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之前。自从在目送着周立新在黯淡的月光之下默默离开,一步步地消失在那视线的黑暗尽头后,阿光终于才有些恋恋不舍般地收起了自己的目光,重新将视线放到了那些造型甚是有些古朴的小屋之上。缓缓地一个转身,阿光叹气之中多多少少包含着一些对于现实的寂寞与无奈。虽然对于那个造型有些怪异般地独臂男孩而言,对于阿光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阿光轻轻地歪着自己的小脑袋,一步又一步地踏上了那返回的路途征程。不过又几乎在那下一刻的同时,这个长发马尾姑娘顿时放弃了这种可惜的心态。毕竟…现实已经让阿光她自己,变成了已经再也那无法挽回的存在。但就算即使如此,面对着这种仿佛交易出卖般地代价,这个意志坚定的女孩却没有那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情。对于她这种几乎是无依无靠的女性而言,世道已然大变,现实早已不得不让自己去低下那曾经高傲的头颅。就算阿光她自己尚且还有那一丝丝的喘息之际,可是…剩下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呢?他们的命运又岂能经受的住这世道的摧残?透过那有些破旧的窗外,阿光蹑手蹑脚般地轻轻走到那些小屋的门前,默默地看着这些在简陋的木板上熟睡的孩子们,脸上终于悄悄露出了一丝慈爱的微笑。阿光在慢慢地确认了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听话的熟睡之后,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孩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丝担忧,默默地穿过那些有些黑暗的缝隙,进入了一处最为狭小的茅屋里面。缓缓地推开那扇早已左左右右的木门,阿光凭借着自己白天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摸黑般地走到了那片快要破裂开来的木板旁,轻轻地躺在了那块位于房间中央的‘地铺’之上。背部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冰冷感觉,不仅让原本就心事重重的这个女孩变得开始更加地毫无睡意,思绪同时还不可避免般地更加地活跃。由于几乎是直接就躺在了那位于地板的上方,那阵阵般的寒气也在毫无保留般地侵蚀着这个有些娇弱的女孩。那薄薄的木板上根本就无法阻挡那冰冷的凉意,潮湿冰冷感觉顿时让阿光蜷缩起了自己的柔弱身躯。其实,如果不是阿光那几乎一谓的坚持,才让这个在夹缝中求存的女孩受到那夜晚阵阵地侵袭之苦。如果她愿意睡在那片白天的小屋,即使不能去完完全全地遮挡那些寒冷的侵袭,也不会沦落到这副仿佛快要那如坐针毡的地步。没错,只要阿光愿意,她随时都可以离开这种几乎无法住人的地方。但是,如同前一夜那令人煎熬的夜晚时光,今天的阿光也没有想要离开此屋的打算。四面避风,那又如何。棉絮瓶盖,那又怎样?阿光并不是介意着那种刺鼻的气味,她也根本就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女孩。她想要的…终究也只是女孩在对于现实无奈的妥协之后,所残留下来的一种最后的坚持而已。工作是工作,那块木床终究也只是自己用来‘求生’的地方。生活是生活,只有这片四处漏风几乎不能度日的小屋,才是阿光那真正的生活所在。对于自己的这种甚是有些病态的想法,聪明的阿光当然会明白这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般地可笑行为。但是如果不去这样,不去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麻痹和欺骗着自己…又有谁能帮助她渡过这种快要令人崩溃的世界?‘就算是他…’脑海中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有些消瘦般地身影,顿时让那阿光原本卷缩在一起的心中,尽渐渐地泛起了那一丝丝的温暖感觉。‘就算是他,恐怕…唉!’嘴角轻轻地一个微笑,阿光背后那种冰冷的木板上,也已经没有那太过冰凉的感觉。虽然在当初那两人离开的那一刻,阿光几乎快要有着那一种想要去放弃一切的冲动。放弃这种屈辱的生活,而去迎接这种命运的挑战。放弃那些无用的幼童,以一个年轻人的身份去加入对方这种崭新的组织。没错,头脑灵活阿光早就猜到对方那当初的想法和态度。一个眼神,一个表现,在阿光的眼中都在彻彻底底的将这个单纯的男孩给暴露无遗。‘真是一个单纯…且藏不住话语的家伙啊。’轻轻地一个侧身,阿光让自己的睡姿换成了另外一幅靠窗的模样。随着那些乌云的时隐时现,明月也在那开开关关地倒映在这片黑暗的街道之中。将深邃的双眼看向那窗外的月光,阿光心中虽然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丝的遗憾的感觉,但那双眼之中坚毅却没有那丝毫的动摇存在。‘这也就是我这种人的命运吧。’回想起当初周立新的那种态度,阿光又何尝不会明白对方的那种犹豫之情。只是现在的阿光,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种了然一生的存在。就算在那最初之时,这些小孩子们也都只是阿光那种想要逃避现实般的精神寄托。但是在这将近半个月的挣扎求生之中,已经开始让这个原本就有些心地善良的女孩,再也无法去将其放任为之的想法!也许,这就是就是是命运对我的考验?还是我对于命运对的选择呢?可是,这样的结果,谁又会知道呢?也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阿光在嘴巴轻轻地嘀咕着,在那絮絮叨叨般地自言自语之中,这个坚强的女孩儿倒也能去渐渐接受了这种令人难熬的寒冷。就如同那日复一日的适应,阿光在那一阵林林总总的胡思乱想之后,也渐渐地开始有了那丝丝般地困倦之意。虽然今天并没有去做那些‘工作’上的任务,而是带回来的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但是…对于这个早已快要被生活压迫的快要喘不过气的女孩而言,嘴角的微笑…似乎在预示今晚将会有那一个少有的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