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持言简意赅,乔素素震惊中又带着复杂,同时明白,这两父子关系可能真的不咋地。饭后,赵村长来了。“赵村长,我们准备在村里多住一段日子,我表哥说你们村山清水秀,十分养人,他做生意累了,准备借此宝地歇歇脚,养养神!”
乔素素满面笑意的对着赵村长说完,肉眼可见的发现对方的笑快挂不住。不过赵村长显然还是很有“涵养”的,勉强笑着口头欢迎后,收了乔素素给的租房银子便走了。看背影,似乎有些匆忙。“大人,这赵村长看起来实在不像高兴的模样,有钱赚都这样,这村子估计真有大问题!”
乔素素脸上笑容消失,盯着赵村长离去的背影,秀眉微蹙的说了这么一句。谢清持从屋里出来,俊脸一派温和,“便是不高兴,他也不会做甚,小河村若真与私盐密切相关,一个村长还没有权利做什么。”
乔素素仿佛被点拨了一般,眼睛一亮,看向谢清持问:“大人是说,赵村长幕后有人?我们留在村里,他或许会去请示那人该怎么做?”
“不错,乔姑娘大有长进。”
谢清持夸了一句,然后补充道:“不过,这只是猜测之一,目前只能确定小河村有问题,没有直接证据,至于是否有这幕后之人,还得再看,事不宜迟,咱们便出门查看吧。”
说罢,谢清持便迈开长腿出了篱笆围栏,乔素素惊喜跟上。……“乔姑娘小心些,这里山路不好走。”
师爷和衙差走在山路后面,看着前面的乔素素差点摔了,出声提醒。谢清持闻言便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关切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道:“可需要扶一把?”
被美男这般瞧着,乔素素把原本因要强升出的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多谢大人!”
话落,笑眯眯的把手搭在谢清持手心——和想象中的触感不同,谢大人手心有茧子,并不像读书人那般嫩,可这在乔素素心里,却充满了安全感。就是因为谢大人能文能武,有勇有谋,还乐于助人,自己当日才能从庙里脱困,这可是救命恩人的手。“怎么了?”
谢清持见乔素素突然盯着他的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出声询问。乔素素瞬间回神,赶紧把手抽回来,不过面对谢大人的问题,倒是一点也没瞒着,大方说道。“没啥,就是摸到大人手心的茧子,想起咱们初见您骑在马上的英姿!”
对于乔素素时不时冒出对大人的夸奖,师爷早就习惯了,此时一张脸麻木的很,全当听不见。可冷面衙差不是,他惊讶的看了乔素素一眼,又下意识看向自家大人。然后发现——大人的脸好像……红了!衙差瞳孔地震,一个没站稳,脚下踩中一块碎石,直接往后倒,然后条件反射下,猛地拉了无辜的师爷一把。“哎!你做甚?”
“抱歉师爷!”
两人双双往下坠——乔素素和谢清持都惊讶看过来,乔素素只来得及伸出去一只手,可连师爷的衣角都没碰着。“师爷!衙差大哥!”
乔素素惊呼声落下,就见二人双双滚到他们踩着的大石块旁的杂草里。那杂草看起来郁郁葱葱,两人直接掉进去,砸出一片空洞,看得出来,这高度挺深的。谢清持听到两记沉闷的声响,知道二人落地了,判断应该不到三米,还有杂草藤蔓阻挡,应当是没摔坏,不过还是大声询问。“你们可有事?”
“没事大人,哎哟,小人没事,就是被草叶刮破了点皮。”
“属下也没事大人!”
底下传来二人的回应,乔素素一脸担忧,“听声音可不像没事,咱们赶紧下去瞧瞧!”
说罢,也不管谢清持反应,自己小心翼翼的从大石头上下去,到底后慢慢折了一根树枝打着草丛边问。“师爷,衙差大哥?你们在哪儿呢?”
里面传出回应,草丛还动了动,不一会,二人便出来了,头上身上全是草叶,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不少细细的划伤,十分狼狈。啧!少见啊。乔素素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谁让这二位平素一位表现的老谋深算,一位高冷不可近观。今日倒是一起栽了个跟头。看着师爷头顶的那根一晃一晃的草叶,乔素素想笑,可硬生生憋住了。不行,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可取,忍不住也得忍。乔素素无奈只能移开视线,然后定在衙差的肩膀上,笑容瞬间被惊讶取代。“衙差大哥你别动!”
乔素素突然喊了一声,把师爷和衙差都吓了一跳,二人都以为是被蛇盯上了,顿时僵住不敢动弹。“怎么了?”
身后传来谢清持声音,乔素素勉强压住激动,可还是掩饰不住喜悦。她惊喜回头看了谢清持一眼,然后在原地双脚来回跺了几下,指着衙差肩膀肩膀上的一些白色小结晶,手都在抖。“大人!宝贝!石英砂!”
除了乔素素,三个大男人都懵了。一柱香时间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衙差用刀将最后几根杂草砍断,方才还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顿时秃了。乔素素拉着谢清持和师爷站在一块岩石壁前,只见乔素素用匕首从那乳白色的、明显与周围其他石头不同质感的岩壁上,撬下来一小块乳白色石块。将匕首一扔,乔素素惊喜的捧着手里的乳白色石头,献宝似的送到二人面前道:“看见没,这就是石英砂!用来做玻璃,做玻璃的原材料!”
谢清持和师爷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乔素素为何这般高兴。谢清持开口问:“何为玻璃?有何用处?”
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乔素素突然想起来,古代似乎把玻璃和水晶类制品称作琉璃,于是解释道。“玻璃就是琉璃,大人可知道水晶?就是用水晶做出来的容器饰品。”
终于听见熟悉的词。谢清持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他就说,自己再怎么也算见多识广,没道理听不懂乔素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