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望过去，男多女少，像她这样独自一个人来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老师和家长一起陪着，L市的代表恰恰是她所认识的司马睿，只不过她没看到他，和上次领队的老师在说话。
进入会场之后，发现这个会场上下两层，还有播放电影的地方，平时主要表演舞台剧，还有放电影，亦或者大型的综合会场，就比如他们现在，就是在开会。 初试囊括了许多基础，比如书写，听力，写作能力等等。 对她来说，比L市的题型难了不少，不过相对临场发挥，这些都不算个啥。 考试进行了120分钟，考试结束之后，老师们当场宣布，结果会在晚上七点张贴到会场门口，大家自行来看，明天参加复试的不要迟到，提前做好准备。 轻松走出会场，汪婷顺便去菜市场转了转，竟然看到了冰冻的海虾和带鱼。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海虾各个都很大，一斤2.2元，带鱼2.5元，物以稀为贵，更何况这年代交通也不发达，能将保鲜做到这个程度不容易，带鱼一激动买了十斤，海虾也称了25块钱的，一共五十块钱，却买了一大堆，足够吃一段时间了。 之后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居然又碰上了司马睿，这次还是他主动打的招呼。 “汪婷？”司马睿是在拿书的时候，看到站在对面的汪婷，顺势就喊了一声。
汪婷抬头一看，也很意外：“你也来买书了？下午入账的时候就看到你和你们老师站在一起，没顾上打招呼，” 司马睿显然也是注意到她的：“你自己来的？没看到你和你老师在一起。”汪婷点头，“我是想着自己能行，Z市我来过两次，知道怎么坐车，就没让老师来，还好一切都听顺利的。”
两个人各自选了书之后，一边闲聊着一边去了收银台，出了图书馆，天都黑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啊！”
汪婷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住亲戚家，你忙你的吧，” “嘿，别着急走啊，你不去看结果？”
汪婷一愣，这才想起来，看了下手表，从这儿去剧院那边，时间刚刚好：“瞧我这记性，忘得干干净净的，那走吧，一起去看看。”
虽然她很自信，但到底是全省级别的比赛，不可掉以轻心。 “你是Y市二中的学生？”
“是啊，二中的。”
“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上一中？”
汪婷尬了一下，随口胡诌：“这不是我们校长好吗？免了我的学杂费，食宿费，这么好的条件哪儿找去，再说，二中也不差的。”
司马睿点头，“我外婆家是Y市的，多少有点了解，你很棒，年纪不大，却能有所成绩，下了不少功夫吧？”
“还行，主要我那亲戚姐姐是学外语的，她刚毕业需要练习教课，就找了我们家的孩子练习，别人没听进去，我听进去了，后来她就去了我们乡中教学，我每天都跟她学，我学了五六年了，她备课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当助手，她批改作业我也在旁边看着，还让我先挑错，让后再给我讲，每个人错的不一样，但是错的多了，这些类型题我就记住了，我姐说我有语言天赋，对我很上心，我有这成绩，全靠她，不过现在她已经嫁到外地了，唉……，” 说完，还一脸惋。（演的像吧？） 司马睿这才知道她基础好的原因，“那你的姐姐，真是你命中的贵人了。”
“可不是，到现在还给我寄课本和磁带，让我跟着读和学呢，初中高中的课本我都翻过来遍了，单词记得七七八八，” “难怪你的识词量那么高，这都是努力出来的结果，” 汪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司马睿似乎并不在乎她的长相，说话还挺客气温和。 不像原先在一中的时候，那些男生跟她说话，都感觉阴阳怪气的，处处透露着嫌弃。 她只要一想到上体育课的时候，被男女生同时孤立，就觉得内心无助。 原主为什么那么怕和男生接触，也是被恶言恶语伤的多，造成的严重自卑。 还好汤圆历经这么多经验，自信心爆棚，这人一自信，感觉腰板都能挺得直直的。 在十二年（小初高）的学习生涯里，其实都是以学习为主，尤其处于青春期的大家，丑能丑到哪儿？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儿？这不是收拾打扮的时候，真正开始逆袭应该是大学阶段。 所以很多丑小鸭，都是从大学开始蜕变的。 汪婷最大的问题就是额头凸出了点儿，眼睛小了点，脸型长了点儿，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毛病，身高也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当然，她脸上的小雀斑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冒出来。 这是遗传性的，因为妈妈脸上都有斑，不好看就不好看吧，父母给的，没资格嫌弃。 容貌不行，咱就看能力呗！ 能力强了，谁都得高看你一眼，管你是美还是丑？ 到了剧场门口，很多人都挤在那儿，司马睿仗着自己高，对她说。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过去看看，” 没有五分钟，人就跑过来了：“走吧，咱俩都入围了，喏，我们老师在对面定了宾馆，你呢？”
