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出门在商场见着明染小姐了,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一张小脸白的都没有血色。”
助理摸了摸头,苦着脸,“真不懂为总裁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想明染小姐想得要死,又不肯理她。”
“好了,这些话你可别在总裁面前说,小心被炒鱿鱼。”
李婶道,“也别多管闲事,不然就像陆助理一样……”小助理登时闭了嘴。陆助理的事他也有耳闻,虽然具体是因为什么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被调去非洲。“你回去吧。”
李婶说了一句转身往厨房去。楼上,时闻野坐在摇篮上,怀里抱着宫明染抱过的小狗抱枕,手里捏着手机,目光沉沉地盯着宫明染的头像。滴答滴答,距离他发送安全到家的朋友圈已经过去三分钟,微信还是很安静,聊天界面的最后一句话依旧是女人发过来的那句:我等你回来,多久都等,不要不理我,好吗。越看男人越生气。这个小骗子,满嘴谎言,根本就没有等他,还不知道野去哪里了。可恶。时闻野扔了抱枕,豁然起身。李婶看到时闻野下楼,刚想开口问他午饭吃什么,时闻野脚步都没停一下,穿上大衣就朝门外走。看起来心情极其不好。……嘉城的角落里藏着一家很少人知道的清吧,不同于夜店的嘈杂,酒吧的热闹,这里很清净,装修也很朴素,倒像是个小酒馆。宫明染手肘撑在吧台上,手掌拖着微醺的脸蛋,羽扇般的睫毛扑闪扑闪,看起来有些醉了。她低头还想喝,夜寒苏按住了她的手,“明染,你酒量不好,别喝了。”
“哦。”
嘴上应着,她却伸出手去拿别的酒。“明染。”
夜寒苏眉头微蹙,把两杯酒都拿走,拿了一杯果汁给她,“别喝酒了。”
“我才喝了半杯,我没醉。”
宫明染推开饮料,伸手去够酒。酒在夜寒苏的右手旁,她伸手去够,身体难免就和夜寒苏有了接触,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她依在夜寒苏怀里。“宫、明、染。”
头顶猝不及防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的心骤然一紧,一抬头就看见男人阴沉的俊脸。他这是什么表情,在生气吗。为什么生气,他不是已经不喜欢她了吗,连新欢都找到了,一起吃饭的照片那么和谐,那么……刺眼。想到昨天那张刷爆了朋友圈的照片,心就像是被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疼。她垂下睫毛,咬紧牙齿,努力镇静不要没出息地掉眼泪。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时闻野眼里却是十足的漠视。男人的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深色的眸子深沉地盯着女人。宫明染已经坐好,极力忽视男人冷沉的视线。夜寒苏隔在中间有些许的尴尬,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受李星佑之托来开解宫明染,不过很明显,开解不下去了。知道宫明染和时闻野的感情出了问题,但他从来不会趁人之危,别人的感情,他不会插手。想了想后起身道,“明染,有什么问题还是当面说清楚最好,我先走了。”
人走了,男人的视线直接落在她的脸上,目光灼灼。心里难受宫明染就想喝酒,可是酒在时闻野那边,她不想过去,于是起身离开。刚走两步腰就被一只大手握住,轻轻一带,直接滚进男人的怀里。男人什么都没说,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把人扔到副驾驶座上,男人欺身而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男人的眸子很深,暗色深不见底,像一口幽深的井,让人心生害怕。“宫明染。”
他叫她的全名,语气很冷,“这就是你说的等我?”
宫明染看着他的眼睛,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在嘉城等他,他在京城和别的女人吃饭,出差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他,一连发了两次,是在给谁看,给那个和他一起吃饭的女人吗?她忽然觉得很累。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赶走了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像是没有尽头,患得患失的感觉太令人难受。“时闻野。”
她叫他的名字,“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时闻野整个人滞住。“我不会死缠烂打的,如你所愿。”
她闭着眼睛,像是任宰的羔羊,“别这样了。”
“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脸越发阴沉,捏住她下巴的手渐次收紧,“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她说分手,他不高兴吧,堂堂的时家继承人怎么能忍受女人对他说分手。这么想着她睁开眼,眼里暗淡无光,“你不是说分手了吗,我接受被你甩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
“呵。”
男人极力忽视从心脏穿插而过的痛,怒极反笑,“怎么,找到新欢了是吗?两天前还没脸没皮地讨好,今晚就说不打扰了,是什么让你转变这么快,和他睡了吗?你还真是一点寂寞都忍不住。”
人处于极端的情绪中时,口不择言,话只从嘴出不从脑子过。即便他后面后悔了,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对女人的伤害已经造成。她看他的眼神说不清带着什么,像是失望,像是难过,又像是屈辱,又或许都有。心一寸一寸失去温度,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连反驳的心思和力气都没了。时闻野俊脸紧绷,唇线抿直,眸光微颤。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想要收回,可是看到宫明染连反驳都不愿意的模样,心里腾出一股燥火。“你那么想的话,就当我们睡了吧。”
她说,“满意了吗,放开我,让我回家。”
“你都不肯反驳一下吗?”
时闻野不见昔日温柔,眼神阴鸷疯狂。反驳。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疲乏的感觉席卷而来,宫明染只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回家休息。“我回家了。”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推开车门,下车。时闻野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额角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