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北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长臂环抱住她。宫明染猛地清醒过来,偏头对上男人冰蓝色的眸子,舌头有点打结,“没,没什么。”
“我帮你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北墨看了眼在睡觉的宫宝宝,压了压声音,“她对于亲密关系这方面的疏导很擅长。”
“……知道了。”
宫明染纤长浓密的鸦羽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阴影。在北墨看不到的角度,裙边被她纤细的手指攥紧。“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北墨的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畔,淳厚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反驳,“宝宝取名的时候你说没结婚跟你姓,那下一个孩子可就要跟我姓了。”
“……”那么想要孩子你完全可以找别人生啊。宫明染浑身都充满抗拒,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憋屈地抿紧唇,不反驳也不附和。北墨挑起她的下巴,冰蓝色的眸子锁住她嫣红的唇,缓缓低头,试探地靠近。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他的唇快要压上她时,她还是没忍住往后,拉开和北墨的距离。北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宫明染干巴巴地咳了两声,避开北墨要吃人的眼神。想了想,她还是问道,“北墨,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和我结婚,明明有很多比我更优秀的女人喜欢你。”
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身份不明的孤儿而已。她不明白北墨为什么要选她,难道就因为她的脸蛋漂亮吗?可是漂亮的人很多,再好的容貌看久了也会觉得索然无味。“小染,不要胡思乱想。”
北墨看着她娇美的侧脸,眸光微暗,“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无论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还是家族利益,个人感情,他都必须得到宫明染。不仅要她的身,还要她的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爱上他。“……”这天没法聊了。逃也逃不掉,北墨也不可能放弃,还有一个宝贝女儿横在中间,她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刘风挂了电话后从秘书室进来,放下一叠文件顺便道,“总裁,温小姐出院了,晚上应该会跟您一起出席宴会。”
时闻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闻言,声音凉凉地道,“看来那密室逃脱不怎么恐怖。”
“……”温云清被吓得住了三四天医院,他做了两天噩梦,这还不恐怖?刘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情,恭敬开口,“温小姐毕竟是大家千金,我……”“行了,出去吧,准备准备,晚上过去。”
“是。”
……宫明染穿上北墨送给她的高定礼服,画了简单的淡妆后准备出门。宫宝宝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瘪着嘴,精致的小脸苦兮兮的,声音也委屈极了,“妈咪,为什么不带宝宝去。”
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好讨厌呜呜呜。宫明染蹲下来抱了抱她,柔声哄道,“宝宝,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跟妈咪出去了,乖,妈咪很快就回来了。”
她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事实是,宫宝宝的身份说难听点是私生子,北墨再宠也不会在重大场合带宫宝宝出席。虽然心里还是不高兴,但是宫宝宝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好,宝宝在家等妈咪回来。”
“乖,mua~”车子一路开到吴家别墅。吴家在M国颇有地位,来贺寿的人非富即贵,络绎不绝,别墅前的宽阔场地上已经停满价值不菲的豪车。宫明染很少外出,也没什么朋友,这种社交场合对她来说很无聊。她淡淡扫了一眼人群,跟在和别人聊生意的北墨低声说了一句,“北墨,我想出去透透气。”
北墨点了点头,“去吧,别走远。”
“嗯。”
宫明染提着裙摆从身后的拱门离开。夜幕降临,月亮爬上枝头,温柔的月光泄了一地。宫明染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花园。玫瑰花的芳香袭来,她抬眸看过去,不远处有一片开得漂亮的玫瑰。她惊喜地上前,忍不住俯身轻嗅花香。“好巧啊。”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突兀地响在安静的花园中。宫明染吓得差点叫出来,回眸一看是时闻野,叫声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表情难看极了。“怎么不说话?”
时闻野戏谑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宫明染气得不行,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男人闻言勾了勾唇角,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吓到你了。”
“……”宫明染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时闻野跟她说对不起了?“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饭,行吗?”
女孩子脸皮薄,想接近他肯定不好意思开口,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给她机会吧。“呃……这就不用了。”
宫明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没吓出什么。”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几分,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
宫明染转身继续看花,“你下次走路出点声就行。”
别像个鬼一样,无声无息。男人的俊脸阴沉极了,唇线绷直,舌尖狠狠抵住压根。这女人,他都给她机会了,竟然不抓住?还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怕他觉得她太主动了,不够矜持?想到这儿,时闻野的脸色稍稍好了些,抬眸看向女人。朦胧的月色下,女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抹胸礼裙,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盛开的玫瑰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玫瑰花美,还是赏花的人更美。一缕秀发从鬓边滑落,拂过白皙娇美的脸颊垂落胸前,时闻野几乎是无意识地抬手,帮她把垂下的发拢回耳边。指腹从耳朵上擦过,温热的触感直达神经末梢。宫明染触电般回眸,直直撞进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心跳猛地加速。“阿染。”
时闻野喉结滚了两下,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哑,“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他叫她阿染。宫明染瞳孔倏地扩大,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不小心被块石头绊了一下,整个身体往后跌倒。“小心。”
时闻野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把人捞进怀里。宫明染还没从震动中回神,她抓着时闻野的衬衫,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阿染。”
“……”阿染,这些年,她常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是有一道声音重复地唤她阿染。直到此刻,她猛然发现,那道声音和时闻野的声音如此相像,唯一的差别就是,梦里的声音更加情意绵绵,像是来自爱人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