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餐厅之前,赫澜的微信就没停止过震动。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发消息。以防蒋暮城注意到,赫澜快速的打开手机将林西的微信暂时静音。刚按完静音,屏幕的最上方就只剩下一个备注‘秦劲’的联系人。离得近,蒋暮城视力又好,不过一瞥,便凉凉道:“国内要入秋了,经期注意保暖?”
好像赫澜给他戴绿帽子的那个男人,就是叫秦劲?赫澜不动声色收起了手机,也不往下接这个话:“对呀。”
可蒋暮城眼底的光沉了许多,“停车。”
赫澜挑挑眉。司机靠边停车。蒋暮城没看她:“滚下去。”
如此冷漠的态度让赫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蒋暮城接起了林西的电话,语气较比对她的差距,终于让赫澜的理智溜了回来。就那么短短的半个多小时的相处,她居然愚蠢的把自己带入了曾经的关系中。下了车的赫澜余光扫过慕尚的尾气,自嘲一笑。赫澜,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利用蒋暮城报复林西母女俩,这才是目的,那么认真做什么?搞到了钞票离开,不才是正经事吗?赫澜扯着自己的挎包,神情早已变得冷然,她打了个车,也不管眼下什么时间,就让司机送自己去酒吧。而出租车刚离开两分钟,那辆高贵的慕尚就又开了回来。司机注意到路边乃至这一条路的路边都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下后排男人的表情。嗯,他的喘气声应该再小点。“喂?”
接到蒋暮城电话的时候,赫澜已经坐着出租车跑出去半天了。“去哪了?”
他像是在质问。赫澜满不在意的回答:“滚了。”
刚刚他不是让自己滚吗?“赫澜你翅膀硬了是吧?”
“怎么?你还真指望我会像以前一样,像个傻逼一样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回来?无论你去做什么,你回到家永远能看见我?我还要叭叭叭的凑上去迎接你是吗?”
赫澜在笑,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电话中的蒋暮城沉默着。赫澜又说:“不是你让我滚的吗?你不满意了,你让我滚,我听你的,我滚了。你还是不满意?”
“蒋暮城,你跟林西真的好般配啊,她让我替你们拉合作,我被你们当货物一样送出去,结果她找不到我了,骂我骂的翻天覆地。”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滚。”
骂他的话赫澜都是特别平静的说出来的。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后座的女人。她长发飘飘,衣裙合身,一张脸冷艳又高贵,侧着脸看向窗外,洁白整齐的牙齿咬着一支烟,唯有那双勾人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司机颤颤巍巍的递过去打火机:“……需要吗?”
赫澜侧眸,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转给别人,礼貌道歉:“谢谢。”
她点燃香烟,把打火机还回去。尼古丁总是那样神奇,她贪婪的吸着。脑袋里乱哄哄的。有些时候她真的就想什么都不做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母亲的遗愿就当是她无能没本事吧,远离他们省的恶心。可是一想到那样林西与葛陶会得偿所愿,她却又不甘心。人啊,就是这样纠纠结结,反反复复。明明恨蒋暮城恨的要死,可在面对他温柔的对待时,她还是会贱兮兮的想靠近。自找的。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电话再次嗡叫,赫澜看都不看直接挂断。一口气挂了七八通后,她在大中午的进入了酒吧的大门。这个时间段,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她把包包往卡座沙发一丢,随口要了酒,于是一个人独饮。孤傲冷艳的女人坐落在灯光下,舒缓的音乐在空气里荡来荡去,赫澜又点了一支烟,来试图压制翻涌的情绪。酒吧里的服务生都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美艳的不像话的女人,可她看着太过冷漠难以接近,他们也就只能看看罢了。电话还在响。一口气喝了一瓶啤酒的赫澜极其不耐烦的接听:“你有完没完?有病去找林西发,别来烦我了!”
劈头盖脸被吼了一次的蒋暮城似乎叹了口气。但酒吧音乐声有点大,赫澜并没有听到。“在哪呢?我去找你。”
赫澜望着香烟顶端的光点,笑了起来:“找我干什么?再感受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快感?”
男人沉了声线:“赫澜。”
他听到了那边的音乐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赫澜没经过大脑说了句:“你求我。”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自取其辱。面对男人的安静,她的心向下在沉,正准备挂了电话。“求你。”
赫澜心尖狠狠地一震,她看了眼啤酒的度数,也不高,不至于让她醉到都出现幻听了吧?他刚刚……“你聋了是吧?”
蒋暮城的耐性已经快要告罄,“老子问你在哪里!”
赫澜懵懵的报上了一个位置,然后对面就挂了电话。她实在觉得玄幻。刚刚蒋暮城那一声‘求你’说的很轻,不是那么的咬牙切齿。她一边失神一边喝着啤酒。许是没有吃东西就这样喝酒,没过多久赫澜就有点胃痛。她先忍了忍,但是胃痛来势汹汹,一阵阵痉挛似的疼。不出两分钟,脑门上就全都是汗。她额头抵着冰凉的台面,手抠着胃部,疼的她都想骂娘。忍了半天,就在赫澜深呼吸,想忍着痛自己去医院的那一瞬间,她就被人抱了起来。赫澜疼的眼前阵阵发黑,话都没力气往外说。可看着蒋暮城的侧脸,她还是下意识的安了心。车后座。赫澜被他抱着,痉挛厉害的时候,她不受控制的一口咬在了蒋暮城的手臂上。蒋暮城眉头皱了皱,低下头看着她脸白成那样,抬眸沉声:“你要是不会踩油门,就自己去辞职。”
司机就差把油门踩断了!—急诊。赫澜这种急性的肠胃炎疼起来是要命的。蒋暮城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里,高大的身影似是一座大山,浑身都是孤傲漠然的气息。司机默默地看着旁边的那座雕塑,愣是不敢提醒老板的手机一直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