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觉得，李胤泽小时候一定很皮，哪怕他现在很会唬人了。远处有音乐传来，天台上恢复了安静。周棠很神奇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听啤酒，递给了李胤泽。李胤泽诧异，“随身带的？”
“买鸡排饭送的。”
周棠拉好包的拉链，说：“我们班男生看球赛的时候就爱喝啤酒。”
李胤泽笑，接过了啤酒。估计两三块的啤酒，冰冰凉凉的。他动作利落地开了，拎着酒罐，在一处有垫高的墙角下坐了下来。周棠也坐了过去。刚坐下，她又开始翻包。李胤泽看过去，说：“自带小菜了？”
周棠：“……”她停下动作，一本正经地道：“小叔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嗯？”
“我其实不是机器猫。”
一阵冷风刮过。李胤泽喝了口啤酒，单腿曲起，甚至后靠。“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
他说着，又继续逗她，“鸡排饭里是不是还有一个鸡排？”
周棠顺着他的玩笑往下说：“那个是我的夜宵，不出售。”
李胤泽叹气，“那只好就着晚风喝这罐酒了。”
晚风正来，他眯着眸子，抿了两口啤酒。周棠侧过脸，看到他发丝飞动，侧颜完美，在漆黑的夜里，有一种神明悄入凡间的神秘俊美。“小叔叔，喝一半吧。”
李胤泽笑，“怕我喝多了耍酒疯么？”
周棠看着他，摇了摇头。“放心，一点啤酒而已。”
周棠叹气。小叔叔就这点不好，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李胤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一罐啤酒不算什么。但他也就随便喝喝，尝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楼上风大，灯光秀也结束了，周棠准备带他下楼。下楼之前，照例是要把口罩重新戴上。周棠站在李胤泽身前，仰头问他，“这个戴着是不是有点痒？”
“嗯，久了会有一点。”
“那我们快点走，上了车，就可以……”她话音未落，天台们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束强光打了过来。男生气势汹汹的声音传来，“老子就知道有人捣鬼！”
李胤泽本能地调整了身体方向，挡住了周棠，后背对着强光。周棠略惊，被他拉了一把，身体撞进了他怀里。刹那间，她仰头的功夫，唇瓣从男人的下颚线上擦了过去。脚下站稳，鼻息间都是男人衬衫上的皂荚香气。来不及思考，手电筒的光已经照亮了四周。“哪个专业的？！”
那男生恶霸一样地喊着，他女朋友在旁边拉他，让他别吼。李胤泽拍了拍周棠的后背，稍微拉了下口罩下摆，准备转身。周棠却先一步拉住了他，从他怀里出去，绕到了他身前，直面打过来的强光。“同学，麻烦你把手电调低。”
她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对方自然也不会听，甚至还开大了一点，有些幼稚。“哪个专业的？”
对方又问一句。周棠没答。身后李胤泽转过了身。周棠吓了一跳，看着灯光往李胤泽脸上照去，他口罩外的一半面孔曝露出来，一双眼睛在强光下只是眯了眯。下一秒，他抬起手，似是要摘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