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跟着严厉寒走进去,刚进主宅,冷得她搓手臂。东西对称的格局,正对大厅有个七八层台阶,分别通向两侧。一抬头,对上一双漆黑沉寂的眸子,吓得她一个趔趄。幸好,严厉寒伸手托住了她的背。宋襄吸气,定定地看着台阶上的人。男人五官深邃,面部线条流畅又锋利,嘴唇很薄,面色有种病态的白,妥妥的薄情相。按常理说,他应该有混血基因,可是那双瞳孔却如泼墨般深沉,一点杂色都没有。站在上空,视线向下睥睨一眼,压迫感极强。严厉寒收回手,单手插兜,走上台阶。面对面,两人的手碰了一下。宋襄站在下面,暗自吸气,不说别的,单看脸,这俩人……挺配。“薄湛在后面小楼里。”
她正失神,一直没说话的薄司衍开了口,声音清冷,轻飘飘的,听着让人后背起毛。旁边有人来给她带路,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严厉寒,“严总,那我……”“去吧。”
宋襄点头,又看了一眼薄司衍,慢慢地跟着佣人从楼梯下的小道走了过去。脱离薄司衍的视线,她重重地舒了口气。这男人,不知道哪个倒霉又幸运的女人才配得上。她跟着佣人一路走,后院全是清冷苍劲的松柏,看着就阴森森的,偶尔有花,也是颜色特别深的奇花,看得人不舒服。走到一座小白楼附近,佣人后退了一步,没有跟他一起去的意思。“小少爷伤得很重。”
言下之意,不用担心。宋襄撇撇嘴,独自往前走。白色的小楼,推开门,有钢琴声传来。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音乐是从楼上传来的。宋襄悄悄地走进去,循着乐声靠近最里面一间房。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推门进去,发现除了一台留声机在放音乐,整个房间也都是空的。阔大的房间中央,只有一张床,明显有人躺在上面。“寒哥真舍得,让你一个人来见我。”
一开口,还是那副语气,却让宋襄定住了脚步。床上人艰难地挪动身子,却没转过脸,宋襄看到了他身上的绷带。不知道是谁打的,伤势看着挺狠。“姐姐这么怕我,还来看我做什么?”
宋襄张了张嘴,冷冷地道:“来确认你死没死。”
薄湛笑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低哑深沉,没了之前少年人的干净。宋襄估计,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她舒了口气,绕过大床,走到了薄湛正面。果然,嘴角上都是伤,胸口和手臂上全是绷带,估计动一下都难。看到她凑过来,薄湛挑了挑眉,“姐姐,痛快了吗?”
宋襄冷眼看他,“除了我,还造过其他孽吧?”
薄湛吸了口气,神色痛苦,还要强撑,“你情我愿,她们求我都来不及。”
宋襄看他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就来气,想都没想,忽然抬起手。啪!一记清晰的耳光。薄湛没躲,舔了舔嘴角,低低地笑出声。“姐姐,我好像没真的上你,你这生气,让我觉得特别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