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咖啡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平淡,和他们想比较起来,刑警队的工作,显得更加刺激和忙碌。出警的王景军回到队里,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倾述,这个该死的林向东,取走蛇首不说,还顺走人家五块金条,这国宝在自己这里,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把队员们送回队里之后,便独自来到“幸”咖啡,打算好好收拾一下林向东。“哎呦!王队长,稀客啊,请坐请坐!”
这会店里客人不多,常往警局送咖啡的龙骏,也早已没有了起初对警察的畏惧,热情地迎了上来!“咖啡什么的就免了,给我来杯白水,另外,把你们林老板请出来!”
王景军一点好气都没有,倒把龙骏惊了一跳,急忙忙把在后厨研制新口味咖啡的林向东叫了出来!“王队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尝尝,这是我新调制的拿铁,用的可是水牛奶哦。”
“打住打住,当心我算你贿赂。”
“哈哈!王队长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小小一杯咖啡也惹着你啦?”
“哼!谁惹我谁心里有数!你说你拿走蛇首也就算了,干嘛还顺走人家五根金条和一条项链?这些东西,可确确实实算不义之财了吧!”
王景军边说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围,即便没有客人,他也习惯性地压低声音,直截了当地向林向东发问。“王队,这回你可算错账啦!取蛇首的并不是我们,哎!这回我们也栽在老鼠手里啦!输得心服口服啊!”
林向东呵呵一笑,他虽没有明说,但巧妙地利用惯性思维,随手就把黄金丢失的事情,也栽到了老鼠的头上!“哦?难道说,老鼠真的来啦?”
“来了!还委托我们把蛇首交给你!”
“这~~有这好事?这家伙改邪归正啦?”
“那倒不是,其实我们都误解了老鼠,这个人吧,亦邪亦正,完全凭喜好行事,这回他利用自己的名头,吸引咱们的注意力,自己却从中渔利,手法干净利落!至于蛇首嘛,他是以此为凭证,要和我们做个赌赛!”
“什么赌赛?我警告你们,可别在我地盘上闹事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等他把比赛内容告诉我之后,我一定提前通知你!”
“哼!你们有这么守规矩?怕是又想利用我们来增加比赛难度吧!”
“哈哈哈!王队多虑了,我之前和您说过的话,是不会食言的!”
“那就好!我可随时盯着你!这杯拿铁不错!味道更浓醇!以后可以给我们特供!”
“想得美,你以为水牛奶满大街都是吗?”
“啧啧~交了你这个朋友啊,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有纯正的咖啡喝。”
“呵呵,很荣幸能正式成为王队长的朋友,我这个朋友的好处,难道只有咖啡吗?毒品不是我们夺来的?蛇首不是我们上交的?”
“别提了,你还好意思说!毒品那次就害我被周局数落了一顿,这回这蛇首,你倒是方便,往我车上一扔了事,叫我怎么跟上级交代?F国人那边还报了案,叫我们怎么把国宝交给国家?这不是破坏国际交流嘛?”
“我呸他个F国佬!那帮强盗抢走咱们的国宝,再反过来买给咱们,这种行径,难道你们还要予以保护?咱们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跟那帮强盗交代得着吗?”
林向东的愤懑,竟然让王景军愣了神,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无言以对!以往的王景军,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尴尬过!他静静地低下头,喝着咖啡。他并不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沉默,而是渐渐品出了林向东话语中的血性。是啊!蛇首本就是咱们自己的东西,自己何必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呢?“不错!你说得有道理!我得仔细琢磨琢磨!”
王景军回警局的步伐,显得比往常慢了许多,他又一次感到一丝挫败感,这帮“侠盗”,难道真的是存在即合理吗?难道自己真的无法寻找到,和这群“侠盗”共存的心理平衡点吗?他觉得,这帮家伙几乎影响到自己平日的心态,和正常的工作!周局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工作能力,在其他很多方面,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作为领导,他处理事情的全面性,远在王景军之上。吃个午饭的功夫,周局已经得知,王景军没有通知自己,直接将刚刚被专家鉴定为真品十二生肖铜首之一的蛇首铜像的事,通知了国家公安部!得知此消息的周局哭笑不得,厉声将正准备去吃饭的王景军,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怎么搞的?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这脑袋瓜子懵得很厉害啊!你咋想的呢?这边F国人刚报失,你就立马报告说自己捡着了?干嘛?等着让人家上门来闹是吗?”
“周局,他们报的是黄金,我们拿的是蛇首,何况,我其实是想......”“你想什么想?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直接上报?现在想起来跟我解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好说话?还是以为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一线干警?现在咱们都知道,这帮家伙是黄金和蛇首一起运输的,现在人家知道在咱手里了,一个劲追着你要,你说咱们怎么办?”
