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又何尝想给了?她对自家人的恨,一点不比彩花少,这不是怕影响到安怡?
“这门拍的,他们想要把咱家拆了吗?我去找他们,让他们把那张臭嘴给我闭上,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别污了我家安安的耳朵!”彩花气恼的站起身,就要去找门外的人理论,安怡却一把拉住她。 “你管他们怎么嚎呢?这么冷的天,他们愿意站在外面,就让他们站,只要不破门而入,就不用搭理他们,真把门给我撞坏了,看我讹不死他们,这冬天再硬的门都很脆弱,擎等着吧,不用搭理,有那功夫,多做几个芋头丸子了,来,我教你们!”
过年要炸丸子,豆腐、年糕、莲夹,还要蒸包子,粘豆包,包饺子,乱七八糟的活多少啊,谁有闲工夫去招呼那些人? “今年我榨了花生油、菜籽油、芝麻香油,香油剩下的还有麻酱,菜籽饼、花生饼都留着呢,回来熬稀饭了放进去点儿,增加点香味儿,扔了太可惜,大豆我都留着,咱自己做豆腐吃。”
自己种的花生菜籽什么的根本就不够去榨油的量,她都是混合着空间的一起晒干晾晒后,趁着这次去省城,找专门榨油的地方给榨出来了,也省的自己再去屯子里的作坊惹眼,省城那边谁也不认识谁,没那么大压力,屯子里一看你榨这么多油,那还不YY出更多版本的八卦?她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粘豆包的大黄米、黏米都是空间自产碾磨成粉的,黏性和香味儿都十成十,没有任何添加剂,做出来和后世的一模一样,但是这年代谁家细粮敢这么造啊,所以即便她们家做了,也只在百十个范围内,因为这些东西小,特别扛饿,里面包的是空间自产的各种豆,经加工之后,成混合型的配料,里面加了糖,味道极好。 真要给这些人开门,她们家怕是什么都要收拾起来,多费事儿啊,所以坚决不能开门。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姊妹几个就闭门不出了,即便是开门,也是早上出来扫扫雪,扫完雪就直接关上大门。 今年安怡已经对外说不写春联,去年的事儿她还耿耿于怀,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懒得再干了。 有那时间她躺在榻上和她们家宝贝安安玩儿她不香? “今年炸了不少好货,咱过年省点事儿,也不多做菜了,就吃炖菜,大杂烩,” 秋霞姐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吃啥都行,反正就是在这儿吃刷锅水,也有油星,在家就是吃正餐,都不带一点油水,我们的胃早就习惯了那些粗食,在姐这儿吃啥都觉得香。”
今年饺子一共做了三种馅,分别是猪肉大葱、猪肉酸菜和三鲜口味儿的,所谓三鲜里面加了虾碎、猪肉、鸡蛋,这是最传统的三鲜馅,主要是包给安安吃的,所以量很少。 除此之外,她还用空间的鱼做了好多鱼丸、虾滑、蟹黄,在给安安熬粥的时候,可以往里面加一点,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海鲜粥。 剔除鱼肉之后的鱼骨、虾头、蟹壳,则都留着炖菜的时候放进去,除了实在不能吃的,其他的她们仨都吃了。 在吃糠皮子的年代里,这些东西,可都是上等的营养品,哪怕是被后世人扔掉的,她也从没想过要扔掉,无非就是,她吃的少点罢了,大多数都进了姊妹俩的肚子。 物资紧缺的年代,她也不好意思让她们敞开肚皮吃,所以只能吃安安剩下的,多少能汲取点营养。 腊月二十九贴完春联,晚上安怡抱着孩子去给队长、书记、会计送了年礼,先前给队长送过酒和点心,这次送了六个苹果,书记的标准和队长的标准一样,酒、点心、苹果,会计那儿就简单了,两包点心一包瓜子。 这些都是屯子里主要人物,她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提到了秋霞和彩花,意思也是希望他们将她们也照顾到位。 说起这个,先前卖肥料的钱,今年他们不凑手,没给成,会计还一脸歉意的朝她说好话,说最迟明年底给她。 安怡一想,那个时候给的钱,正好就是新币了,当然高兴,要不是背着几麻袋钱像什么样子? “没关系,我朋友暂时还能周转开,等实在着急了,我再找你们。”
会计连连抱歉的送安怡出了门,不想刚拐个弯,到彩花姊妹俩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门口围了好多人,里面还传出叫骂声,这大晚上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怎么了。 她过去的时候,旁边的大婶儿赶紧接过她怀里的安安。 “诶唷,安老师啊,你快去看看,彩花妈和秋霞妈带着她们的嫂子弟媳过来,几个人打成一团了。说是要钱要粮,她们不给,就打起来了!”