“哦，那你回去吧，我得坐一趟公交车，那……，咱们明天见，希望一切顺利。”
司马睿唇角一勾，“那就借你吉言咯！”
俩人都没多余的废话，招呼一声就各自离开了，汪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 将带鱼清洗干净，用油炸了炸，又用马齿苋活了点面，就着锅底的油，煎了个蔬菜饼。 美美的享用完晚餐，就拿起今天买的相关书籍看了起来，约莫晚上十一二点才睡。 毕竟空间时间长，她也睡不了那么久。 次日上午，天又飘起了雪花，感觉比昨天还要冷，早上六点多就洗漱好出门吃早餐，热乎乎的羊肉汤，再配上一个饼子，吃的她浑身暖洋洋的，溜达着到会场的时候，又看到了正在排队入场的司马睿，点了个头，就站到了队尾。 昨天的比赛，一下就刷掉了一半人，剩下的这一百人，今天能留下来五十人就不错了。 对比昨天安静的考场，今天十人一组互相出题，和L市不同的是，出完了题与其他租进行交换，然后抓阄，抓到哪个你就做哪个，因为任务量大，中午也是不休息的，直到比赛结束。 汪婷抽到要求她现场用英语编作文，题目《我对此次英语竞赛所提出的异议》，哈哈，当她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那是真的欲哭无泪，也不知道哪个人才写出来的！ 万幸的是，她的排名比较靠后，是他们这一组中间的位置，不管是从1到10，还是从10到1，她多还算安全，但没想到，只给了她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居然从中间开始上台。 当时骂娘的心思都有了，这个时候考验的不仅是反应能力，还有你语言组织能力，如果你语文不好，这个时候作文可能都写不出来，更别说用英语复述了。 关于英语竞赛的一些模式，其实有很多版本，她就照搬了之前参加过的大学生英语竞赛模式，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题型有听力理解题、单项选择题、完形填空题、阅读理解题、翻译题、智力测试题、短文改错题和写作题。 然后针对这些题目和类型，进行了一些梳理和逻辑分析，等同于她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述了一些最实际的问题，相当于在参加一个英语演讲比赛。 根据每个人抽到的题目，裁判会现场公布时间，而偏偏她选的这个是最难的，所以给了十五分钟的表述时间。 全程英语表达，要保证每一个发音，语法的正确，逻辑的通顺，就算不要求出现华丽的辞藻，也要有个逻辑分，所以汪婷答辩完之后，后背感觉都冒汗了，心脏也是扑通扑通乱跳。 但她能从现场裁判眼睛里看出对她的赞赏，还有台下其他那些参赛者们嫉妒又叹息的表情。 嫉妒的是她的能力，叹息的是他们明显不如人。 直到比赛结束，她才知道，她手里的那道题，就是她所认识的司马睿给出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会是你拿到这道题，是不是把你难为坏了。”
汪婷忍不住伸手朝他竖拇指：“我还说是哪一位大仙儿这么能耐呢，原来是你啊，这题出的有意思，得亏我侥幸拿了分，难是难了点儿，却也给了我表现的机会，也算是互相成就，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就在刚刚，现场每个人的积分现场出来，汪婷排名第一，司马睿排名第五，所以他们俩再次于决赛碰头。 虽然不知道明天考什么，但还是互相鼓励了下，棋逢对手的感觉，已经让她不在乎得不得奖了。 比赛第三天，英语辩论赛，1VS1，抽签选择对手，题目也是随机抓阄，现场打分，五十个人，会在这一环节，砍掉一半。 上午辩论赛，去掉了25个人，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突然来了个九年义务教育内的加减乘数法的混合运算，汪婷当之无愧的拿了第一名，司马睿凭借出众的反应能力，一跃成了第二名。 这下好了，剩下的人里面有人不满这一次的比赛结果，因为前面八十难都闯了，谁能想到这决赛的最后一关，竟然这么随便？ 他们不服，汪婷却觉得这题目出的有点意思，前面该考的都考了，最后来一个测测你的反应能力，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考试是人家组织的，想出什么题就出什么题呗，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于是，老师将那几个不服气的人单独拎出来，问：“好，既然你们不服气，那你们可以随便的指定对手，你甚至可以随意的出题，你来考核他们，如果对方答得上来，你们就输的心服口服。如果对方答不上来，也要换他们给你们出题，只要你们也答不上来，那就默认最初的结果，如果你们答出来了，名次可以互换，有问题吗？”
已经拿到名次的人呵呵一笑，虽然同样也不服气，但是没办法，总比拿了名次出去被人说名不副实的强，于是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认了现场的这个提议。 汪婷作为第一名，受到的攻击都是不友善的，对手甚至侮辱性的对她道。 “既然裁判说随便出题，那好，我现在要求你唱一首英文歌，好听了，我不追究，不好听的话，你来出题，只要我能赢，咱们俩的名次就颠倒过来。”
