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彬彬彬有礼的说道:“我只是想问两位几个问题。”
宣长流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一个糟老头子,她一个糟老太婆,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啊。”
黄素珍跟着一脸委屈的附和道。九叔语重心长的重复道:“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的孙儿,小奇的事情。”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他走了。”
宣长流已经不记得告诉他多少遍了。“去哪了?”
九叔不厌其烦的询问。宣长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累的回道:“当然是去外面闯荡了。”
“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吗?”
九叔邀请他们道。黄素珍就跟对待瘟神似的拒绝道:“我们素不相识,没什么好聊的。”
宣长流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究竟想问什么呀。”
九叔十分你认真的询问道:“小奇脖子上的是胎记,不是烫伤,是吗?”
“那就是烧伤。”
黄素珍很肯定的说道:“我们记得很清楚,是我一时疏忽没有看紧他,才让他被开水烫伤了。”
尽管九叔猜到了他们会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然有数了。他故意说道:“我已经去村里问过了,你们膝下并无儿女。”
“谁说的?”
黄素珍不由紧张起来。九叔有条不紊的说道:“村里的人从未见过你们的儿女,你们离开了很多年,回来就带着小奇。”
黄素珍再次说出了那套用了多年的说辞,“为了生存,我们是不得已背井离乡,后来儿子儿媳妇离开了我们,我们就回来了。”
“请你们告诉我实话。”
九叔也不想再继续打扰他们,“你们提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他只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宣长流已经被问怕了,他们已经知道九叔是来寻人的,也是来寻亲的,他们同样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你究竟是什么人?”
九叔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对他们说了实话,“小奇可能是我的儿子。”
老夫妻俩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猜到了九叔可能知道宣奇的身世,可没想到他会是他的父亲!“你开什么玩笑。”
宣长流一脸的质疑和不可思议。九叔肯定的说道:“那块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说着,九叔拿出了仅有的一张纪宣小时候的照片,是纪宣的母亲发给他的,自那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那张照片他一直收藏着,无论手机换了多少次,那张照片始终在他的手机里。老夫妻俩看到照片后顿时陷入了沉默中,因为照片上的孩子就是纪宣,他们领养他的时候,他差不多就这么大。即使如此,黄素珍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老头子。”
宣长流不想再否认的妥协道:“罢了。”
黄素珍难受的连连摇头,缓了片刻后,她缓缓道来,“没错,小奇确实不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是受人所托,领养了他。”
“受谁之托?”
九叔忙问道。宣长流接着黄素珍的话说道:“是个女人,那时看着年纪跟我差不多,她知道我们膝下没有儿女,也知道我们一直想养个孩子给家里传宗接代,所以她就把孩子托付给了我们。”
“还叮嘱我们,这孩子从今往后就是我们的亲孙子,还教给了我们那套,他父母车祸去世的说辞。”
“她可有留下孩子的什么东西?”
九叔有所期待的问道。老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黄素珍如实说道:“有把钥匙。”
宣长流再三肯定道:“没错,就是一把钥匙。”
“材质好像是……”“水晶。”
九叔抢先说了出来。“好像是。”
宣长流不敢过于肯定。九叔喜极而泣道:“那是我给他母亲的。”
老夫妻俩没有再做声,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宣奇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黄素珍忽然拜托九叔道:“小奇只是个孩子,要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怪他。”
“我知道。”
九叔点头回应道。宣长流自嘲的感慨道:“他是个好孩子,可惜他遇到了我们这种没用的人,什么都给不了他。”
黄素珍眼眶湿润的抽噎道: “当初要是换个人家收养他,也许他就不会走上那条路了。”
话音未落,宣长流立刻斥责她道:“你在胡说什么。”
黄素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年纪大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九叔对宣奇的所作所为差不多都了解了,也知道他们的用心良苦。他深表感激的对他们说道:“谢谢二位这些年对他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这个请你们收下。”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他们。寻找他们之前,他就准备好了,无论宣奇是不是他的儿子,这笔钱,他都打算交给他们。换做以前,老夫妻俩会欣然收下,因为他们要给宣奇娶媳妇,为老宣家传宗接代,可是现在……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宣长流苦笑着说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钱做什么。”
“你留着吧,留着给他娶媳妇。”
既然他的亲生父亲已经找上门了,那他的终身大事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九叔随即问道:“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们真的不知道。”
宣长流虽然不希望别人找到他,但如果是他的亲生父亲,那能找到他就是好事,只可惜,他们真的不清楚。九叔没有在为难他们,深深的对他们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谢谢。”
他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老夫妻俩以为是九叔又回来了,不由抱怨道:“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你还想怎样?”
因为是夜晚,光线有些昏暗,他们看的并不清楚,等人走进以后,他们才发现那人并不是九叔。隐藏在夜色中的那道声音冷声问道:“他问了你们什么。”
“你又是谁?”
老夫妻俩一脸的警惕。那人又问道:“你们跟他说了什么。”
宣长流不知道她是谁,自然也不需要跟她客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