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养尊处优，坐那儿不动，出门不是马车就是轿子，现在一直在活动，身体素质可不就提高上去了？
在后世过了六十岁大关也不会显老，但是在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朝代，能活六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 申晴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亲戚，尤其老人家还这么好相处，和她先前以为的完全不同，所以碰上这样的，她倒是很愿意为他们养老。 一顿早饭就成功收服了他们的胃，问及平时都啥时候出摊的时候，外公说天擦黑的时候才赶到城里，只卖晚上这一顿，白天不敢出门，也是怕遇上熟人，要是有个庙会啥的，他们也躲在角落里，不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 所以生意一直只能维持温饱，饿不死，但是也吃不好。 吃过饭，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迫不及待的让申晴带他们去乱葬岗，祭拜她的母亲。 “外公外婆，不要着急，我给我娘做一些小点心，等我做好了，咱们再去。”申晴从空间里拿出绿豆、红豆、还有之前做的麦芽糖，再加上玉米面、红薯、紫薯，面粉、糯米粉等诸多原材料，做了上锅蒸熟的绿豆饼、红豆饼、紫薯饼、红薯饼四中口味儿的饼，然后有用废弃的大陶罐，下面放炭火，中间摆放两层糕点，上面用大的板子罩起来，将蒸熟的饼再进行烤制，这样出来的饼子才外酥里嫩，更加香甜。 除了这四种糕点，还有之前自己做的豌豆糕、腊肠、血肠、咸鸭蛋，空间自产的苹果、香梨。 十个品种，讲究荤素搭配，有肉有点心，有蛋有水果，摆弄完这些，也差不多晌午了。 看着食盒里多品种贡品，直接惊呆了从外面买纸钱香烛等供奉用品回来的老两口。 “这，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申晴呵呵一笑，“糕点是我现做的，腊肠、血肠、咸鸭蛋是我之前做的，这苹果和香梨是昨天买的（来的时候背了行李），怎么样，你这外孙女的手艺不错吧？我可都是跟寨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学的手艺，这些等祭拜完之后，咱们还拿回来，晌午再熬个酸甜开胃的山楂汤，如何呀？”
老两口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至亲的人去祭拜家人，都是将祭拜之后的糕点再拿回家的，一是避免浪费，二可以沾到先人的福气。 因为早上吃的饱，大家都不饿，所以就由申晴驾着马车一路朝乱葬岗的方向去。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晌午了，今天的风有些大，为了避免纸钱乱刮，还专门带了两块木板，一个挡在贡品旁，一个挡在烧纸钱的旁边。 金氏是女儿，不应该由父母进行叩拜，所以申晴多磕了几个头，老两口给闺女一边烧纸钱，一边说着话，还让金氏如果收到，就托梦给他们的迷信话。 这些是在祭祀的时候，经常听到的，早就不稀罕。 女儿年纪轻轻就去了，老两口如何不悲伤？ 从进入乱葬岗开始，就已经被周围的环境刺激的红着眼睛，举步维艰了。 只不过他们很坚强，在申晴这里更是不敢哭的太伤心，生怕再刺激到孩子，所以隐忍不发。 回程之路就显得沉默了许多，回到家将贡品摆到桌子上，拿出腊肠、血肠、豌豆糕、咸鸭蛋打算到蒸笼上热热，余下的就可以直接拿着吃了。 大铁锅烧水，水开后，将自己先前熬得山楂酱加到里面，之后放上笼屉蒸血肠、豌豆糕、咸鸭蛋，随后将另外一个炉灶也升出火，萝卜切条，锅里放油后煸炒腊肉，最后放入萝卜开始炖。 也就半个钟头吧，临出锅之前，再将锅里勾点面汤，增加浓稠度，也能降低酸度。 这些山楂当初做成酱的时候，已经往里面放了不少的蔗糖，所以味道上不会太酸。 用于老人开胃最好了。 桌子上有糕点和血肠，还有咸鸭蛋，所以不需要主食也可以。 这些在老人眼里绝对精致的菜惹来他们的频频感叹。 “我外孙女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我外孙女真能干，以后我们有福气了。“ 正吃着，门口突然响起了拍门声，外公一愣，猛地一拍脑门儿。 “哎呀，我怎么把那孩子给忘了？”
孩子？什么孩子？ 等申晴跟过去一瞧，赫然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背着一捆柴火，脸因为风，而冻得有些发红。 这样的天还能被冻红了脸，足以可见他穿的有多单薄了。 “虎子快进来，是不是来了好几趟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上午出门了。”
