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薇还沉浸在辰哥哥就是河西霸主的惊爆消息里,傻愣愣没回过神,后方陡然传来一声犀利锐响。众人纷纷抬头仰望天穹,就见灯火阑珊的金陵市中心上空,一团团火球腾霄而上,好像天女散花似的,砰然炸开五颜六色的烟火。在一片隆隆声响里,此起彼伏的烟花很快铺满了天穹,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整个金陵城都沸腾了!在这座城市里,有人还在洗碗做家务、有人在辛勤的工作、有人在下夜班的路上行色匆匆。甚至那些手挽着手逛街的情侣,相互依偎的老夫妻,失魂落魄的流浪汉……人们做着不同的事情,却在同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满脸惊诧的抬头仰望天空,被绚烂的烟火照亮了脸颊。“太美了!今天是什么节日嘛?”
“好浪漫啊!谁放了这么多烟花?”
金陵谢家,聚集门口的这些人,同样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他们如木雕泥塑似的站在原地,脖颈酸疼,却浑然不觉。“谢小姐,我家先生知道你喜欢看烟火,这是他的一点儿心意。”
杨雪唇角泛起和煦的微笑,“他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走得匆忙,不过还是特意吩咐我,代他祝你生日快乐。”
谢薇薇扬起俏脸,脑海中一幕幕往昔浮上心头,眸底悄然泛起了水雾……这个时候,柳依依和柳兆伦打听清楚了前因后果,走回父亲柳原信身旁低语了几句。瞬间,柳原信望向谢光辉、韦含素夫妻俩的眼神儿都变了:“谢老弟,你真是娶了个贤内助啊!”
谢光辉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明褒暗贬,那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无地自容。“张先生那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咱们江南的地界上,无数人都想高攀,寰宇国际外日夜排着长队。”
柳原信咧咧嘴,满脸嗤笑,“你们谢家有这样的机会,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福缘,偏偏还要往外推……唉,罢了罢了,告辞!”
话音落下,他很敷衍的拱了拱手,带着柳依依和柳兆伦径自离开!谢光辉僵站在原地,那张老脸乍青乍白。他毫不怀疑,用不了三天,谢家得罪张天衡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金陵城的上流社会,势必让他沦为口耳相传的笑柄。韦含素跺了跺脚,满脸焦躁:“这就麻烦了,我哪能想到张辰这么有能耐啊?光辉,要不我给张辰打个电话,再把他叫回来?”
谢光辉压着满肚子怒火,扭头瞪着她呵斥:“你脑子灌水了?张天衡是什么人?那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角色么?”
“你给我滚回屋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谢光辉恨恨的甩了甩手,心里憋屈极了。如今局势复杂,连萧家都朝不保夕,天衡集团很有可能成为江南未来的主宰,哪怕谢家作为一流豪门,也不应该贸然得罪啊。“张辰和薇薇青梅竹马,总归还是有感情的。”
谢光辉把目光投向了女儿谢薇薇,心底默默思量,“只希望张辰顾念旧情,不要为难我们就好了……”同一时间,金陵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静悄悄的。值班护士趴在桌子上,困得一个劲儿打瞌睡。骨瘦如柴的张啸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好像一截干枯腐朽的木头。突然,他紧闭的双眼猛地圆睁,嗓子眼儿拉风箱似的,一阵嗬嗬作响。数分钟后,整个科室都被惊动,值班医生带着护士们蜂拥而至,望着苏醒过来的张啸满脸激动:“奇迹啊,真的是奇迹!张少爷,您终于醒了!”
护士拔掉氧气管和监护仪,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张啸缓缓坐了起来。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儿,语调沙哑:“我昏迷多久了?”
几个手下人围拢过来,兴奋不已。“您昏迷足足大半年了啊,二爷特别担心您,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
“二爷刚离开没多久,您就醒了。您……您稍等啊,我马上给二爷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说话间,这家伙就掏出手机,急不可耐的拨了张炳义的电话号码。只不过等了好久,都无人接听。“怎么没人接呢……啊,我知道了!”
这名手下人嘟嚷了一句,很快醒悟,“少爷,您别着急,先好好休息。我忽然想起来,二爷今晚有事情忙。”
张啸身体虚弱的厉害,头脑还有些眩晕。他正要被护士搀扶着重新躺下,随口问:“我爹又在忙什么了?”
“嘿嘿,少爷,您应该还记得张辰吧?张镇远父子几个月前回金陵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嘛,二爷今晚带人去抓他,然后送回家族严惩,应该是准备要了那小子的狗命……”话音未落,张啸就好像诈尸似的,从病床上直挺挺弹了起来,给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啸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复苏,脸颊扭曲如厉鬼,咬着牙问:“你们知不知道,张辰的真实身份?”
“啊?什么真实身份?他不就一个废物嘛?”
张啸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厉声大叫:“不好了,快通知我爹,一定要小心!张辰就是恶魔!我会变成这副样子,全是他害的!”
“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趁着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从河西偷偷跑来金陵,就只是为了报仇!”
旁边的手下人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满心琢磨他是不是伤到了脑子,但还是乖乖打了电话。毫无意外,根本打不通。“少爷,没人接啊。连二爷身旁的秘书都不接电话,肯定还在忙。”
“要不您再休息一会儿,有啥事儿等二爷忙完了,咱们再商量?”
张啸坐不住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你懂个屁!”
他神情激动的大声吩咐:“快!快送我回家,一定要提醒我爹,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