走近之后,彩花妈中气十足的刺耳声音传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丫头片子,我让你不孝,我让你跟我犟嘴,分家?断绝关系?就凭你?凭啥?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说断关系就断了?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的种,大过年的,你连一粒粮食都不往家拿就罢了,还成天见不到人,你躲得了吗你?识相的赶紧给钱给粮,要不然我弄死你!”
“就是啊他姑,你有钱有粮食不往你娘家拿,咋去便宜一个外人?那外人能有自家人亲?你看你们都出去一年了,肯定攒了不少钱吧?我们也不要多,你给咱娘拿出来三万块钱就行了,怎么着你也是家里的姑娘啊,哪能过家门不入,还整天东躲西藏的?”
“你他吗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为什么和你们断亲,你这个B娘们儿不知道?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我能想不开跳河?这都是被你们给逼的。该还的,我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早就还完了,从今以后,你们谁死都别来找我,我这辈子就算因为不孝断子绝孙,我也不会再给你们一毛钱,一粒粮食,你们全家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给,就是不给!”
彩花歇斯底里的怒喊,她的母亲仗着她不还手,又是揪头发又是用尖利的指甲去抓,她都不反抗,只要嘴没堵住,她就骂,不能骂自己老娘,她就骂嫂子、弟媳妇,反正谁不让她好过,她就不会让谁好过。 那些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眼瞅着彩花脸上都被挠花了,甚至都出血了,这些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被彩花这一骂,她的嫂子和弟媳妇一下就怒了,上去就要踹彩花,结果另一边和自己母亲撕扯的秋霞一看,跳脚就踹向她嫂子的PG,重心不稳下,她嫂子摔了个狗啃泥,弟媳妇尖叫一声,指着秋霞要发难,反应过来的彩花又对着她的PG一脚,妯娌俩叠罗汉似的滚成了一团,看的彩花和秋霞一脸解气。 结果秋霞的母亲一巴掌就甩了过来,秋霞猝不及防,俏脸一下就红了,她的弟媳妇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安怡上去一脚就把两个碍事的弟媳妇踹到了一边,那是真的用脚踹的,甚至还是左右同时跳起来踹,一个跌倒在雪窝,一个趴到了地下,不顾她们的惨叫,安怡一手就把揪着秋霞衣领子准备再扇耳光的老太太给提溜了起来。 用力一甩,直接扔到雪堆上,之后不去看众人瞠目结舌的样子,走到彩花面前,用同样的办法,将她的母亲也拽起来,扔到了秋霞妈身上。 全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提溜俩人就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殊不知她这样做的时候,其实是用了点妖术,因为这一世的身体并非力大无穷,甚至还有些弱,要不然怎会蹚个雪都那么累? 安怡刚想要上前解决一下彩花的嫂子和弟媳,两个人却吓得连滚带爬的起来,一脸惊惧的看着她。 “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我就……我就拿雪砸你!”
看着她嫂子膀大腰圆的粗鄙样子,安怡一脸厌恶的扫向这两家子极品。 “还有谁不满意的,冲我来,少拿我的两个妹妹出气。今个儿我就明白告诉你们,我这俩妹妹的钱和粮食都在我这儿扣着呢,为什么?因为我养了她们啊,你们仔细看看我这妹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一点不比当初在你们家的时候强?那是她们俩一年的口粮,她们就算外出打工,难道就不吃饭?一天八两粮食,你们这群像疯狗一样的畜生,也好意思来占?你们自己没有口粮?”
