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哭成这样,李胤泽没说软话。隔了好久,她还想去看他的手,又一次被他避开。她仰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红得不行,彻底收不住了,死死抓着他的腕子。打蛇打七寸,李胤泽太了解她了。这伤要是出在她自己身上,她都未必有这么急。落在他身上,她就哭得这样。他熬了一下午,这会儿看她哭成这样,更气得厉害。气她不爱惜自己,更气自己,怎么把她弄成这样,自己受了伤一声不吭,把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最重要的是,想着下午才知道的事,他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有恐惧。那么大的事,她竟然一个字没告诉他,就想这么扛过去了。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出了这种事。再想想那天那么大的雨,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事后就轻轻放过,一点脾气都没给他。那些负面情绪都去哪儿了,无非都让她自己消化了。他闭了闭眼,越想,心越揪得厉害。周棠抽泣得厉害,中途强忍着眼泪,大口呼吸,把药膏开了,要给他上药。李胤泽这回没躲,却是没管手上的伤,一把把人从地上捞到了怀里。抬手,给她抹着眼泪。她吸了下鼻子,仍旧是盯着他的手。“腿上,脖子后,还有手上的伤,是团建时,自己弄的,是吧?”
他最后问了一遍。周棠抓着他的手,低下了头,抽泣了两声,不说话了。李胤泽深呼吸一口,抽了纸巾,又给她擦了擦。他面色缓和些,准备正式跟她把事情说清楚,见她又要掉眼泪。“不许哭。”
他口吻略重了点,她咬着唇瓣,有点不确定地看着他。“不是每次哭,就都能搞得定我。”
他说着,拇指抹去她眼下一颗泪珠。“昨晚,加上今晚,我一共问了你几次,你都是怎么回答我的?”
周棠缓和下来,唇瓣都是干的,呼吸仍旧是很急,红着眼睛看他。李胤泽揽着她,说:“要不是我接到你的电话,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跟我这件事了,是么?”
她摇了摇头,想说点话解释,又说不出来。她伸手去查看他的手背,又被他绕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