“周局,这蛇首明明就是咱们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担心别人来告状、报失?这不是个笑话吗?”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被周局抢白的王景军,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自己的脾气,当过特种兵的人,绝不会安于现状、任人宰割!“周局,我越级上报是我的错,可我当时不是找不到你吗?再说,咱俩这么多年同事,谁不了解谁?跟你说,你会同意?”
“王景军,你少跟我套交情,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判断是对的?”
“我不知道我对不对,我只知道,蛇首是咱们自己的东西,既然它有缘经了我的手,那我就绝不容许让它再落入贼人的口袋!”
“话虽如此,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嘛!”
“怎么办?看着那些像何鸿燊一样的爱国商人,被这帮强盗再宰一刀吗?正因为我们是人民警察,所以绝不!”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那个睿智机警的王景军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最近办的案子:毒品毒品不知道咋来的,蛇首蛇首又整得稀里糊涂!现在可好,这不是等着F国人来上门要债吗?景军啊,难道你不明白,我这个当局长的,被你逼得很难受吗?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很为难啊!这样吧,我也不想再和你吵了,你先回去冷静几天,好好想明白再来当你的队长!”
“啪!”
回应刘局的,是王景军摘下胸口的工作牌,用力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刘局的办公室!门口,七队队员和一些其他部门的警员,都被两人的争吵吸引过来,王景军心无旁骛地分开众人,径直下楼而去!在他的身后,充斥着同事们的劝解和议论,但他却充耳不闻,他觉得,上报蛇首一事,自己绝不会后悔!现在周局既然给自己“放大假”,那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捋一捋思路,想一想,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之中,遇到的大BUG——林向东!王景军的离开,在七队办公室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大家伙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除了私下议论着,为队长抱不平,几乎所有队员都显得有些彷徨。“宣布个事哈,你们王队,呃,要休息几天。晋中,这几天你先主持一下七队的日常工作!”
大家明显有些六神无主,就连周局过来做人事调整的通知,都提不起大家的兴趣。“我?我可不行!我们队除了王队,谁都带不动!”
高晋中下意识地拒绝了突如其来的官运。“你......你就暂代几天,安排一下大家的工作!怎么?没有王景军,大家都不破案,不工作了是吗?”
怒气冲冲地撂下命令之后,周局拂袖而去,似乎生怕高晋中再顶撞他什么。只留下七队的队员们,继续在办公室彷徨着、失望着......夜深,月亮悄悄爬上了枝头,琳琅满目的大十字街头,纷纷亮起揽客的灯牌。这里从不缺少熙熙攘攘的路人。今天似乎有些与往日不同,不少经过这里的游客,都用诧异的目光,望向街头,那个如孤魂野鬼般游荡着的中年人。王景军在家里根本呆不住,他本想出来喝点酒,填饱那饿了一整天的肚子,可神不守舍的他,自从踏上这条街,竟然与接踵的人群碰撞了不知道多少次,连道歉都说得麻木的他,索性随意找了个面馆,点了碗肠旺面和一份原味扎啤后,就坐进了支在马路边的餐椅,望着来去的人群发呆。“面来啦!”
一声吆喝,把王景军的注意力拉回餐桌,刚举起筷子,他却又愣了神,给自己端面过来的,竟然是那该死的林向东......“王队长,自己出来吃夜宵?好兴致啊!”
“林老板,不是在端咖啡吗?怎么端起面条来了?”
王景军的回答,一丝好气都听不出来!“哈!看来我的判断出了误差,王队长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喝两杯?”
林向东并不在意王景军的态度,轻轻端起了手里的酒杯,笑着朝王景军晃了晃!“哼哼!你的判断也会出现偏差的吗?何况你身边还有个小间谍呢!”
“小间谍?哈哈!王队说话真有意思,今天我可没有带小间谍出来!这是特意来找你聊天的!”
这个时候的王景军,其实最想见到的人,还真就是这个神秘的林向东,他终于抬起头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林向东眼中那一抹真诚!“好!聊聊就聊聊,老板,加两个菜!”
“来喽!青椒炒河虾、大方豆腐、凉拌折耳根!两位慢用!”
看着店家早有准备地开始摆盘,王景军惊讶地望向林向东,看到对方很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心中暗暗明白:这家伙原来是有备而来啊!“来,王队,既开胃又清火,我这安排,您还满意不?”
“你小子!算是个人物,干一个!”
“王队,虽然你暂时离职了,不过我今天来,还是要特意报告你一个好消息的!”
“哦?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上面已经派专家过来了,预计明天就能抵达阳城,这蛇首,终于可以物得其所啦!难道这不算好消息?”
“哈哈!算算算,绝对算!这事干得漂亮,来,再碰一个!”
有梁静在林向东身边,王景军相信,这个消息绝对靠谱!想想自己的抗争终究没有白费,他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