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意识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系统，但其中也有贯穿始终的特征，也就是被夏多称为为“人格”的东西。 在人格之中，再填充进大量或主动或被动的感官信息以及思维信息，就组成了一个大致完整的意识。 当然，人格作为意识的显著特征，也并非一开始就出现，更不是成型了就永远不会发生变化，人格是通过大量意识信息塑造，再反过来能够对意识信息产生影响。 莫哈维的意识混乱，或许就可以看做多个代表不同系统的人格混杂在了一起，如果给他足够时间的话，或许能在混乱的动态中形成一个全新的人格。 但那个时间就不确定了，同时夏多也不确定对方形成新人格后会不会变得更难对付，当然是要尽快处理为妙。 但因为对方的意识混乱，使得其中的信息包括感官信息以及基于此加工而成的思维信息也很不成脉络。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切意识信息都不是直接可读的，而是需要经过潜意识解析这一步，如果抽到的是思维信息，那就有迹可循了，当然前提是这段思维是莫哈维的，而不是夏多舍弃的投影世界人物的。 如果只是抽到是感官信息的话，那就麻烦了，说不定解析出来了也无法理解，就好像用分析引力波的仪器无法分析红外线一样。 总而言之，解析意识信息并不是轻松的活，或许灵能可以做到更好，但夏多现在毕竟是没有掌握灵能。 不过好在，在针对莫哈维的第六个意识副本的记忆碎片的解析中，夏多找到了关键信息—— 一段莫哈维思索札姆达斯两个学派不合的记忆。 夏多抓住这点线索，在莫哈维被击碎的大量记忆碎片中向上追溯，很快就理出了一条分支众多的庞大脉络。 并且在他有意识的寻找下，这条脉络向上追溯的主要方向已经从莫哈维的思维信息转向了以思维为关键节点的感官信息（更为准确的客观记忆）。 从中，夏多逐渐整理出札姆达斯以及它那两个争斗无数年的学派，乃至灵能的起源经过！ 这一切大概要追溯到三千年札姆达斯的前身——达斯部落，或者王国，是否更久远在莫哈维的认知中也是很难考证的，甚至他还认为札姆达斯过去的历史已经被认为修改过了。 总之就是莫哈维认为在达斯时期，那片区域就开始有人陆续觉醒了灵能，数量极少，但从未断绝，其中最有名、也是最强大的就是当时部落首领札姆。 达斯王国就是由札姆模仿精灵建立，后者的札姆达斯实际上就是延续了札姆建立的达斯王国。 当然，因为灵能的兴起，现在的札姆达斯和当初的达斯王国早就不是一个概念了，札姆的后裔并没能在现在的札姆达斯中占据统治地位。 而泽奇、安提这两个学派的源头，最早也可以追溯到札姆在世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出现泽奇、安提这两个具体的名字，仅仅只是思想的起源。 札姆作为当时最强大的灵能战士，麾下当然会有一大堆追随者，其中有一个在后来成为被札姆达斯人称为“初代灵能导师”。 基本可以看做是当前时代札姆达斯灵能魔法体系的最初建立者，那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到现在可以考证的只有一件事——那位初代灵能导师用札姆的头制作出了一件能够让普通人也能觉醒灵能的心灵神器！ 那件神器至今仍保存在札姆达斯的首都纳亚寇利斯城内，被无数人瞻仰，而在初代灵能导师之后，每一位制作出心灵神器的人都被称为“灵能导师”。 十二件神器中，有极少数是用札姆保存下来的身体部位制作而成，但更多的却是灵能魔法体系的进步体现。 当然，神器毕竟是神器，在莫哈维的记忆中，每一件心灵神器都自带一个能够独立存在的心象世界，相当于在现实中仅凭思想就无中生有了。 这并非没有代价，每一位灵能导师都为此而牺牲，那十二个心象世界也可以看做是十二位灵能导师的思想延续。 于是就到了经典的冲突环境了，十二位心灵导师中初代导师的影响力无疑是最大的，对于初代导师思想的解读，形成多条不同的分支。 如果只是普通灵能学者的意见不合，那其实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偏偏后续的十一位心灵导师思想也不统一，对初代导师思想的解读明显偏向了两个方向。 而灵能导师是不能出错的，这就是札姆达斯两大学派思想分化的根源，也是异见难以化解的根源。 现在的札姆达斯两大学派轮流执政，十年一换，换言之就是他们国内的思潮以及对外态度也是十年一变，看似均衡的做法，决定了这个国家悲剧的未来。 这不仅是夏多自己的看法，在两大学派看来，也是这样，他们都认为是对方的存在才使得札姆达斯无法稳定发展或者征服一切。 数千年来在战争与停战之间来回切换，始终无法超脱，但战争这种东西，一旦开始想停下来就不一定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所以几千年来，札姆达斯大小战争几乎从未停止过，无非就是每隔十年收缩一阵罢了。 至于灵能的起源，札姆达斯上层的学者普遍认为只要思想存在就有灵能诞生的基础，换言之，任何智慧物种都有可能觉醒灵能。 当然，在札姆达斯的中下阶层看来，灵能源于初代灵能导师（以及札姆王）的思想延续，必须在神器的光辉下才有可能觉醒灵能。 这也是为什么主位面西陆这边无论是北地还是南方，想要觉醒灵能就得去札姆达斯的主要原因。 自然觉醒不确定因素太高了，可能忙活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觉醒，但札姆达斯的心灵神器却有极大概率让人觉醒灵能，只是强弱有别罢了。 在莫哈维的认知中，初代导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里的世界指的是心象世界，但也可以认为是灵能的强弱。 也就是说，思维开阔的现代人一旦觉醒灵能，会比闭塞的札姆达斯人更加强大。 但灵能本质上却源于心灵，唯心层面上的东西都十分诡异，现代人是否认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仅凭思想就能改变呢？ 其他人夏多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无法认同那种仅凭思想就可以改变一切的世界，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获得了强大的灵能，是否会否定灵能本身的存在呢？ 这就有矛盾了，如果他的灵能是否定灵能的存在，那或许一开始他就无法觉醒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