外公将孩子拉进来，破烂的衣衫，露着脚指头的布鞋，脏兮兮的脸，无不透露出他的凄苦和无助。 外公带着他去洗了手，孩子虽然全程没说话，但是却时不时用怯意的目光好奇的看向申晴。 外婆在旁边道：“虎子娘死的早，爹再娶之后，后娘就把他赶出了家门，如今和乞丐没啥区别。就睡在桥洞下面的破板房里面。我们看他可怜，会时不时的给他吃点饭，一来二去啊，这小子感恩的帮我们砍柴，用柴火来换一顿饭，一般晌午他都跟着我们的，晚上估计是饿着睡着的，一天一顿饭，七八岁了还那么矮，造孽哟！”
申晴好奇的看了那孩子一眼，“他……不会说话吗？”
“会说，但是不愿意说，看到人都躲开，只有对我们俩不害怕，估计是被后娘打怕了。”
“他原先还有个姐姐的，后来被后娘给卖了，也不知道卖到哪儿了，这小子一直在找自己的姐姐，说来，也是可怜人啊，比我们还不如。”
申晴抿了抿唇，看着擦洗干净后，长得浓眉大眼的孩子，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儿绿豆饼，递到他手里。 “我是他们的外孙女，失散一年多，昨个儿才联系上，今早上我们一起去祭拜我娘了，老太太只顾着高兴，忘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来，坐这儿，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外孙女？？？ 当孩子疑惑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这个装扮方便一些，我是如假包换的姑娘。你赶紧吃，吃完以后跟我说说你姐姐的事儿，我找人帮忙打听一下，”孩子的目光陡然间一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真的？”
申晴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既然外公外婆和他已经熟悉，如果把他姐姐找到，是不是就能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老两口了？ 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当然，前提条件是，将来要将他们的卖身契掌握在手里，这样才能拿捏住，而不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虐待老人。 不得不说，申晴想的还是有点多的，看着孩子因为高兴，而狼吞虎咽的样子，申晴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点心吃的多，容易噎着，你慢着点儿，没人跟你抢。”
申晴一边吃一边看了看堂屋的位置，”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家里吧，一会儿我在堂屋给你弄一个木板床，晚上放下来，白天竖到一边，这样不耽误走动。我不会一直守着二老，我可以养活你，但是你得帮我照顾他们，可以吗？“ 小男孩儿听到这儿，猛地站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我愿意，我愿意的。谢谢姐姐，谢谢你。”
“嗯，你不用客气，我也是想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帮我照顾老人，虽然你年纪并不大，但胜在我外公外婆喜欢，往后就跟着我们吧，一会儿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一起用驴车运过来。”
“我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那些遮风挡雨的板子，可以运回来当床使唤。”
“行，一会儿去看看，先吃饭，这些饭菜你都不用客气，吃吧，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干活，才能长高长壮，只有你长高了，长壮实了，才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叫啥名字？”
“我就叫虎子，我娘姓陈，姐姐往后就叫我陈飞虎吧，因为我姐姐叫飞飞。”
