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整理好领口，脸上温度还未褪去，听到李胤泽问话，她轻轻应了一声，“练。”
李胤泽挑了支笔给她，站在她身侧看她落笔。周棠练字时间尚短，但效果却不错。她抬头看了看李胤泽，指着他墙上挂着的一副字问：“那个字体我可以练么？”
“怎么什么都想练？”
李胤泽倚着办公桌，说：“贪多嚼不烂。”
周棠抿抿唇，低头写字了。李胤泽看了她一眼，瞥到她嘴角不服气的小弧度，忍不住笑。“行，想练就练吧。”
周棠抬头，大眼睛亮亮的。李胤泽看向那幅字，说：“那是簪花小楷。”
“之前的那些字帖里没有这个。”
周棠说。李胤泽点头，思索一阵，说：“库房里应该有，不过那里面有很多杂书，找起来比较麻烦。”
周棠：“我现在就可以去找。”
李胤泽看她雀跃的小表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果然小孩儿心性，想一出是一出。他看了下时间，“好，我们一起去。”
周棠点了下头。俩人一块儿出了书房，空气流通，那暧日未的气氛就浅了点。周棠担心被人看见，还是不和李胤泽走一起。下楼去了库房，空荡荡的大仓库，只有他们俩，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周棠走到一个架子前，眼尖发现了课本。她翻开看了下，看到次页上稚嫩的字。——李胤泽。李胤泽刚巧走到她身后，看到那一页字，笑了笑，说：“我和你小姑姑从小到大的书都在这里，这个架子上是小学的。”
这感觉很神奇，仿佛透过文字，一下子到了他的时间轨道里。周棠换算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可能还没出生？她绕着书架走，随意翻看，明显是很感兴趣。李胤泽就由着她逛，他去找目标字帖。周棠翻着那一堆堆书，看上面的笔记，还有批注。李安心的书永远很新，看不出一点风格。但从某两本书皮脱落的书里，就能看到真相。比如周棠手里这本，封面内页写着。——蠢书。周棠嘴角抽了一下，赶紧把书重新装好。李胤泽则不同，他永远只标记知识，且只标记一遍，在该背诵的部分严格注明，已背，或是已熟练掌握。从小学开始，他的学习习惯明显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简洁。刚开始是课本，后来是各种杂乱的课外书，然后演变成某一类书，最后又变成集百家之所长的各类书。周棠连续走过六七个大书架，看着高高的书架，内心惊叹。直到最后一个书架，不再是技术性的书，而是各类漫画和小说。这里就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刚才那一堆书，大概是支撑李胤泽完美人设的“大道理”，到这里，就都是情了。周棠随手抽开一本，在封面内页看到了一副铅笔画。是那种常会出现在文艺少女笔下的画，画的是美少女战士。少女飘逸的长发，轻轻搭在机械的文字上，瞬间带来了无限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