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足足昏迷了半年之久,突然出现在张家的议事大厅里,毫无疑问引发了全场轰动。“我的天,这不是张啸么!”
张炳义身体僵硬,足足迟愣了十几秒,才猛地醒悟过来。他踉跄数步,鹰爪般的手掌抓住了张啸的手臂,狠狠摇晃,激动到老泪纵横:“啸儿,啸儿!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有更加重要的事。”
张啸扭头望向了张辰,脸颊不禁翻涌起浓浓的惊恐,“快放他们走,这关乎到我们的身家性命,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炳义眨巴眨巴眼,满脸困惑:“啸儿,你糊涂了?刚刚醒过来就给张镇远父子说情?”
这么多年以来,家主张风雷对待张镇远父子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他费尽了心机,终于逮住了机会,有希望彻底铲除祸根,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张啸挣脱开了张炳义,抢前数步,苦口婆心:“家主爷爷,把他们放了吧,不然……张家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满心焦躁不安,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金陵张家都被团团包围,大厅里这些人浑然不觉,自己早就沦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种时候,但凡动了张辰一根毫毛,外面那些人就得冲进来把金陵张家灭了!然而,压根儿没人把他的告诫当成一回事儿。在场的张家族人们甚至纷纷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怀疑张啸脑子出了问题,连神智都不清醒了。张风雷冷冷盯着,面露阴冷:“老二,你这儿子怎么回事?莫非床上躺的太久,把脑子烧坏了?”
张炳义装出正气凌然的模样:“啸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张镇远父子偷奸耍滑,妄图背叛家族,没有任何说情的余地!哪怕我身为哥哥、叔叔,也绝不会包庇!”
“你身体还很虚弱,赶紧回去休息吧,等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父子俩再好好聊聊!”
原本畏畏缩缩的阮尚伟也冲了过来,大叫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谁都不能动张辰……”话还没说完,张炳义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阮尚伟打倒在地。张炳义咻咻喘气,两眼喷火:“你脑子被狗吃了么!竟敢为这孽畜求情!”
整个议事大厅里,众多的族人们面面相觑,全都感觉不可思议。无论张啸还是阮尚伟,这都是张镇远父子的死对头啊,向来巴不得搞死对方,这怎么还一反常态的帮忙求情了?阮尚伟用手捂住脸颊,嗓音中透着哭腔:“你们根本不知道,张辰的身份……太可怕了!”
张风雷闷闷冷哼,面露不屑:“张氏立足金陵城数十年,从来没有惹不起的人,更何况还是区区一介不成器的家族晚辈!”
“无论今天谁求情,都休想改变我的决定!来人,行家法!”
突然,门外响起一连串沉闷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惊愕的叫嚷:“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张家,谁敢……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议事大厅里瞬间乱作一团,很多人正想着冲出去看看情况,鲁断山就带着一大群黑压压的手下涌了进来,宛若洪流一样拥挤得水泄不通。鲁断山的身材异常高大威猛,好像金甲战神一般让人心生畏惧。他低着头穿过门框,摊开蒲扇似的大手分开几个张家晚辈,径自来到了张辰面前,恭恭敬敬的俯身道:“先生,我们来接您回去。”
张炳义下意识避退了两步,无比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他,就连张风雷都两眼直勾勾盯住张辰,眼皮暴跳,脸色铁青。张风雷望着门外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压根儿就想不明白,张辰究竟是从哪来找来的帮手!“我就说过,我就说过!”
阮尚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叫,“好话说尽,你们全都不听!他不仅仅是张辰,他还是河西霸主张天衡啊!”
这番话说出来,整个议事大厅里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众人显然沉溺在这条消息里回不过神,好像一只只抻长了脖颈的鸭子,僵立原地,动也不动。张啸狠狠咽了口唾沫,嗓音艰涩:“不错,张辰就是张天衡,我会受这么重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他故意让我昏迷不醒,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金陵复仇,我们全都被他耍了!”
阮尚伟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张家完了!彻底完了!我们进来之前,整座宅子就被团团包围,谁也溜不掉了!”
直至此时此刻,聚集这里的张家族人们才恍然大悟,全都慌了手脚。“张天衡,他怎么可能是河西霸主呢!”
“这怎么办啊,快打电话召集人手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在一片吵嚷声里,张辰慢悠悠转过身,望着表情呆滞的张风雷,笑了笑:“我说过,只要我想走,没人拦得住。”
张炳义冲过来大声咆哮:“这不可能!你!你一个家族弃子,绝不可能是张天衡!少在这里虚张声势,坑蒙拐骗了!”
“你不妨实话实说,这些人究竟从哪里雇来的!”
鲁断山大步迈过来,揪住张炳义的衣领子,好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不得对先生无礼!”
张炳义蹬了蹬腿,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满眼惊惧。张辰摆摆手,示意鲁断山把张炳义放下来,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以为,昆仑雪山的多年流放,我的苦白受了?”
张风雷颌下胡子乱颤,闷声闷气的道:“这么说,你真的是河西霸主了?那么从一开始,你就布好了圈套?”
张辰点了下头:“不错,你们这群见利忘义的货色,太好摆布了。”
“我让杨雪放出一点儿合作的意向,你们就趋之若鹜。我让杨雪收敛态度,你们就瞬间变脸。如此往复,其实还挺好玩儿的……”张风雷那张老脸,登时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