申晴点了点头，因为厌恶父亲，而没有说父亲的姓氏，别看孩子年纪小，其实他心里什么都知道。 吃过饭天阴的很重，风力也不小，眼瞅着就要下雨，申晴带着虎子赶紧去将桥洞下面的木板给拉了回来，不过家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空间的也不好往出拿，只能先让这孩子凑合着在板凳上铺板子睡。 至于被褥啥的，都是原先那户人家不要了的破被褥，给他铺上将就能睡，晚上就烧水让他洗了个澡，换上人家不要了的粗衣，虽然破，但也比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好。 鞋子是申晴在空间给他拿的，还是之前给弟弟妹妹做的，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 这么一收拾打扮，小孩儿看起来倍精神，一下子就像个正常人了。 晚上天黑透也没见林森回来：“不用等了，估计是不回来了，一会儿我自己睡那屋，外公外婆，今个儿没出摊，明天您二老在家歇着，我带虎子去摆摊卖馄饨。 吃了几顿申晴做的饭，已经知道她的手艺，老两口甚至都没问一句她行不行的话，就默许了。 申晴也没想到自己来京城才几天，就开始摆摊了。 不过对比老两口天微微擦黑才出摊，她可没这个打算，也没打算走固定摊位的这个模式，而是—— 当天晚上就泡了豆子，发了面。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赶着驴子磨豆子，做什么呢？豆腐脑呀！ 空间里有小芹菜、辣椒、花生、芝麻，她用这些原材料，调制了一大盆的咸菜剁椒卤子。 热腾腾的豆腐脑淋上又辣又香的卤子，味道绝了！ 发的面则包成了了白菜豆腐粉条包，粉条是她用红薯自己煮出来的，当地可没有红薯，自然也没有粉，所以她这做法出来，无人能敌，别看是素馅的，可是这味道，独树一帜的一份。 包子两文钱一个，除了做的大的，还蒸了很多的小的，从天不亮开始忙，忙到快晌午，才开始装车，赶着驴车进了府城，一边走一边吆喝。 “热豆腐脑咯，香喷喷的热敷脑配上白菜粉条豆腐包子，有麻辣的，五香的，还有酸菜馅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她吆喝一遍，虎子跟着学一遍，声音虽然没有她的大，但是能将她所表达的说清楚，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们车上装着炉子，里面烧的都是碳，在没有煤的年代，碳就成了非常实用的加热材料。 但是烧炭必须得用大木块才能烧出来，像是那些细的树枝，根本就做不出来。 家里这么多草木灰，申晴也觉得不能浪费，今天卖完包子的钱，她打算都买成动物油脂，改名儿多做一些香皂，拿到城里的这些铺子，换取更高的收益。 她的驴车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吆喝，刚开始人们都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但是却能闻到加热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不过，两文钱一个包子，是不是太贵了点儿？ 申晴不以为然，因为她的包子有粉条呀，在没有薯类淀粉出来之前，她的包子就是独一无二的。 素包子怎么了？素包子好吃那就是值得购买的！ 豆腐脑一文钱一碗，这个倒是不贵，主要还是当汤喝了，毕竟一斤豆子可是能出20碗豆腐脑呢！ 一斤豆子六斤水泡，磨完豆腐脑还需要去掉一斤的豆渣，这样一来，就剩下六斤，一斤能出三碗豆腐脑，六斤差不多能出二十碗，在黄豆五文钱一斤，水不要钱的年代，连自己捡来的柴火都不要钱，她一斤豆子五文钱能卖二十碗，即便扣掉卤子的钱，也差不多能赚一半，也就是十文钱。 他们推着保温的瓦罐，为了能够保温，用泥土做了个土灶，下面是灶，上面是一米高的瓦罐，凉了就用炭火稍微热热，劳动人民的智慧在这里体现的非常有价值。 食物的保温效果达到了，味道又还不错，这一瓦罐至少能卖百十碗的豆腐脑，那就是五斤黄豆，五斤黄豆的本钱是25文，加上炉子，就算40文，但是能卖一百文，这就能赚六十文。 空间产的白菜，红薯，然后自己漏成粉条，豆子是空间的，磨出来的豆腐自然也是不需要什么成本的，而且这味道上，也不是外面能够比的。 外公外婆自然问道这些食材的问题，所以在做好豆腐脑和豆腐之后，她就驾着驴车出去了一趟。 当然，她不会跟别人买食材，所以就将空间里的食材都转移了出来。 这也就有了这些食材的出处了。 面粉一斤六文钱，一斤能包15个包子，十五个包子能卖三十文，他们早上包了差不过100多个包子，也就是200多文钱，扣掉多出来的那几个包子钱，就能算上面粉的成本了。 所以如果这些食物都能卖完，包子能赚200文，豆腐脑能赚六十文，白天下来就是250文上下的赚头，晚上再去卖个馄饨，怎么着也能在三百文上下了。 为了卖出这些在虎子看来，超级好吃的包子和豆腐脑，他抛开羞涩，卖力的宣传。 因为笼屉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太过诱人，所以还真有招手的食客想要一探究竟。 