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书房里灯火明亮,不知从何时起,御书房里也开始摆设出自于灵族的高等水晶,光辉愈发辉煌浩瀚。 获胜之后,人皇陛下的心情一如既往,不算沉重,也不算轻松,看着面前的李洪山,陛下心里有些莫名。 “你在妖域遇见了宇文君?”
人皇问道。 李洪山微鞠一躬,脸上神色复杂,失落与喜悦并存,低声道:“确实遇见了,也遇见了院长大人,他们去了妖族的王都,后来如何,我便不知晓。”
“宇文君倒是对我说了一句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
“他说,我们都有各自为政的能力。”
人皇闻后,随手拿起桌角的茶杯,微微一笑道:“这是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是一句实话,如今不是给宇文君上纲上线的时候,朝中那些昏庸无能的老臣,再度惦记起了北海的归属一事,这才多久光景,庙堂之上已有暗流涌动,北方世家亦是如此。”
“朕该如何敲打?”
李洪山闻后,心中骇然,后背冒出了冷汗。 再度低头道:“是臣浅薄了些。”
“便是臣也觉得,这是一个收回北海的机会。”
人皇无奈叹息了一声,道:“朕知道,多难道人的死,你一直都记在心里,可斗争就是这样,总会有人去死,有人活下来。”
李洪山一言不发,眼神中满是虔诚。 “你旅途劳顿,先回去好生歇息。”
人皇道。 李洪山深鞠一躬,徐徐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桌上的高等水晶,人皇玩味的笑了笑。 …… …… 数日后。 胜利的喜悦日渐消散,这几日以来,宇文君一直都在恒昌宗,协同内阁处理大小政务,具体有些微调,如横龙四城的赋税一事,如具体的民生建设一事。 好在一点,此次张本初在战场上或多或少缴获了一些值钱物件,岳擘对此事,亦是睁只眼闭只眼,恰好抵消了一次大花销。 至于庙堂那里会不会有人就此事发表微词,宇文君则是一点都不在意。 妖域南部平原的战役,宇文君亦是完全不上心,令他觉得稍有尴尬之处,在于北海具体部署一事,现如今,海岸线上的防御工事,近乎在陈玄与伏城之手。 若是以往,没有那些无极大将的加持,宇文君的确可以随心所欲的驾驭这两人,如今世道变了。 回归以往,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若此时此刻,从玉溪镇那里叫来诸多龙族高手助阵,便显得痕迹太重。 宇文君虽不至于焦头烂额,可扶摇女帝知晓他和景佩瑶联手,连北海的老家都无法看住,光是想想,宇文君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回过头来看,若是人皇御驾亲征败了,反倒是对宇文君有着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宇文君的不可替代性,也随着这一次的胜利消散了许多。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宇文君心里亦是空荡荡的。 忽然间,井寒清走了进来,微鞠一躬道:“谢一鸣过来求见,带了不少奇珍异宝,都是一些值钱物件,诚意很足。”
宇文君微微眨眼皱眉,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到了何处?”
宇文君问道。 井寒清微鞠一躬道:“距离此处,还有十余里路。”
“此次是一支车队过来了。”
宇文君含蓄一笑道:“命他进来。”
井寒清嗯了一声,徐徐退下。 老一辈的人,还是念旧的,只是这一次念旧,令宇文君也觉得难为情,拿人家的手软,一支车队上面全部都是奇珍异宝,兴许可以抵消掉横龙四城小半年的赋税。 这算是下了血本,若心中没有某些难以启齿的欲望,也不会下这样的血本。 宇文君心里默默盘算着,他很意外谢一鸣会在这个时候来,他以为会是伏城来到这里,即便伏城两袖清风的来了,宇文君也不会有丝毫意外。 不多久后,谢一鸣来了,同谢一鸣一同前来的,还有南方五绝之一的楚欣儿,南方姑娘本就秀美,如今的楚欣儿一眼望去,亭亭玉立,肤色白皙,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眸,隐约间还蕴含着些许水雾。 看着非但顺眼,更是易让人心生怜香惜玉的心思。 可这位南方姑娘的眼神很坚定,楚欣儿是第一次来到这恒昌殿内,未被这里厚重的王者之气所镇压。 犹如一盏烛火,照亮了寒冷的夜晚。 侍女开始小心翼翼的奉茶,谢一鸣此次衣衫朴素,看着不像是一个南王,是一个小康之家里的男子汉。 脸上的神色内敛,含蓄而又拘谨,一双小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 宇文君见状,忍俊不禁笑道:“所以,你是一个穷亲戚,我是一个富亲戚,穷亲戚总会看富亲戚的脸色。”
“你是南王,大可不必如此。”
谢一鸣端起茶杯,也没有抿一口这上好的雪域飘香,声音低沉道:“形势如此,我知道我该是一个怎样的姿态。”
宇文君好奇问道:“所以,你该是怎样的一个姿态?”
谢一鸣:“……” 一旁的楚欣儿顿了顿,南方姑娘的口音是软甜软甜的,言道:“就是大局为重的姿态,公子心中应该知晓,我这位叔叔,其实挺厚道的。”
宇文君瞥了眼楚欣儿,心血来潮道:“我对你的印象,停留在八顾之宴期间,未曾想,你也进入了大黄庭。”
楚欣儿闻后,心中五味杂陈,甚是惭愧的应道:“身为五绝之一,我又是一个姑娘家,我很清楚,我被照顾了很多,在公子面前,我是荧荧之光,公子是永恒不灭的圣火。”
宇文君微微抬头,咧嘴一笑道:“不错,数年未见,你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世上其实很少。”
楚欣儿低头谦卑道:“多谢公子夸赞!”
谢一鸣这才稍微缓了过来,抿了一口雪域飘香,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能吃就吃,能喝便喝,这就是谢一鸣的态度。 宇文君见状,一时也不该从何处说起。 他若是说了,便显得他这位政客不够稳重,他很希望,谢一鸣可以意会自己的心意,可目前来看,谢一鸣仍旧是云里雾里。 宇文君有些纳闷,难道自己的心思真的就那么难猜? 气氛再度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