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心跳骤然加快,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很轻,比起之前,力道轻了很多“嗯,不欺负。”
云梨松了口气,松了手,从小包包里取出了一沓又黑又模糊的纸。一本正经的讲解“这是我昨天写的字,嬷嬷说这几张是写的最工整漂亮的。”
“我拿来给你教。”
君珩一页一页的翻看,狗爬一样的字体,一张就写了两三个字,一坨一坨的,墨迹干涸,凝成了一团。模模糊糊能看来,写了个字。工整?漂亮?他嘴角抽了抽,眸光落在这蠢货的身上,实在是,说不出嗤笑的话。憋了半天,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好。”
她坐在龙椅上,坐的板正,乖顺,一副小先生的认真模样,倒是他,说不出斥责的话。罢了,不和蠢货计较。走到了她身边,就见她铺开了宣纸,一只手抓着笔杆,沾了沾墨水。仰着小脸,严肃的不行“我先给你示范一边。”
她捏着笔杆,把笔压到最深,笔毛尽数塌在了宣纸之上,落笔就是一团漆黑的黑团,她还一副严肃模样。的用小胖手压住了纸。一笔一画都是认真严肃,还在给他讲解“我写了很多次,这里最难,这里要往上画一个勾,就很容易看不清。”
她灵巧的拐了一下手腕,君珩还是看不出来区别,偏偏她很认真“这样扭一下手腕,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了。”
君珩看着那一坨,不甚分明的字,低低一笑“……”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是新的写法,只有你会。”
“我想学,可是我会的,你也要学。”
小胖姑娘点了点头“好。”
他把她拉起来,站在她身后,放下了她手里的笔,重新取了一支。拉着她的手,教她握笔,指尖捏着笔,又握着她的手。手腕微微用力,白皙的宣纸上,笔走龙蛇,落下了两个字,云,梨。字体内敛,收敛了刚劲,看着美观大方了很多,像是潇洒的剑客,带着一股畅达,洒脱。她诧异的扭头“这是云梨。”
君珩没注意她的动作。她软白的小脸,擦过他的,带起一阵浅浅的酥麻,在四肢百骸流窜。他的鼻尖,是她的芳香,悄悄的浸染了他的所有气息,肆意的纠缠。君珩的耳尖,霎时间红了。心跳如雷。空气中飘荡淡淡的墨香,君珩捏了捏她的手,嗓音低沉沙哑“认真些。”
拉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写了一篇,《桃夭》。一字一句的教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意思是,一棵树上,桃花开了千万朵,颜色鲜艳像火一般。”
云梨动了动小胖手,笃定的不相信“我还没见过,像火一样的桃树。”
君珩眉眼霎时间,柔和了好几个度,悄无声息的宠溺。像是化开的寒冰,寸寸的柔情。“这是一种比喻,如果你很喜欢一样东西的话,就会觉得它哪里都好,不像都觉得像。”
云梨好像一下就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他接着教下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有一个小姑娘要嫁人,她的夫君很喜欢她。”
云栗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君珩和苏灵儿,她说“你很喜欢皇贵妃吗?”
君珩顿了顿,松了她的手。云梨也没在意,她拍了拍君珩的胳膊“我有一些明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帮你修复好红线,你就不会总想着打人,缝嘴巴,杀人了。君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心底那些,古怪的情绪占了上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他的心,慢慢的发芽,裹挟他的心脏。紧紧地,窒息。却又生出了,隐秘的欢喜。捏着她的手,帮她擦了擦小胖手上的墨迹,又教她写了一个时辰的字。这辉煌庄严的大殿中,难得的一次,添了几分,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