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厅门外传来阵阵吵闹,紧接着有人高声叫嚷:“何大师来了!”
轰!全场瞬间轰动,数百号人直挺挺站起来,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口。这些往日里称王称霸的人物,此刻尽皆面带恭顺,浑然没有了半点儿威风气概。刚刚还在闲谈的赵万豪和任文东,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像两条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的带人跑去门口欢迎,一阵点头哈腰:“哈哈哈,欢迎何大师驾临!辛苦了辛苦了!”
“今天能请来何大师坐镇中军,邢胖子就别想活着走出洛城!”
前呼后拥中,身穿粗麻衣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施施然进了门,略一拱手:“抱歉,老夫小睡片刻,所以来晚了。”
嘴上说着“抱歉”,可他那副倨傲的姿态,却全然没有半分歉意。赵万豪连连摆手,笑得谄媚:“赵某待客不恭,打搅了何大师休息,还请恕罪。”
早就听闻明水邢阎亮从无极门请来了武道高手,他今晚将赌注全押在了何云海身上,正值求人之际,哪里敢不恭恭敬敬?何云海在全场数百道崇敬的目光注视中,大摇大摆走进来,在正中央那把主位上当仁不让的坐了。他手缕颌下白髯,左右环顾,当即发觉不远外还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子,就连赵家大小姐赵子君都要站在旁边恭敬侍奉,大有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架势。“嗯?”
何云海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小子是什么来头?莫非两位还请了其他人?”
任文东屁股刚刚挨到椅子,听闻这话又赶紧站起来,摇头苦笑:“何大师误会了,都怪赵老爷子糊涂,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小后生,非逼着二爷恭敬相待,说什么能够解决今日的危局,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嘛!”
“唉,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想法,今天还要仰仗何大师出手相助啊!”
赵万豪满脸无奈,瞥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这小子勉强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好像还号称什么天师……”“什么!”
何云海惊叫一声,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颊都变了颜色。赵万豪和任文东吓了一大跳,不禁面面相觑,神色茫然。“何大师,怎么了?”
何云海瞪着眼,沉声问:“你说的是天师?”
赵万豪木讷点头:“是啊。”
“何大师。”
任文东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的探寻,“莫非这还有什么……”何云海并不理会两人,扭过身来恶狠狠盯视着张辰,脸颊肌肉紧绷,隐隐泛着铁青。张辰神识敏锐,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当即也适时抬起脸,神情淡漠。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足有半分钟。整座大厅里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陡然,何云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欺世盗名,贻笑大方之家!”
赵万豪眨巴眨巴眼,傻愣愣的问:“何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何云海瞪着张辰,冷笑连连,“赵二爷,你还不明白么?你们全都被这小子骗了!”
轰!全场炸开了锅!紧接着,众人开始对着张辰的方向指指戳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赵万豪扭头斜瞥了张辰一眼,沉声道:“何大师,恕我等愚钝,还请您说清楚!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问题!”
何云海晃晃悠悠踱出数步,嘴角噙着一抹嘲笑:“诸位有所不知,天师乃是我辈修行中的一个境界,引灵出体、御风而动,怀有无上的大神通。”
“那等无上妙境,即便是老夫这些年砥砺修行,也唯有瞻仰崇拜,不敢有太多奢求。”
“先且不说,诸如天师那种如龙如凤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河西这种小地方。”
他略微停顿,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已经是杀机迸现,“便是老夫遍翻历代史料典籍,都不曾知晓,何时出过十八九岁的化境天师!”
“你这宵小之徒,竟敢挂羊头卖狗肉,败坏我辈修真者的名声。可耻!可恨!”
赵万豪听罢,咬牙切齿:“好啊,你胆敢欺骗老子!”
堂堂洛城大佬人物,平日里以凶残狠戾著称,又岂会没有点儿手段?当着全场数百号人,折了这么大的面子,哪怕是那股暴怒的气场,都令人心惊肉跳!赵子君俏脸变色,急忙出言道:“二叔,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住口!何大师亲口所言,怎么可能有假!”
赵万豪厉声暴喝,“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敢把我们赵家耍弄的团团转,老子今天要活活扒了你的皮!”
赵子君缩了缩小脑袋,也被吓得不敢吭声了。哪怕她是最受宠爱的家族晚辈,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与长辈争执。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何大师,更是万万的得罪不起。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知道赵二爷发怒了,没人敢冒出来触这个霉头。就在死一般的安静中,张辰静静瞧着何云海恨不得扑上来咬人的模样,低低笑出了声:“呵呵,你没见过,就代表没有么?”
“当然!”
何云海腰背挺直,满面狂傲的回答,“就凭老夫这数十年的见闻,足以认定,你这黄毛小儿,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张辰倏而变了脸色,语调冰凉:“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他的境界要远远高出何云海,从对方刚刚进门,就瞧出了这老东西的修为。纵然气息饱满,也不过就是个区区内劲巅峰罢了,焉敢在化境天师眼前上蹿下跳,真当他不要面子的?然而张辰这一句话,却成为了爆点,瞬间激起了全场的众怒。四面八方,数百号人纷纷起身,形如凶神恶煞一般,摩拳擦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