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正式传授过田娃功夫的人,不管海王的出发点是什么,他确实教会了田娃很多东西,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就是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田娃手握匕首表情严肃的看着海王,他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杀了海王吗?田娃单腿蹲了下来,伸出左臂,眼都没眨就扎了上去!我靠!“田娃!你干嘛?”
田娃这一下并不是“划”,也不是“搓”,而是竖直方向扎进了手臂,这边进那边出,整个贯穿了过去。田娃没有理我,盯着左手臂仔细看着,血液慢慢流到了刀柄上,进而整个匕首都被血液覆盖了。我明白了!这是血祭!田娃再用自己的血液来唤醒暗夜匕首潜在的力量!这么凶狠的方法是谁教给他的呢?我正在疑惑的时候,田娃已经将匕首猛地抽离了左手臂,血液噗的溅了一地,田娃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转向了海王。“海王,对不起了,我必须要切断你的十二道经络和八条大脉,这样,你就再也不能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田娃高高举起了匕首,“唰唰唰”,在海王的身上开始挥舞起了匕首,十几道黑影闪过之后,海王身上几乎看不到一滴血,只有身体上浅浅的十几道痕迹。这些伤口用肉眼可能都不能发觉,可是我知道,这已经宣判了海王运动生命的死刑。这十二道经络和八条大脉,掌管了人身体的精气神,如果彻底切断的话,人肯定就废掉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海王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感觉,是一种全身“断线”的感觉,基本上跟一种叫做“渐冻人”的症状是相似的。海王在诧异的眼神中,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想挣扎着起来,可是现在毫无办法,本来只是身体外面的粘液包裹,现在更是手脚已经不能使用。“哼!这是阿君的主意吧?”
海王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向田娃,这个时候我也在想着,单凭田娃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功底,且不说田娃这种对于医学三脚猫的知识,但是用匕首的能力也不行,刀口切得恰到好处,从外面看只能看到浅浅的划痕,如果不是自己高超的技术,就得是有高人指点了。而作为海王的枕边人,加上本身又是精通人体结构,神医姐姐实在是不二人选,也就是说这里面只有我完全不知道内情,他们几个人早就已经团结一心,一致抗敌了。“海王,你放弃吧!”
阿强面无表情地看着海王,轻轻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来刚才被踢中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海王此时双眼怒睁,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输,如律令和田娃只是利用了自己的弱点,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才获得的胜利,但是有的时候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最后的结果决定了一切。“我有一个要求!”
海王艰难地从躺着恢复到坐着的姿势,但是也仅仅可以到这个程度,已经不能再站起来了。田娃将匕首别到腰间,问海王想干什么,海王说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希望田娃把那顶压着自己的“帽子”拿下来,他实在无法忍受里面的味道。这顶“帽子”,其实就是之前水鬼的帽子,原本这个水鬼长期在海中待着,外面同样长满了珊瑚以及海草,在水鬼被田娃干掉之后,除了外面的这些寄生物,里面的肉身早已经被泡烂如同烂泥,现在这顶帽子等于是把海王的脸部都给包了起来。田娃看着海王的眼神,明显迟疑了,对于田娃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了,这算是海王最后的请求了,田娃肯定不愿意让海王再受罪了,可田娃还是想看看我的意思,如果再出什么状况就不好处理了,“你说呢?”
三个字刚说出来,如律令一跺脚,说道:“这还用考虑?这样已经很照顾他了?还要怎么着?难道给他八抬大轿送到床上去吗?”
我听到长毛小子说的话,就知道要坏事,田娃冷冷看着如律令一眼,一言不发走过去一刀劈开了海王头上的帽子,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冲了出来。如律令傻眼了,看着田娃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我刚才说错话了吗?田娃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如律令平时就是脑子太快了,有的时候反而有点自以为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一个月的相处,海王对待田娃可是非常好的,只能说海王的主张我们不能认同,但是他对田娃真的没得说。海王大声咳嗽着,伴随着几声呕吐,眼泪都下来了,但是自己的手臂没办法抬起来,想蹭到肩膀上,可是又蹭不到,显得非常无助,田娃默默帮助海王擦拭了一下,冲着田娃点点头,笑着说,我到现在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教会你们本领!这句话在我现在听来,更是觉得异常酸楚。我看到田娃眼眶泛红,轻轻拍了拍他,让他控制一下情绪,田娃点点头站直了身子,问海王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们一并都想办法来实现了,海王用嘴指了指大海,“把我放回到大海中去吧,既然我不属于这里,那就让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吧。”
海王言词中透露着悲壮,田娃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可是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神医姐姐,毕竟两个人相处这么久,海王要离开这里,怎么都要让神医姐姐知道,就这么不辞而别,终归是不好。我告诉海王,希望可以让神医姐姐来见他一面,毕竟神医姐姐付出了这么多的感情。没想到海王眼泪下来了,他轻轻摇头说还是别了,一切都是谎言开始的,他们的相识本身就是谎言,那有何必自寻烦恼呢?看到海王去意已决,我们决定遵从他的想法,将他送回大海之中。我将海王抱了起来,他的手腕、脚腕因为筋腱被割断,而彻底耷拉了下来,我每走一步,他的四肢就跟着上下抖动,田娃跟我并排走着,我们来到了浅水区。“等我离开后,这个小岛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总之让它不要在牵扯到战争之中吧!”
海王低沉的声音和海浪声一起钻入了我的耳朵,看来海王已经彻底放下了。我们已经来到齐腰深的水域,海王说可以了,就在这里吧,他可以利用海浪的波动继续前进,让我们不必担心。说完,海王闭上了眼睛。我慢慢松开手,海王的身体放松开来,稳稳地浮在了水面上,真不愧是海王,不止是水性,还有他的身体结构都十分适合海洋,他的手臂更长,更有利于打水,肩膀更宽,浮力也更大,他就像是为海洋而生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除了他想要改变世界的想法,海王是一个偏激的理想主义者。我和田娃扎进水中一气儿游回了岸边,阿强和如律令正等在岸边,“他走了吗?”
阿强看着远方问道,我点点头,说也许海洋才是海王的家。如律令吐了吐舌头,应该是赞叹一个人手脚都不能使用,在茫茫大海中该怎么存活吧,田娃白了如律令一眼,嘀咕着,没事了就赶紧走吧……本来就没请你来……尽管田娃总是和如律令要掐一番,但是我知道田娃看到如律令在我们危机时刻出现,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就是性子太倔,怎么都不会说个好听话。“嗡嗡嗡!”
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达声,是神医姐姐,小个子带着神医姐姐来了!摩托艇停在岸边,田娃赶紧颠颠跑过去,伸手扶着神医姐姐下了摩托艇,神医姐姐上来就问,海王呢?他怎么样了?我指了指远处,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喽。听到这个,神医姐姐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她肯定是因为没有看到海王最后一眼而难受呢,结果,我们都想错了。“不对,周围表层的海水区域都变成红色了,而且下面还出现了很多的漩涡,这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