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城镇看起来沿海,人们虽然都在忙自己的事,但大多数脸上挂着笑容。还有的小贩在看到樱夙、离染二人时,还能吆喝着询问二人要不要坐下吃点东西。离染不知道从哪扯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枕着后脑勺,看着热闹的街道。他丝毫忘记现在此刻的自己还是女子打扮,这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惹得路人频频投来目光。樱夙感觉有些丢人,靠近着离染小声提醒到:“离染离染。”
“嗯?”
离染停下来,看着樱夙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樱夙踮起脚尖,靠近离染耳边说到:“你现在还是女子打扮。”
离染听完这话,立马放下双手,脸颊微红假咳连忙扯开话题:“这里我方才用灵力探知,没有发现异常,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没有灵力。但奇怪的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是修士对危险天然的直觉,只不过离染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并且也找不到源头。樱夙有些泄气,自己不知道沐仪在哪,并且这儿也挺陌生的。就在她分心时,就听到离染刻意捏着嗓音有些娇滴滴的说着:“这位大哥,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跟妹妹初来乍到。”
她看到离染扭捏着询问一个路过的中年大叔,对方看着这个比他还高些的“姑娘”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五月城啊,二位姑娘可以体验一下咱们这的海鱼,可好吃了。”
樱夙看着离染与对方说话,感觉今天天气还不错,明明艳阳高照,却不感觉热。不过也无风,除了有些闷以外没什么不适。等离染打发了路人,樱夙就看到他脸色有些难堪的走回来,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离染眼神示意什么也不要说。她突然被离染拉着朝不远处的小巷子走去,樱夙虽然不太明白,不过还是压下疑惑跟着对方走,这儿太古怪了,樱夙觉得还是听对方的好一点。巷子里的光线略暗,樱夙看着周围有些破旧的墙壁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的建筑还有装饰都跟北越不大相同,并且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一抬头就看到离染脸色有些难看,对方抿着唇,一双桃花眼里多了一丝忧虑。“五月城,我在北越县志文献上读到过。”
离染沉默半响,还是开口了,他手指摩挲着下巴,两条眉毛就快拧在一起了。“我记得,五月城本不应该记录在北越县志中的,但四千年前,这座城突然遭遇了海啸,早就被海水淹没了。据记载,是鲛族干的...为什么我们会在三千年前的五月城呢?”
樱夙感觉背后发凉,她不知道含烟带自己来这的目的,并且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早就被海水淹没的城市中。“会不会?晚点咱们就要被淹了?”
樱夙有些害怕,她水性一般,灵力一般,怕不是要死在这了。“这倒无所谓,如果这幻境真按千年前那场灾难轨迹走下去,那我们最大的敌人反而是鲛人。”
离染说的时候,似乎注意到了樱夙并不了解这段历史,只好开口解释到:“那会的鲛族族长鲛女统治着所有海域,也是最好战的一代鲛女。她所统治的鲛族对所有人族、妖族无差别屠戮。后因对神族宣战,被神族斩于苍穹地界,她的尸身化为苍穹地界的根基。史料将她称为杀神鲛女-离月。”
“也就是说,假如咱两真在这环境中遇到这尊杀神,咱两死定了?”
樱夙非常吃惊,并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爱看史料,她压根不看术师发展史。对于各族术师的发展还有其它族群的发展真的提不起兴趣。离染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并且补充到:“毕竟那是神族第一次从云镜下来与人族、妖族联手绞杀鲛族,不过可惜那会斩杀鲛族的那位神明成为了堕神。”
樱夙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幻境无法复制百分百,但是那位杀神幻影真出现,也不是离染与自己能抵挡的。离染突然伸手捏着樱夙脸颊,脸上还挂着那副笑容,一边捏她一边说着:“放心啦小祭祀师,你们白长老可是给了我家老头不少宝贝,让我把你跟沐仪救出去。为了宝贝我也不可能让你们死的。”
樱夙感觉离染手劲真大,捏得自己有些疼,她生气的拍开离染双手,揉着脸颊故意说到:“是啊,堂堂元婴术师居然怕筑基都不到的鬼魂,真出现鬼谁保护谁啊。”
离染立马回呛到:“那小爷还不是从罗刹女手下救了你?”
……此时此刻其余一起进来的人,分别面对着自己最恐惧的场景。昏暗的大牢内静得可怕,铁门前贴着一张镇妖符,牢里是腐烂的稻草以及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啃食着同伴尸体。在往里是一些早就发干的粪便,粪便不远处是一个破碗、苏浊坐在大牢正中央中,看着周围空荡荡的牢房,他只是伸出手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头笑了一下,眼里带着不明的情绪。“呵...”……一望无际的草原正吹着微风,沐仪站在其中就闻到了淡淡的青草香,她看着不远处一起煮汤的人群时,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人群好像没有注意到她,明明隔得有些远,可人们的交谈声却一字不落的传到沐仪耳中:“这汤不错。”
“不错什么啊,一个穷人家的小孩。”
“咱们今晚要吃的,可是前草原王的女儿,瞧她那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
……大火将整个夜空点亮,到处都是哭声还有呐喊声。含烟站在一栋燃烧的楼前,奇怪的是,明明到处都有哭声和刀剑声,却看不到任何活人。含烟砸吧砸吧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栋楼崩塌,火星四溅却偏偏避开了她,在大楼崩塌之后,还传出了凄厉的尖叫。“这就是噬梦之地吗?真好玩。”
她眼都不眨一下,在不断传来呼救的声音中,朝前走去。她越往前走,火势越大,可偏偏避着含烟,火圈将含烟包围着,火光印得含烟脸就像红了一般。不过她却停下了脚步,因为火光中站着一个戴着巨大帽子的光脚女人。“呀,你也来啦?你不应该正在外逃避樱姬追杀吗?花凉。”
含烟对面的花凉抬起脑袋,露出一个笑容,可双手却拿着两把金色匕首:“这不是,怕你拿走离月的遗产吗?”
“所以修为金丹的你,要阻止元婴后期的我吗?”
含烟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甜腻,说的时候还在上下打量花凉。花凉微微欠身,眼里满是不在乎:“我还真打不过你。”
她抬起脚,用匕首割断脚腕上系着金铃铛的红绳,随后站起冲含烟单眨眼说到:“自我介绍一下,很多年前,它们称呼我为堕神-花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