“那些说我占了她们工资和粮食的,我也不想跟你们说啥,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是个明白人,会算账的,都知道到底是谁吃亏,谁占了便宜。反正,她们俩现在所赚的钱,都只够自己的吃喝,断绝关系,当初是在屯子里过了名路的,你们就是告到省里,我们也不背理,总不能为了养你们,再把自己命搭进去吧?”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的两个女儿,早就被你们逼的跳河自杀了,面前的这两位,是我的妹妹,是我从河里捞上来,重生的亲妹妹,以后就是和我安怡相依为命的妹妹!你们少在这儿乱攀亲戚!”
“啊对了,明年开春我们就去改名字,不能再姓原来的姓了,否则你们会一辈子巴着她们不松手,一群吸血蚂蟥,呸,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敢来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安怡斜睨了早就一脸呆滞的秋霞和彩花一眼:“愣着干什么?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敢保证,她们动都不会动一下,去,今天就要让她们长长记性,看谁以后还敢在咱们安家面前撒野!”
彩花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自己的嫂子和弟媳,骑在她们身上,左右开弓的扇耳光,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直到自己打累了,才站起来,转身看向安怡。 安怡点了下头,两个人同时看向秋霞,秋霞默默的走到弟媳妇跟前儿,一脚踹向她们的脸,还啐了她们每人一口,果不其然,在安怡的掣肘下,竟是无人敢动弹一下,乖乖的挨了她们的报复。 她转过身冷冷的看向她们的母亲:“不打你们是因为你们毕竟是生养她们的人,今天你们也动手了,我不管从前如何,但是从今往后,你们俩要是敢打我安怡的妹妹,就别怪我不客气,为老不尊的东西,敬你一次,两次,不会有三次,我可以不打你们,但是你们家子孙后代这么多,我随便收拾一个,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报复,信也不信?”
安怡的眼神太过冰冷,冻得那俩老太婆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安怡冷哼一声。 “欺软怕硬的东西,记住,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然后冷冷的侧眸,看也不看后面的两人。 “看什么看?丢人的玩意儿,我就出个门,你们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处理下伤口?关门,都出去!”
安怡掷地有声的话,谁敢违背?大家都被今天她的这波.霸气侧漏的操作吓坏了,一个女人随意的就提起笔她身形还要大的人,这是什么可怕的力气?谁能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可怕的爆发力? 护犊子护成这个样子,这秋霞和彩花,看来是真的入了她的眼啊,有安老师罩着,这姐俩的后半辈子,算是不用愁了,跟对了人,可比托生到不对的人家里,要幸运太多太多! 所有人都傻了一般看着彩花锁门,看着姐俩低着头跟在抱着安安的安怡身后,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彼此互相交流的眼神里,就只剩下了欣羡,为什么当初被救的不是彩花和秋霞,而是自己呢? “你们注意没?秋霞和彩花的脸色和气色都很好,穿的衣服也不是带补丁的,虽然不是很新,但起码不算旧,而且刚才我去拉人的时候,摸到她身上穿的棉袄,都好厚实的,你看他们脚上穿的棉鞋,还是防水的呢!”
“安老师对她们不错啊,真的比在自己家幸福太多了,你们说,咋地当初不是咱这么命好的跟着她呢?”
“你脑子进水了?你想当慰安妇,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人家要你吗?”
“好你个臭婆娘,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扇不死你!”
…… 姐妹三人默默的往家走,谁也不说话,只有耳边安怡‘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的天使嗓音,以及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的伴奏送她们到家附近,坚果汪汪甩着尾巴就跑了出来,迎接它的四位住人。 “进来,把门关上。”
安怡的声音有些冷,彩花捂着自己淌血的脸,默默的转身关门。 直到进入点着油灯,光线昏暗,却温暖如春的屋里面,安怡把安安的鞋脱掉,放她到炕上玩儿,这才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道了句。 “还愣着干啥啊,赶紧坐下来,我得给你们的伤口消消毒,你们那俩娘的指甲我早就见识过,里面都是污浊不堪的泥,可别再得破伤风咯,快坐下,我去找药!”
