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脸色骤变,怒斥道:“殿下名扬四海,吃相如此难看!?”
宇文君平和道:“你与赫连沉霜围杀顾雍之际,可曾想过吃相一事?顾雍锋芒正盛之际,你们怎么不去复仇?”
应龙从天而降,探出龙爪,形成一方场域,镇压而下。 季建调动尽数真元,一掌迎向天宇,掌风生出磅礴劲气,硬撼龙爪。 铮铮铮…… 这一掌在应龙之爪前,若推金山倒玉柱般崩裂开来,山丘罡风四起,卷起无数狂花。 季建见状,再度双手结印,然应龙之爪若天钩落下,势不可挡。 嘭! 龙爪至,季建护体罡气怦然破碎,转瞬间被应龙拿捏。 季建大喝道:“宇文君,我就不信你今日敢杀我!?”
宇文君双手合十,撑起百丈混沌法相,法相遮天蔽日,横压当世。 并指为剑,一剑刺出,一道混沌剑光没入季建眉心之中。 季建瞪大了眼睛,活了半生,未曾有过年轻人在他面前这般放肆过。 宁愿死于顾雍之手,也不愿被宇文君这般折煞。 应龙微微发力,注入一股龙气,顷刻之间,混沌血契在季建体内生根发芽。 宇文君会心一笑,望向应龙:“姑且退下。”
应龙身躯翻腾,横渡虚空离开此间,返回北海。 季建摇摇晃晃,降临地面,小筑周围原本花团锦簇,风色上佳,大有岁月静好无忧之态,如今狼藉遍地。 宇文君道:“此乃混沌血契,且有我龙气加持,勿要企图破开,李洪山与你近况大致相当,往后要记得谦逊做人。”
“今日你不死,只因大势如此,民间常言风水轮流转,望你谨记于心。”
季建气的吹胡子瞪眼,咬牙道:“竖子,这笔账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季建顿觉腹部一阵绞痛,如刀尖在肺腑之内螺旋,气焰骤降,萎靡跪地,捂住自己的肚子,透出粗重喘息声。 宇文君玩味笑道:“你也可多记一笔账。”
季建睚眦欲裂,双眸通红,然腹部剧痛,硬是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宇文君微微后退,横渡虚空就此离去。 突遭横祸,是季建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知晓宇文君会复仇,未曾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得知李洪山亦是如此,他心中翻涌惊涛骇浪。 此子比之当年顾雍,除了狂妄,更有城府。 恒昌宗。 归来后,宇文君便返回寝宫躺在卧榻之上,侍女端来茶水与葡萄,俨然一副纨绔模样。 本想着去内阁处理政务,可佩瑶在那里,宇文君思来想去去了也无必要,再者,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偷懒一事,总得名正言顺才行。 再一想,宇文君索性入睡。 翌日。 季建不出预料,来到御书房内,将实情和盘托出,眼神有怨气,眸光有煞气,浑身上下都绷着一股劲,恨不得将宇文君大卸八块。 上了年纪的人,最是容不得年轻后生挑衅自己的威严与权力,而今宇文君做到此事,令季建心中意难平。 他是文人,亦是无极强者,只可惜不是应龙一招之敌。 季建说道:“那龙族青年,狂妄自大,行事无规矩,乱了礼法,全然不顾大局,随心所欲,还望陛下允准,我愿倾南方之力,讨回公道,还人族一方朗朗乾坤。”
人皇闻后,也觉焦头烂额,顾雍去了魔界,那位灵族公主也去了魔界,本以为宇文君会消停些时日,谁曾想越发变本加厉。 季建何许人也,乃一方泰斗名宿,吃相难看了些。 美名其曰为顾雍复仇,季建不知实情,陛下心中有数,这孩子之所为,真如季建之所言。 人皇沉思道:“朕知道了,此事往后再议,账先记下。”
季建心里一沉,默默点头道:“遵旨。”
微鞠一躬,徐徐退下,季建的背影在此刻苍老了很多。 待得季建走后,人皇便传来了秋清。 秋清也很久不曾来过这里,柔和笑道:“不知陛下传我何事啊?”
人皇笑颜道:“宇文君近些日子,对庙堂有诸多不满,季建已挨过一次毒打,主权他是要到了,可担忧他会变本加厉,不知收敛。”
“有些话,朕不便多言。”
秋清怪味道:“我与那孩子私交还算尚可,说起话来虽然方便,却无柏小卫那么方便,还望陛下三思。”
人皇气笑道:“少给朕来这一套,柏小卫出面,还真不知闹出什么动静呢,唯有你最为妥当,近些日子,可让宇文君去你府邸,吃碗酸菜面。”
秋清点头道:“遵旨。”
人皇话锋一转道:“不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先是古澄到了,后又是季建挨打,接连示威,你是百官之首,可想过做些表率?”
秋清无奈一笑道:“季建乃无极高手,且无可奈何,我又如何做表率,宇文君正值华年,气焰盛烈了些,兴许一怒之下,也会对我出手。”
“如今宇文君自立山头,所想之事,自然与昔日在白鹿书院时所想之事有所不同。”
“人总是会变的,以往他还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如今他是一位政客。”
“政客做决定,何曾儿戏过,何曾感情用事过?”
陛下连忙探出手,一脸不耐烦道:“打住,别没完没了,朕知道了。”
秋清微鞠一躬,就此退下。 人皇无奈叹道:“年轻人果然都惹不起。”
…… 入夜吃过晚饭后,宇文君便与景佩瑶入主寝宫,灵族传来的水晶石,令整个卧榻周围光辉熠熠,流光溢彩,如黄金年华。 宇文君单手搂住景佩瑶腰肢,柔声说道:“明日一早,我就得去妖域,那里有些情报,还需细细斟酌。”
“可能会耽误一些时日,夫人处理内政,我也安心,季建挨过毒打后,谢一鸣嘴上虽不会说些什么,可心里还是介意的。”
“过些日子,夫人替我走一遭郎丰州,给他送些茶叶,誊抄一份孤本。”
“若他有些不高兴,夫人让着点,说起来,庄钦之死,他也始终耿耿于怀,这人大体开阔潇洒,可有些事,甚是小肚鸡肠。”
景佩瑶伸出纤纤玉手,捋了捋宇文君脸颊旁的长发,柔声道:“知晓了,过几日我先去玉溪镇,再去郎丰州。”
“常回家看看,免得长辈牵挂。”
宇文君和然道:“好,就看夫人归家之时,能否被长辈看出有了胎气。”
景佩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