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而白幼幼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天真无邪的样子。她起身,慢条斯理的朝着村长走去。然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月宝娘娘的画像。这画像中正是月宝娘娘。如今她身受重伤、气息紊乱的在画中疗伤。“认识这个吗?”
白幼幼把画像摊开了。她拿到了这个画像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弄死月宝娘娘,也不想打草惊蛇。狡兔三窟。她在堰塘里的石像弄碎后,月宝娘娘还能回到画中,若她再把画给毁了,鬼知道她还能不能出现在下一幅画、或者另一个物体之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弄清楚月宝娘娘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必,这一点村长是清楚的。不清楚的话就让他快点儿去死好了。白幼幼直截了当的让村长看到月宝娘娘的画像,村长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灰败,眼神中也充满了不可置信,他面皮抖了抖:“你…”白幼幼抿唇微微一笑:“看来是认识了。”
“你知道她怎样从堰塘消失的吗?”
“被我打的。”
“却发现她没死,于是一路追寻她到你家,发现她进了画像之中,这让我感到很费解,毕竟作为一个除妖人,妖怪在我手底下的结局基本是魂飞魄散,但她却没事,只是受了点儿小小的轻伤,真是太奇怪了。”
白幼幼极其无辜的说着。村长:……听着白幼幼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什么叫受了点儿小小的轻伤?把人家身体都打没了,这还叫受了点儿小小的轻伤。要知道,月宝娘娘光是修炼堰塘的那方石像,都修炼了几十年,还是靠着村民们供奉与补给才有今天。而现在不过一夕之间,白幼幼就将她打没了。还好意思说受了点儿小小的轻伤。村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同时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他不想死。活着的滋味太美好了。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真的不想死。村长握紧拳头,心乱如麻,片刻后他看向白幼幼:“你、你是捉妖师?”
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白幼幼想多忽悠他几句,但彼时骆成溪跟莫寻南都在,她不太想给他们留下一个油嘴滑舌的映像,于是便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就告诉我,这月宝娘娘究竟是什么妖怪就行了,你们跟她合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不说的话——”骆成溪恐吓道:“不说我们就杀了你。”
莫寻南接话:“或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知道,我们能够做到。”
村长当然知道他们能了。现在他已经在他们手上了。月宝娘娘也被白幼幼打伤。他除了老实交代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村长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很快就接受了从狩猎者成为猎物的转变,他点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我说…但、但我恳求你们放我一马。”
这是不可能的。白幼幼心想。“如果你让我们满意的话,我们自然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但若是你不老实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敢,我不敢的。”
村长这么说着,便缓缓的道:“月宝娘娘是个石妖…”村长与月宝娘娘的初遇,是在他家的后院,那时候他还不是村长,捡到了月宝娘娘的石像,从此后天天做梦,月宝娘娘在梦里蛊惑村长,说会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爱的人。尊贵的身份地位。花不完的钱财。还有用不尽的寿命。村长本就是个俗人,渴望月宝娘娘所说的一切,也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没多久就与月宝娘娘做上了交易。一开始他只是想办法让月宝娘娘在村子里出名,让大家相信月宝娘娘法力无边。尝到了甜头以后就悄悄的杀人给月宝娘娘供奉灵魂。等到月宝娘娘力量逐渐强大以后,他便在月宝娘娘的帮助下坐上了村长的位置,带领着全村人慢慢的走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当然,事情的进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初期的时候,一些人不同意村长的做法,还说月宝娘娘是邪魔,村长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对方杀死,还将他分尸做成了食物,这下村子里的人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违背村长的意愿。从不情不愿到随波逐流到同流合污。村民们的心路历程一直在发生变化,他们也渐渐变成了与村长一般的人,恶毒、残暴、不把女人当回事,坏到无药可救,村长对于他们的转变也乐见其成,毕竟村子里的女人都差不多死光了,要想办法吸引更多的女人来这里,独木不成林,有他们在,他也能轻松一些。这是水生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全部真相。但说的时候,村长却说自己是被月宝娘娘所逼迫:“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多年前我遇见她,她用我爹娘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替她办事,我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村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可怜。可白幼幼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他。她脸上透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与月宝娘娘交易,都是因为月宝娘娘逼迫了你们吗?”
“是啊,就是这样的。”
见白幼幼似乎是相信他了,村长说得更加起劲:“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啊,孩子有那么一两个就行了,不光是男是女这都无所谓,如果不是月宝娘娘胁迫我们,我们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妻子都贡献给她呢?对了,还有我们的女儿,她们才出生就被月宝娘娘掬了魂啊…”村长哭得不能自己。白幼幼点头:“是吗?那吃她们的肉,也是月宝娘娘逼迫你们的?”
“还有当外来者有男有女的时候,你们吃的人肉,也是月宝娘娘逼着你们吃的?”
“今晚那些饭菜里也加了人肉吧,不仅如此,还有一种能够让人丧失神智的药,你能告诉我,那药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