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我突然想起剿匪前说的那个特训,咱们此次回京不能闲着,我来亲自监督。”
秦帅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不是月老当上瘾而是跟许闹认识久了也喜欢吃狗粮了,懒得看江梧求饶的表情,自顾自道,“狄族虎视眈眈,咱们得锻炼一些特种兵才可以!”
江梧此刻确定了一件事——他家将军绝对是女的,这么小心眼真的好吗?!不过,特种兵是什么兵?他本着虚心学习的诚恳态度,问着秦帅:“将军,你说的特种兵,是要借谁的种?即便是今年生的儿子也得十几年后才能参军打仗啊?”
秦帅无语望天,这就是古代与现代的区别么?她懒得去解释:“到时候你就懂了!”
远处,天香楼中蓝色锦袍的男子遥望着高头大马上的人,心有不甘:“为何,难道只因为我是江湖之人么?”
绯衣着身的谢文墨抬了抬眼:“律辞,你不是真的好……男--风吧?”
竹尘赋浓眉一蹙:“你不懂。”
谢文墨愣了愣,他确实不懂竹尘赋一个世家家主为何会喜欢一个男人?他不禁起身与竹尘赋并肩而立:“叶将军的确是不错的男儿,听说她有喜欢的姑娘了。”
竹尘赋的手指修长,紧紧扣在窗柩,莫非,这便是你拒绝我的理由?罢了!自己从来洒脱,又何必如此,不是么?拿的起,放的下才是我竹尘赋的人生信念,不喜欢便不喜欢好了,当是我自作多情!谢文墨见竹尘赋不说话,便独自凭栏远眺,不过万人的军队愈来愈近。当初永安帝给拨了三万,太尉司马开各种理由和借口,只给了秦帅一万人,他很想见识,这个传说中的车骑将军有何不同!“将军,你看那些姑娘们都给你抛香囊呢!你应该比较喜欢潇洒利落的女子吧?”
江梧在一旁推心置腹道。“潇洒利落……”秦帅忽然想起许闹,上次竹来找她确认身份后,有个一袭朱砂红的娘炮来找竹,还说许闹就是卓晨景,御史中丞卓逸轩的亲妹子,最重要的是她丢了!想到这里秦帅心里不痛快,脸色不禁黑成了锅底,一字眉都成了结,她问:“军师,上次秦楼的三副手梅告诉我他没找到闹闹,你们千山堂可是老二,连你家老三都不如么?”
刀凛冽一震,便秘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将军,你是卓小姐丢了才让我去寻的,人家梅副手可是一路追踪……你该不是真的,喜欢那姑娘吧?你可要三思啊!”
莫不是这丫头喜女风,有磨镜之好?秦帅要气死了,上次因为她穿女装的事情,刀凛冽和竹尘赋都知道了,周身气压瞬间上千帕:“滚!”
江梧似乎明白了一些:“将军,属下知道您将卓小姐看做妹妹。卓小姐是卓中丞的亲妹妹,又是烟花阁主的未婚妻,如果找到谢阁主早就与她成亲了,您没机会了。”
秦帅挑眉道:“切!找人不快,订婚倒积极,闹闹肯定不愿意嫁给他!”
刀凛冽终于不用如芒在背:“为何不愿?”
秦帅扬起脸,淡淡一笑:“因为闹闹不喜欢被逼婚,我们都喜欢自由!你们没有听过一首小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敢打赌,那个什么谢阁主这辈子都不会得到闹闹的真心。”
刀凛冽望着秦帅骄傲的小脸,再看到天香楼的某个窗户,一袭红衣刺眼得不要不要的!他只得提醒道:“将军,你方才的话,谢阁主都听到了。”
秦帅注意力并不在此,浑不在意:“无所谓,我说的是实话!”
谢文墨此时心里也是郁闷到极致了,他为什么要跟着竹律辞出来看叶浊的?与竹尘赋不同,他更郁闷的是这个所谓的将军好一股傲气,居然要跟他公然抢妻?!竹尘赋似乎发现了身侧的异样:“文墨,你不必生气,叶将军并不喜欢卓小姐,她只当卓小姐是好姐妹!”
谢文墨冷然望了一眼远处,漠然道:“无所谓她心悦谁,我只是想娶她罢了!”
没错,他娶他,只是为了娶而娶,从一开始就是,所有人都以为他用情至深,唯独卓逸轩明白他的心思有多绝,可惜卓逸轩没有多余选择,不然也不会这么让他这么轻易抢到手了。竹尘赋方才领悟到了诗中真意,可谓茅塞顿开,他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为了追求他失了本心,而秦帅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本心!潇洒利落的人,自己原本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太看重她,一切以她为重,于是便显得婆婆妈妈!难怪,从前他们关系不错,后来竟成了陌路,甚至被她嘲讽是傻子。谢文墨看到竹尘赋豁然开朗,他有些疑惑,却又想不通:“你怎么突然高兴了?”
竹尘赋神秘兮兮道:“因为那首诗!”
谢文墨想,应该是因为自由吧?尘赋原本便是潇洒之人,现在是想明白了吧?其实谢文墨不知道,那段话是秦帅看到竹尘赋他们之后,特地说给谢文墨听的。可惜,谢文墨没能领会,却使得竹尘赋如梦初醒。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进宫面圣回来,秦帅已经受够了那些莺莺燕燕在耳边聒噪,直接抱了几坛酒去了车骑将军府的梨园,是的,凉王府和车骑将军府中间只一条小巷,两个梨园刚好挨着。“二公子,快到祭月节了,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礼物啊?”