都说万事开头难，可只要有食客吃下第一口，那后面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首先空间食材的新鲜程度自是不必说，关键还自带灵气，这里面的食材哪里是外面这些凡人吃的食物能够比拟的？两文钱对于申晴来说，还是卖便宜了。 这百十个包子里面，有一半是放了辣椒的，当又麻又辣的包子吃的人唏哩呼噜的时候，再喝一碗豆腐脑，那感觉有些上头啊！ 好吃！ 这味道真不错，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啊！ 明天还来不来？ 每当有人发自内心的夸赞，虎子就会卖力的宣传，今晚东大街路口摆馄饨摊啊，想吃的来尝尝，我哥哥手艺可好了。 只是出来两个时辰，所有食材全部抛售一空，买了十文钱的四个鸡骨架，又买了五十文钱的鲜肉，以及必须的调料、大葱（50文），剩下的钱，全部买成了猪板油。 回家之后就用大盆将草木灰搓出来，挑出杂物，放水，用手去搓，认真仔细的搓，搓到没有杂质，洗干净手，让这水开始静置，大概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吧，每天都要搓一会儿，彻底将碱水搓出来为止。 包馄饨简单，可是这馄饨皮却不好擀，但是没想到回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将面皮擀出来了，而且擀的特别好，厚薄都不一样不说，四四方方的，特别得劲，就是有些粘连，这种情况下，撒入一些米粉啊，淀粉啊什么的，效果更佳。 未免粘连的太严重，她赶紧煮大料水，让虎子剥葱，她则去剁肉。 一家人各司其职，虎子还抽空去给驴子喂草，没有的话，他就背着竹篓去外面找干草。 驴子现在已经开始挑食了，自打吃了她送过来的青草，虎子弄来的草料它都开始嫌弃上了。 所以，为了治它这个毛病，就饿它，饿得很了，自然会吃小家伙整的草料，等它吃饱了，她再适当的给她奖励一点儿灵草，如此，就能保证荤素搭配，合理运用了，对于它来说，空间的药草可不就是荤菜了。 不止它喜欢呀，小风也很喜欢，只要是亲近她的小动物，都喜欢灵草的味道。 连她偶尔泡茶，也会选择用灵草，泡出来的茶水清新又自然，很是纯粹。 但是她没想过要将灵草制成茶叶向外兜售，送人是可以的，大批量的生产售卖就没必要了。 又不是没有其他赚钱的方法，她可以利用空间，但绝对不能太过依赖，当务之急，还是多卖菜赚空间积分，让空间等级升上去比较稳妥。 外婆有些心疼她早晚出摊，申晴却觉得没什么，尤其有了一天的合作，她觉得陈飞虎小朋友还挺好使唤，没事儿的时候，她也会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教他背九九乘法表，这样算账的时候还算账。 加减法他自然也是不熟练的，不过先背背乘法口诀，再去算的时候也好算啊！ 而且他们也不是天天这样出摊，天气不好的时候可能就不出摊了。 只要有空，就教这小子算账，识字与否暂且还不着急，做生意会算账得先保障到位。 她的馄饨做的味道自然要比外公外婆做的更入味儿，老人家做出来的馄饨比较清淡。 她做的馄饨馅料是猪肉大葱加料水，还自己用辣椒粉和芝麻大料做了辣椒油。 先前老两口是用带香辛料的芫荽当馄饨汤的辅料，她除了加芫荽，还加了韭菜碎。 韭菜碎的味道更入味儿，末了撒入辣椒油，喜欢吃醋的加醋，喝上一口汤，那味道久久在口齿间留置，让人回味无穷，美得很！ 他们几个忙活一下午的馄饨，大概卖到晚上七八点就收摊了。 林森忙完就过来找他们了，本以为今天是她跟老两口一起过来，没想到却是带了个小萝卜头。 “我才一晚上没回来，你就给我整出来个孩子？谁家的？”
申晴斜了他一眼，“小心点说话，这可是外公外婆捡来的孙子，一会就是我弟了，我想带着他好好熟悉熟悉，将来他好帮外公外婆，别看年纪小，人还是挺机灵的。你呢，可是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林森神秘的朝她眨眨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回家了我再跟你说。我正饿呢，一点都没了？”
申晴见状，从袖子里（空间）给他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的点心，四块儿，是她前几天烤的。 “先拿这个垫吧垫吧，等回去了，我给你擀面条吃，正好我们也饿了，本来打算剩两碗自己喝的，结果这些食客吃的还挺多，一个人吃了两碗，愣是给要没了，所以回家我擀面条，咱仨一起吃。”
在林森的帮助下，这些桌椅板凳炉子很快就摆上了驴车，之后他骑马在后面跟着，申晴架着驴车带着虎子，一行人踏着月色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