对方可能以为汪婷看上去是个面向不堪，只知道死读书的女学生，国内的歌也许还知道，但国外的歌，呵呵，怕是听都没听过。 汪婷可不管这个人什么心理，她是没想到这题目这么简单，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的唱了一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这是经典爱情片《廊桥遗梦》主题曲。 这首歌演唱版本有很多，原唱是黑人爵士乐手George Benson，令人遗憾的是，在他唱的时候没有走红，而多年以后经过其他歌手多次的翻唱而风靡全球。 那略带沙哑，又充满悲伤的声音，感动着每一位用心聆听人。 也是汪婷偶尔静下心来听得歌，她对这首曲子非常熟悉，即使没有配乐，也能用甜美的嗓音完美的诠释出来，随手没有原唱的声音那么有感觉，但她觉得自己唱的并不差。 结束之后，连评委老师都鼓起了掌，就是对面的那个男生，却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 甚至厚颜无耻的说了句：“你唱歌就唱歌，面部表情怎么那么多？不知道自己长得丑吗？这样看真的很碍眼，知道不知道？就算你赢了又如何？还不是无法改变你这张脸诠释出来的丑？”
顷刻间，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男生，似乎是在谴责他的当众侮辱。 然而后者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难道说错了吗？她本来就长得很丑！”
评委老师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废话少说，我们就问你，她过关了吗？”
那男生一脸不情愿的‘嗯’了一声，随后评委老师宣布汪婷仍然是第一名，不过原本在第九名的他，却被老师现场取消了资格，当他急吼吼的问‘为什么’的时候，老师推了下眼镜，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难道你的老师和家长没有教你‘尊重’二字怎么写？学习好能力强固然是好事儿，可如果最起码的做人都做不到，那得的那些荣誉，全都是垃圾！你当众侮辱你的对手，就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你有多输不起，你比你的对手还大三岁，可是你所表现出来的修养，却连小学生都不如，没将你直接赶出去，已经是对你人格的尊重！”
面对侮辱，汪婷怎么可能就这么站着，不表示？ 于是她走到这个对手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 “Outside of the gold and jade， there are many failures.” 那男生仔细的拼读了之后，仍然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她。 “你这是在骂我？你肯定是在骂我对不对？”
司马睿看不下去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素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咱们中文的一句谚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难道没听说过？”
男生被羞红了脸，彻底的待不下去了，朝评委老师，鞠了一躬，就难堪的退了场。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有再质疑的意思？尤其是司马睿的对手，他连听都没听过的谚语，人家却是能直接翻译出来，他莫可奈何的朝评委说道。 “我服气老师们的眼光，决定认可这个结果。”
“老师，我也认可，不比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过眨眼间，所有人都不在嚷嚷着对比赛的不满了。 随后评委老师宣布了前六名，一等奖一名（八千元），二等奖两名（各五千元），三等奖三名（各一千元），因为这些奖金都没有超过一万元，所以不需要缴纳个税。 现场颁奖给奖金，还有专门的拍照环节，当然，三场比试全程都有电视台的人录播。 至于吵架那一段会不会剪辑进去，就不好说了。 她也不甚关心。 只知道自己的存款，已经达到了两万元，多出来的240多块钱，则可以作为零花钱保存起来。 因为这年代的存款利率高，一年定期就是7.56的利率，所以她打算将这两万元存成一年半的定期，因为到93年7月的时候，利息能达到10.98（一年），三年期的甚至12.24元。 一年半之后，她能拿到差不多2268元的利息。 这个年代利息高，在没有过多精力去炒股的情况下，存个定期啥的，还是挺方便的。 “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都是一个方向的。”
本来司马睿还想安慰她几句，看她没事儿人似的站在那儿，就改成了相约一起回去。 司马睿家是L市的，她是Y市的，在一列火车上，中间只相隔了两站，的确可以一起走。 不过她谢过了他的好意，因为她还要去火车站找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