉女受钟馗大人所托,服侍大人歇息······”
身体刚刚挨到床上,身边突然传出一个轻轻的声音。
我困的实在厉害,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隐约,我感觉有人在帮我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又更换了一件睡衣。
“大人,该洗漱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一股清清凉凉的液体,流入我的嘴巴之中。
或许是夜里喝酒的缘故,喉咙之间正刺疼的厉害,可是当液体入喉,竟然如同含了一片西瓜霜一般的感觉,刺疼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哗哗的水流声响起,我感觉有人抓住到了我的脚,浸泡在温暖适宜的温水之中。
瞬时,一股难以名状的舒适感,顿时传遍全身的四肢百骸,连日以来的奔波跟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坦啊!
尽管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身边到底发生来什么事情,我还是嘴巴一咧,喃喃说了一句。
“铛铛铛······”
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出沉重的钟表敲打声,我猛然惊醒过来。
坏了,坏了!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来城里没有回去,忘记同白有德打招呼。
想必,白有德两口子,定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急的要死要活吧。
我刚要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抬头趁着脖子一看,好家伙,一条如同柱子一般长满了毛茸茸腿毛的大象腿,毫不留情的压在我的身上呢!
可不正是那吹牛货杨奎吗?
不知道他这条大腿,在我身上压了多久,反正我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半边身体都是不能动的!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杨无缺活了十八年,虽然是个不愿意动脑子看书学习的,那也是五讲四美好青年!
我母胎单身这么多年,竟然同一个吹牛货同床共枕了!
再就是,躺在床上的杨奎,身上除了一条画着蜡笔小新的巨大内裤,再无他物!
苍天啊,大地啊,鬼知道昨天睡着了之后,这货都对我干了些什么事情啊!
我心中慌乱万分,急忙低头,两手胡乱摸索着身上。
我再一次傻眼了。
我的身上,竟然穿着一件,黄底白花纸张做成的长款睡衣!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