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好了,有客人来说听了我们家的东西拉肚子。”
小二来报,掌柜的显然没当回事,正高兴地算账呢,哈哈,这几日的盈利还是不错的,“不是鼎楼的吗?”
“掌柜的,鼎楼就一直没开张,就是咱喜楼的客人,哎呀,您快去看看吧。”
小二急匆匆拉着掌柜的来到喜楼门口。只见喜楼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十来个人躺在地上,他们的亲朋好友围在旁边,一边还有郑乾带着几个人看着。“要我说,这事也奇怪,前阵日子鼎楼吃坏了人,现在喜楼又吃坏了人,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就是,鼎楼是新崛起的,而喜楼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不会都这么巧吧。”
“我看此事不简单,你没看见那边吗,那是鼎楼的郑掌柜。”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倒是首先议论起来。“乱说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诬陷我们喜楼呢?”
喜楼掌柜的很显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难不成十几个人都诬陷你们吗?”
“就是,我夫君和几个好友在你们喜楼吃了东西,回家之后并未进食。”
“就是,一个两个是碰巧,难道我们十来个人还是碰巧吗?”
一众人显然对喜楼掌柜的辩解不买账。“不巧,今日郑某正好带了个大夫,若是傅掌柜说贵酒楼安好,不若让大夫看看吧,也正好还你个清白。”
傅掌柜推托,谁知道是不是喜楼的原因,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可架不住周围人啊。很快大夫查到了厨房,刚踏进门槛,那大夫闻见一股馊味皱了皱眉,很显然跟进来的人也闻到了。大夫向前查看一番,胸有成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蔬菜显然已经馊了。”
傅掌柜看了手下一眼,脸色变了又变,好不容易脸上才挤出一朵花,“既然事情已经查明,是喜楼的蔬菜馊了,那么我们会赔偿大家费用,大家放心。”
可大家不买账啊,“看谁还敢来你们喜楼用饭。”
“对呀,你只说菜馊了,可怎么馊的啊?”
“就是就是。”
这时走来三五个人,领头的正是皇城傅家的二爷傅赫涵,“何事?”
傅掌柜上前行了个礼,“东家。”
原来喜楼的主子是傅家,皇城只传喜楼开了几十年,可谁也不知背后之人是何人,原来是傅家。傅家虽不及顾家、杜家是开国功臣,祖上却也是辉煌过的,如今傅家家主傅赫浩又是少傅,这傅赫涵正是傅家家主的嫡亲弟弟、傅家二爷。世人只传傅家二爷乃一纨绔子弟、整日寻花问柳,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郑乾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身着月白色衣衫,一张精致的脸庞威不可耐,众人自觉给他让了个路。有胆子大的百姓冒出来,“傅二爷,您是喜楼的东家吗?喜楼如今吃坏了人,只给出个蔬菜馊了的结论,这可不是我们大家想要的结果。”
傅家二爷听完这话恶狠狠盯着傅掌柜,“嗯?”
只见这傅掌柜浑身发抖,“赫涵,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傅家二爷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身后人拉来一个人,是喜楼负责买办的一个小二,“掌柜的,救救我啊。”
这小二万分紧张。周围人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郑乾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冷看着。“掌柜的,可是您让我购买这些劣质蔬菜的。”
“嘿,这倒是个笑话。”
周围百姓仿佛听了个笑话,哪有掌柜的让手下购买劣质蔬菜的,就算节省开支,顶多也是不新鲜的蔬菜,哪能让客人吃坏了肚子这么明晃晃的呢?小二见百姓不相信,忙急着辩白,“掌柜的,这些可是你交代我做的。先是买通鼎楼的伙计往水源里下巴豆粉,然后喜楼的客人多了,您又想抽点利,吩咐我买不好的菜节省开支,这可是您吩咐我做的啊。”
谁知这傅掌柜听了,满脸质疑,却是跪倒在傅家二爷面前,“赫涵,你知道我的,我心里有傅家,断断不会做出有损我们傅家之事。”
“这么说,鼎楼之事你承认了?”