绿衣站了许久,待公子耳根清净,心情略好的时候适时开口,“王爷已经准备了从千山阁购的一款神兵利器,当是送给圣上的贺礼。”
秦帅想了半天:“皇帝戎马半生,自是喜欢兵器,不如这样,每个人都怕生老病死,我给皇帝送一个养身良药不就可以了?”
她可不想跟大哥撞礼,万一她选的兵器不如大哥选的,多尴尬啊!绿衣立刻领命:“那奴婢这就去找刀军师,去趟千山阁,买最好的养生丸!”
打发走了绿衣,秦帅揉了揉太阳穴:“既然来了,坐下喝酒吧!”
竹尘赋身形一闪,坐在摇椅上:“你发明的这椅子真不错!”
他露出久违的笑容,“你方才不怕死地直言高见,若是旁人,早命丧当场了!”
秦帅看着竹尘赋爽朗的笑颜,竟有些着迷,不由自主道:“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笑,明媚得恍若三月的烂漫桃花,很美~”竹尘赋差点被酒呛到:“你便作弄我吧!”
秦帅仔细地瞅着他,单手拖着下巴,对面蓝裳白发的男子小刀眉瑞凤眼,不算白皙的皮肤健康而阳刚,嘴唇厚得恰到好处,显得他重情重义。她笑了笑,虽然不是什么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但不可否认是个值得欣赏的男人!竹尘赋被她看得冒鸡皮疙瘩:“叶二公子,在想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秦帅大方道:“看你好看啊!还有,我说了我叫秦帅,不叫叶廉清,你可以叫我小帅,或者老秦、小秦之类的。”
竹尘赋犟不过她:“那我叫你‘阿秦’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自哪里么?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你穿女装就心动不已,之前你是男儿身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兴趣。”
秦帅打趣道:“没兴趣你还跟着我好几个月,从三月初十那天到现在,我可替你都记着了~我的故乡很遥远很遥远,不在这个时空,你能接受的话,我可以考虑允许你在我身边出现。”
竹尘赋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了,她说他好看?听得说自己跟着她又解释:“因为我梦里的女子是三月初十那天才看清面容的,我就只能追着你不放了。”
其实,他们四个人除了谢文墨英俊非凡,其余三个都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容貌,相反平淡无奇,不过各有各的气质各有各的特点,让人难忘。若真的问什么特别之处,秦枫最特别的便是那纤尘不染的白衣,谪仙般的气质,眸子如春风般温暖,是四个人里脾气最好的;谢子玄是爱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离歌很骄傲,偶尔的矫情,却是他们几个最爽快的。秦帅见竹尘赋对着自己都在出神,而他的表情还丰富到了极致,她忍不住了:“尘赋,我想知道莫清茶跟秦枫是怎么回事?”
竹尘赋想到秦枫,戏谑道:“霜染没说过是如何相遇的,我们只知道莫氏乃滇国国都叶榆城人士,是民家姑娘,也称作白尼族。”
秦帅想了半天,叶榆城该不会是大理吧?滇国嘛,应该是大理白族自治州。挺好,莫清茶的母亲就是白族,跟渠漫一样,是少数民族与汉族的混血。思及此,她突发奇想道:“尘赋,我们也来谈恋爱吧?我们自由恋爱,如果想结婚我们就结婚生子,如果不想结婚生子就当不婚族和丁克。你觉得呢?”
竹尘赋一脸茫然地瞅着她,似乎是在说“我干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吗”?秦帅咳咳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先试着交往,尝试能不能过一辈子,如果两个人都很开心就一直这样相处,想成亲便成亲生子,不想成亲就当神仙眷侣。”
竹尘赋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不过这个想法他喜欢!他颔首接受:“好,那我们开始交往谈恋爱,我会给你自由。”
秦帅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终于感受到了木棉花的春天~哈哈,她秦帅的春天也来了!心花那个怒放呀~许闹之前就调侃过自己,不论是有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一定都是万年总攻,如今看来可不就是,连谈对象都是自己提出来的。记得她当时还问闹闹是什么,闹闹也毫不犹豫地说——“你是霸气攻,老娘就是温柔攻,谁的话都不好使,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秦帅沉静半晌,终于开始了为数不多的发疯——拉着竹尘赋的手,在梨园又唱又跳:“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莫回头……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花流……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竹尘赋在风中凌乱,阿秦是喝多了吧?还是开心的?好像是二者合一!他也笑了,上前扶住秦帅:“小心点,别摔着!”
秦帅半醉半醒,但她清楚,这是第一次恋爱啊有木有?她二十九年第一次谈恋爱,以前太刚以致于看不上很多娘炮,结果老天爷有眼,让她遇到进可攻退可受的竹尘赋,哈哈,缘分~而梨树下的竹尘赋,看着她又爽快地喝了几坛,直至所有酒都喝完,愿以为她会安静。结果,她去梨树下又刨出了几坛:“尘赋,这酒我可没给过别人,为了我们俩未来的自由恋爱,干杯!”
竹尘赋接过酒坛,被她的兴奋感染:“好,干了!不干不算好汉!”
秦帅灌了一坛酒,醉醺醺道:“好汉?我就是个好汉!来,我给你唱个《好汉歌》!”
竹尘赋知道根本劝不了,笑道:“好。”
秦帅开始唱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咚!”
竹尘赋一个没回神,秦帅醉倒在地,酒坛打碎在一旁。他忙抱起她,迎面正好撞见凉王叶廉赫:“阿秦喝醉了,我抱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