出了卧室门,安怡就将空间里储存的消毒药拿出来,还拿了个手电筒。 之后让秋霞帮忙打灯,她先给彩花进行消毒,动到伤口的时候,她颤.抖了一下,安怡忙说。 “有点疼,你忍忍,这个必须消毒,不消毒的话,后果很严重,你放心,我会尽量不让你们破相的。不过,今天的教训我希望你们俩牢牢记住,只有自强自立了,别人才不敢小瞧你们,你们俩都给姐争点气,考上大学,将那些看不上你们的人,永远的踩在脚底下!”
彩花眼泪在眼眶打滚:“姐……”带着哭音的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看着安怡的表情,委屈的可怜巴巴。 一旁的秋霞也背过身去擦眼泪,安怡何尝心里好受了:“我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是历史,谁也不想的,我们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希望你们俩也能给自己争口气,不要将来随便就被人家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告诉你们,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再接受这样的我们,包括我自己,也有一段不堪的过往,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对你们产生同情?因为我被强B过,被一个人和多个人强B,你们觉得有区别吗?”
“没有任何区别。我们都认为自己不干净了,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更不能放弃自己,甚至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成为人上人,我不管你们将来会在哪里,但只要记住一句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永远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要被周围的流言蜚语所左右,强大的内心,其实都是一路磕磕绊绊,孤立之后才坚.硬如铁的,你越是坚强,你就越强大,那些攻击的人,大部分都是嫉妒和羡慕你的人,因为她们不如你们,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去抹黑你们,以此来达到她们肮脏污浊的内心!”
“打败她们,就等同于战胜了自己!”
…… 这一晚,姊妹三个连同小安安一起躺在安怡的暖炕上。 “姐……,你给我们取个名字吧?咱开春就去改名,我不要姓刘了,” “我也不想姓李了,那不是妈妈,那是魔鬼!”
安怡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去哄了哭闹的小安心,给她换了尿布,喂了奶,看她在草地上躺着玩儿的时候,进屋给她们俩取了名字。 “秋霞你以后就是咱家的老二,叫……安娜吧,平安,袅娜[niǎo nuó],安逸优美。”
“彩花,你以后叫……安琪,平静美玉,琪这个字意为美玉珍异,不管是安娜还是安琪,我都希望你们俩以后以全新的心态去对待人生,过往就不要再去想,我们一切从零开始。”
不愧是文化人取的名字,真的是又好听又好记,姐妹俩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甚至觉得比安然的名字还要好听,不过却不敢说出来,怕安怡骂她们,对于新名字,两个人似乎有很多憧憬,怀揣着对未来的梦,缓缓的进入了梦香。 安怡在她们睡着之后,又变成红衣女鬼去刘家和李家大闹了一通,甚至还将两个老太太吓尿了,逼得她们跪在地上以子子孙孙起誓,不再来找两个人的麻烦,才算罢休。 不过,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刘富贵家里,把他们母子俩好一通收拾,以张英的名义为自己的几个女儿谋求更多的好处。 刘富贵这一年可是没少折腾,可惜只要有她听说的女人要过来相亲,或者他们过去相亲,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掺和一脚,近处的提起这个刘家,都直摇头,自然没有闺女愿意过来,远处的姑娘或者寡.妇,一看他还有三个闺女,大多数都回一句‘回去看看再说’,之后就没了下文。 张英去世一年半,刘富贵就单了一年半,刘家也为他的婚事较劲了脑汁,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道这个刘富贵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呢?还有罪魁祸首老太太,会不会也会后悔自己干涉的太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留在家里,帮着照顾小孙子? 如果……还有如果,他们还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张英呢? 这一.夜,有多少人因为安怡的行侠仗义睡不着觉? 然,安怡却不管她们如何,而是再给安然把尿喂奶之后,在另外一间堂屋进入空间,陪安宁玩去了。 小家伙现在已经长胖了一圈,白白嫩嫩,超级可爱,也越来越漂亮,还是双眼皮大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治愈,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能让她一扫内心的阴郁,这简直就是个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