傅家二爷低头看着他,完全一副高位者的姿态。“我,我也是为了傅家好,鼎楼抢了我们的客人,我这才设计鼎楼关门。”
傅掌柜此时像一条丧家之犬,使劲拽着傅家二爷的腿脚,“赫涵,按照辈分,我可是你的叔叔啊,我可是为了傅家啊。”
傅家二爷看着脚底这个人,眼神冷冷的,“不过是个旁支罢了,我敬你,你便受着,我不认你,你便什么都不是。”
傅掌柜只觉全身颤抖,平常这傅家二爷嬉皮笑脸的,不承想认真起来也是要命的,“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家主,家主不会放过你。”
傅家二爷一听笑了,他蹲下身子盯着他,“那你说,我那兄长知道你做了此等下作之事,他会如何?”
说完他麻利站起身来,一个手势,后面来了两个大汉把傅掌柜拖走了。“诸位,此事是我傅赫涵之错,稍后我会派人登记好吃坏肚子之人的信息,除了补偿各位费用外,我在此承诺,接下来的一年内对这类人全部免费。在下向各位保证,此类事,喜楼不会发生第二次。”
百姓觉得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拍手叫了几声好。只见这傅家二爷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郑乾面前,“郑掌柜,此事既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我便全力承担,我在这儿给你道歉,对不起。”
说罢,他拱了个手,弯了弯腰。郑乾不买账也不行了,“即便如此,我便不多追究了。”
待他说完,傅家二爷才挺起身子,“多谢郑掌柜大人不记小人过。改日,我定当亲自登门以补偿鼎楼这几日的损失。”
郑乾听完挑挑眉,这傅家二爷这么好说话?这傅家二爷飞快擦过郑乾的身子,“在下都有点好奇了,你背后究竟是何高人?”
动作很快,声音很小,没人能发觉,郑乾转身盯着他,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丫头倒是机智,想出这个法子,既让百姓知道了谁对鼎楼下的黑手,又打击了喜楼,还揪出了喜楼背后之主。”
听完扶风的汇报,辰王由衷赞美了杜明欢,这个小丫头太聪明了,幸好,那是杜明欢。“只是傅赫涵那边怕不会就此罢休,指不定在哪儿设套呢。”
辰王在刚到皇城之际,便派人仔细搜集了各大官员、各个商户的资料,自然知道了喜楼的背后之人,这傅赫涵,可不似传闻中那般纨绔。“那喜楼的东家竟然是傅家?”
杜明欢听了这事大吃一惊。“主子,准确的说,是傅家二爷傅赫涵。”
“传闻中的傅家二爷多年留恋烟花之地,如今看来怕是伪装罢了。”
“主子,他临走前还悄悄问我背后之人。”
郑乾抬眼看着杜明欢。杜明欢显然没当回事,北帮的产业虽不大,却也错综复杂,而且大部分都是高义在打理,只与掌柜单线联系,很难查到杜明欢头上,再说了,查到便查到的吧,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此事就此作罢,多加看管便好,风波刚刚平定,他不敢动手。”
若是鼎楼再出事,傅赫涵可有莫大的嫌疑。这天晚上,一辆破旧马车从傅家乘着月色出发,朝着城外去了。“我刚从娘那里回来,听说你把那旁支赶走了?”
傅赫浩刚回府便来了傅赫涵的院子,不等下人通报推开门就问,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在服侍傅赫涵脱去外衣,那男子一见来人,着急忙慌跪下了,傅赫浩见了眼前这一幕气得直跺脚,“你,你你,这还是在府里,娘还在呢,你注意点。”
“起来。”
傅家二爷像是没看见,只叫跪着的男子起来,那男子起身就出去了。“大哥,大晚上的,来也不敲门。”
傅家二爷不慌不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慢悠悠坐下。“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旁支给对家下泻药,被人设计了。我早说过了,我手底下不缺掌柜,他那人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哎呀,那不是老家的吗,我寻思着能帮衬就帮衬。”
傅家二爷抿了口茶,“我并没有收回他的银子,够他吃一阵了。但是,大哥,以后老家来人别安排给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赫浩黑着脸,旁支都找上门了,他不给找点活计做说不过去,总不能养在傅家吧。“可是阿涵,娘他还健在,就指望着你能成家,还有你那侄子侄女也懂事了,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我前段日子不是想搬出去另立门户嘛,娘也不准呀。”
“总之,这事不能在家。”
傅家二爷很有修养地翻了他大哥一个白眼。得,这事儿,又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