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带着宁儿站到了台下,秦让也尴尬地站在了旁边,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这小和尚受伤,他冲上去抱起他就跑,打架他不行,逃命,他自信还没谁追得上。楼上,几次要下楼拼命的贾正升又忐忑的坐下了,他默默祈祷,希望奇迹出现,这个小和尚能多消耗一下这个驼背,一会自己上的时候能胜算大些。倒是驼背一脸的轻松,他指着朱福宁道:“就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许走远,一会下了台爷爷我要好好享受你。”
三得本不打算拔剑的,听他这话气的浑身颤栗,吭哧一声梅花间出鞘,剑鞘顺势横飞出去,钉在了很远的一棵树上,噔!围观的人都歪头去看,好家伙,那么远的距离,一柄桃木剑鞘直接钉进了树干,再看看小和尚,所有人都有了信心:“原来这个小和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那驼背慵懒的身体顿时精神了,他也没想到这小和尚有这么深的内力,同样的剑鞘换作是自己,恐怕是完不成这个动作的。三得招招手,示意让他先动手。驼背后勃颈渗出了密密的汗珠,那小和尚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感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就是铸剑山庄的武琼也不能给他这样的压迫感。他冷笑了一声:嘴硬道:“小和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刀剑无眼,伤到了哪可别怪我手黑。”
三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瘪三儿,你已经成功激怒了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驼背吼道:“我谢三儿这辈子最恨别人叫我瘪三儿,谁也不行!”
说着舞着两把刀朝三得呼啸而来,三得面色冷峻看着驼背,毫无躲闪的意思,场下围观的人有的胆小已经闭上了眼睛,等了好一会发现周围安静了,睁开眼时看见三得一手拿剑,依旧站着,而驼背,现在他的背已经不驼了,他直挺挺倒在擂台上,两只眼睛瞪的滚圆。“就一下,就一下!”
台下有的人不敢相信地惊呼起来:“我看见了,就一招就把这驼背制服了!”
“好!”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喊好惊醒,台下顿时炸了锅,嘈杂声重新响了起来,喊好之声不绝于耳。三得把剑插在地上,缓缓朝驼背走去,驼背眼球转了转,他的腰已经折了,哪怕轻轻一动都可能导致腰椎错位而死,所以他现在全身能动弹的地方只剩下了眼睛。三得捡起他两把刀中的一把,像是折木棍一样轻松,精钢的刀几下被折成了碎钢片。他又拿起另一把刀,两只手指捏着刀把,把刀尖对准了谢三儿的下体:“男女的事,以后就别挂念了。”
说完手指一松,钢刀垂直落下,谢三儿的胯下一片血红。谢三儿没有叫,他已经叫不出来了,两行泪从眼角流下来,表达着对器官的无限不舍之情,看得三得有些同情。秦让冲上了擂台,他站在三得身边,两眼通红,恶狠狠说道:“杀了他!”
三得本来是打算杀了他的,但一想到秦让刚才的所作所为,他偏偏决定不杀了。秦让捡起刀,他瞄准了驼背的心脏准备狠狠刺入,远处一人骑马而来,人群外一个踏步从马背上飞上擂台,人还在空中,手里的银镖已经到了,准确地击落了秦让手里的刀。他飘然落在三得身边,傲然说道:“这个人对我有用,看在铸剑山庄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三得看看那人,一身黑衣黑袍,戴黑色魔鬼面具,整个人仿佛都隐藏在了黑暗中,见他这身装扮三得就生气,心说连孝陵卫都不如你们会装神弄鬼。三得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秦让认识,这个人就是铸剑山庄的黑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或许见过的都死了,据说他轻功极好,来去如风,武功在铸剑山庄能排到前三,今天由他来出面保一个人,那这个人绝对死不了了。三得摇摇头:“你出现之前,我已经不打算杀他了,你出现之后,我又改主意了,他今天必须死。”
黑风语气依旧傲气:“我是代表铸剑山庄在和你对话,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全在你一念之间。”
三得憋了一肚子火,又在此时感受着小丑的无良伎俩,实在忍不下去了,他一改出家人的矜持:“去你妈的!”
一脚把谢三儿踢出去十步远,谢三儿在擂台上滑行而去,后脑勺贴在了脚后跟上,已然是断气了。黑风冷哼一声:“很好,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甩开袍子便走。三得无名火起,手一张,剑从地上弹射而起飞回到手上,他大喊一声:“你也别走了!”
黑袍是不屑与这些小角色动手的,他本意是回去吩咐几个小喽啰来收拾三得,终究是大意了,他没想到三得敢跟他动手,更没想到三得的剑会这么快。三得执剑在手,随手一掷,噗嗤一声,整个剑从黑云的胸前穿过,黑云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看胸口的大窟窿,又往前迈了两步,倒下去死了。嚯,刚才那是隔空取物吗?他又一招杀死了黑云。那个小和尚……不是吧,这,这小和尚什么来头?……三得走到黑云尸体旁,扯下了他的面具,不过是一张年久失修的老脸,因缺少光照和贫血而显得惨白,并无其他特殊。秦让冲过来看了看,双手抓过三得的双手,不敢相信地问:“你刚才杀了黑云,你果然没骗我,你连黑云都不放在眼里,当然可以睥睨天下。”
三得问:“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小角色,你会不会不相信。”
秦让兴奋地点点头:“都是小角色,小角色,你才是大角色。”
三得甩开秦让的手,起身便要走,贾正升从楼上下来拦住了三得:“小师傅准备何处去啊?”
三得火气未消:“我刚杀了人,当然是亡命天涯。”
贾正升道:“小师傅刚才杀的都是恶人,百姓已经苦其久矣,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你今天杀了他们,实在是大功一件,何来逃亡一说。”
三得摆了摆手,转身要走。贾正升又道:“你刚才在擂台上打败了谢三儿,谅这场上也再无对手,小女对小师傅的武艺人品也颇为欣赏,不留下来成婚却另图何处啊?”
贾家女儿也奔赴下来,站在贾正升身边,含情脉脉注视着三得。三得回敬了她一眼,见她双目含秋,满怀期待,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拉过朱福宁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今日出手实属被逼无奈,你们不会恩将仇报吧。”
贾正升眼球转了转:“那小师傅与这位姑娘是否已有婚约?”
三得答:“虽无婚约,但早已心有所属。”
贾正升道:“今日擂台比试,胜者便与我家小女婚姻作成,你们既然还无婚约,那我家小女在前,你与这姑娘佳缘在后,按照顺序小女为大,这位姑娘为小,你看可好。”
三得朱福宁异口同声:“不好!”
三得突然醒悟:“我可从没答应过娶你家姑娘。我今生永世只待宁儿一人,原谅小僧心胸狭隘,再不能容下其他人。”
贾正升掩面作哭泣状,道:“小师傅今日若是弃小女而去,贾府将名声扫地,小女也将再无法做人。”
三得内心毫无波澜,拉起朱福宁便走。贾家姑娘眼圈红红,从后面拉住三得的胳膊:“若是小师傅就这么走了,铸剑山庄必会将仇恨记在贾府头上,到时候贾府上下六十四口恐怕在劫难逃,还请小师傅不要弃我们而去。”
说罢眼泪连连。三得把她的手推下去,转头对胡不归说:“不就是铸剑山庄嘛,灭了他们,就没人找你们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