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和秦巧儿到了侯府门外,先是给门房出示腰牌,道明来意,得到通传后,方才被侯府的的管家给迎进了门。 管家看着五十来岁,精气足血气旺,应该也是一个实力不弱的武夫。说不定年轻的时候,还跟着东川侯一起上过战场、出生入死,所以才能得到东川侯的信重。 他带着两人往偏厅走去,同时致歉: “两人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小侯爷中了毒,侯爷正在全力助他祛毒,无法在第一时间见你们,还请去偏厅暂歇。等侯爷忙完了,我会在第一时间,向他禀报两位大人的到访。”
秦少游跟管家客气了几句,借着【巧舌】与他拉近了关系,义愤填膺的说:“小侯爷受伤中毒的时候,我们就在现场,那三具尸体实在太诡异了,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脑袋在被斩落了后,还能张口咬人。小侯爷也是一时不察,才会被偷袭。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探望小侯爷,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管家先是客套了一句:“两位大人有心了。”
然后才幽幽的叹息,满腔担忧的说:“小侯爷的情况具体如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是很清楚。但侯爷这么久了,都还没从小侯爷的房间里面出来,恐怕是不太好。”
秦少游则巧舌如簧,仿佛真的是在担忧着东川侯世子的伤情。 “那真是太糟糕了,不过我相信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平安无事的。今天看到小侯爷受伤中毒,我还特地去城隍庙和文庙,为他烧香祈福。哦对了,这盆菊花是我带来送给小侯爷的。在我老家那里,探望病人,不是送补药就是送花。我们这次来青塘卫,并未携带什么名贵补药,侯府里面应该也不差这些,便去寻了一盆菊花送给他,希望他早日康复。”
言罢,他将手中抱着的那盆菊花,交到了管家的手中。 管家早就看见了他手里面抱着的菊花,此前一直在困惑,此刻听了他的解释,方才知道这盆菊花是为探望东川侯世子准备的,便双手接过:“我代小侯爷谢过大人,大人真是有心了。”
也就是大夏朝这边暂时还没有上坟献菊花的风俗,否则管家就不是道谢,而是要喊来护院兵丁揍人了。 这哪里是在祝人早日康复,分明就是想要把人早日送走! 一旁的秦巧儿,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面却在暗叹:小弟真是越来越会骗人了,把谎话说的跟真事似的,我们老家那里,哪有这样的风俗。 很快,管家便带着秦少游和秦巧儿到了偏厅。 这一路上,秦少游借着【巧舌】与【明目】跟管家套近乎,可惜并没有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在到了偏厅后,两人看到了廖提学正坐在这里,急忙上前见礼。 廖提学回礼后,说道:“你们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秦巧儿点头道:“忙完了,提学大人还没见到东川侯?”
“还没有。”
廖提学摇了摇头,叹道:“看这样子,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啊。”
秦少游与秦巧儿点头附和,只是心里面都在嘀咕:廖提学说的这个不容乐观,是指东川侯世子的伤情呢,还是在指青塘卫现在的情况?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偏厅里面,有侯府的下人伺候着,外面还有护院的兵丁,所以秦少游和秦巧儿纵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开口多言。 侯府的下人,很快送来茶水点心,两人道了一声谢后,也没吃喝这些东西,只是陪着廖提学闲聊。 好在没等多久,侯府的管家便再度出现,拱手说道:“提学大人,秦统领,侯爷请你们去书房一见。”
“走吧。”
廖提学起身,向秦少游和秦巧儿招呼了一声,然后又对管家说:“烦请带路。”
秦少游本想跟着一块儿去,却被管家给拦了下来。 “侯爷只请了提学大人和秦统领,随行人员且留在这里等候。”
秦少游这次来到青塘卫,出示的腰牌,都是普通赤衣使者的,再加上他是新被提拔的统领,在东川侯知晓的赤衣使者统领名单里并没有他,便只当他是秦巧儿的副手。 如果秦少游亮出自己赤衣使者统领的身份,东川侯自然是要请去相见的,但秦少游并没有那样做。 他更喜欢不被人重视,藏在暗处,如同狩猎的虎豹一般。 只有那样,才能刺探到更多的情报,也才能把握住别人疏忽大意的时机,给他来上一击狠的。 所以此刻,在听了管家的话后,秦少游立刻停步,只是给秦巧儿投去了一束目光,示意她自己小心。 廖提学看了秦少游一眼,目光有些闪烁,但是没有多言。 很快,秦巧儿与廖提学便跟着管家离开偏厅,走的不见了人影。 秦少游则是返身回到了自己刚刚坐的地方。 他正想着借此机会,刺探一下侯府里面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是还未有所行动,就先敏锐的洞察到了有数道目光,在或明或暗的在盯着他。 看来,东川侯虽然不重视他这个随行人员,却也没有完全的忽视。 这一情况,本就在秦少游的预料之中,他倒是不着急,想了想,干脆是走到偏厅门口,学着朱秀才的社交牛逼症,与守在这里的护院兵丁攀谈了起来。 秦少游聊的话题,一点儿也不敏感,不是青塘卫的风土人情,就是战争爆发之前,青塘卫这里的繁华景象。 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似乎就是因为闲的无聊,想要在找个人聊聊天,打听一下以前这里的‘人文艺术’,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精彩。 只是在聊到当初青塘卫最繁华时,商人们争相斗富的情况时,秦少游感叹了几句,然后扯出了《大夏律》上面的一些内容,却也没有让人怀疑,只猜测他估计是职业病犯了。 这也让监视他的人,忍不住在心头冷笑:“《大夏律》?对于那些真正有钱有势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之前在青塘卫这边,还有一个戏子使钱买通了官吏脱籍。只可惜他太贪心,脱了贱籍还不算,还想要捐功名,结果是被读书人联手抵制,将事情闹大,灰溜溜的离开了青塘卫。只是后来我听人说,那戏子去到别的地方,又使银钱,用脱籍后的身份捐了个功名……” 周围或明或暗的目光,一直在盯着秦少游,一刻也没有挪开过。 可是这些盯梢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听见了《大夏律》的刹那,他们的感官,全都陷入到了幻术鬼珠营造出来的幻象中,所见所闻所感,俱是虚假,根本没有注意到,秦少游从身上摸出了好些个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