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过了正月初五,两对夫妻驾驶两辆马车从荷园出发,一路向南行驶,目的地是福州府,从福州府出发走水路,开启海航探索路线,她的目的地是菲律宾。
因为当初红薯能传到我国,就是因为福州的商人陈振龙带着儿子陈经纶及商队渡海来到菲律宾。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漫山遍野的红薯,吃了半辈子大米的他们第一次吃了红薯。 当然,这是万历年间的事儿,如今她也算是他们的先人,所以她打算走走陈振龙的路线,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尤其好久没有生活在海边了,特想过一把海鲜的瘾。 这个想法她没有一下子就说出来,而是提议往东南方向走,因为现在天冷,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 在后世,从庆元县往福州府去,也许只是一天的时间,但是在古代这交通落后的年代里,能在年底到达福州,都算是快的,毕竟他们不熟悉路线,本着走哪儿算哪儿的打算,不赶时间,一两年都有可能。 起码在到达福州之前,都要靠马儿走官道,虽然越往南水路越多,海航线也连接起来,但白荷也想见识下明代的中国长什么样儿,如果她能提前将红薯引进至我国,或许也是造福一方的大善事,能够改变数以万计老百姓的生存问题,何乐而不为? 再说,关于红薯的来源和具体时间,本身就有太多的说法,那么她这样做,也不算是违背了历史的发展轨迹,毕竟现在我国人口还没达到一亿,若非红薯的引进增加了我国人口的增长率,怕是后世根本达不到十四亿人口,成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 之所以选择两辆马车前行,也是因为方便,两对夫妻,又是冬天,不宜在野外露宿,驾驶马车前行再合适不过。 离开之前,白荷还给了翔子两千两银子作为应急备用金,因为她也不确定他们啥时候回来,而且还交代柳儿的婚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即可,如果能和小芒走在一起最好,不能的话,就让他给柳儿选个好人家嫁了。 “你自己的婚事也要上点心,多听听长辈的意见,不要找家庭关系太复杂的人家,越简单越好,咱们家关系简单,你驾驭不了家庭关系太复杂的媳妇。”卫城这边,卫赢专门找他谈心:“爹,你年纪逐渐大了,如果有喜欢的人,儿子不反对,只要你健康快乐就行,此去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抓紧眼前的幸福,不用管我,说不定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了……,” 才五十来岁的人,还年轻着呢,真要遇上合适的,于他们夫妻来说,也是好事,起码这些年,有人暂时代替他们照顾老人,等他们回来了,一切也都好说。 习惯了后世的高铁飞机,哪怕是轿车电动车呢,也比现在这颠簸的要吐酸水的土路强。 白荷高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而他们之所以准备两辆马车四匹马,也是因为路途遥远,一匹马容易累坏,两匹马的话还能换着适应休息,结果这才走了几十里地,她都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于是趁机跟卫赢说自己想睡觉,实际上是进空间吃橘子,喝水上厕所来缓解自己的不适症状了,当然,也不敢多待,自己吃饱喝足了出来,还不忘给卫赢也递口水和食物。 出发之前他们的马车里置备了各种做饭用的家伙事儿,被褥,衣服,粮食等,即使露宿野外也不怕,两个大男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光嫂子也会武,就是她这一世虽然没练过,但不代表她没有自保能力,那个削铁如泥的匕首一直随身携带着。 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最省钱的住宿办法,遇上有溪水的地方,会将水装满,如果遇到林子,两个男人还会拿着弓箭去猎一些野味儿,路过镇子会买一些能存放的食物,比如干干的饼子,窝头啥的,知道她爱吃水果,卫赢也会时不时的给她买些零嘴点心,生怕她在路上太过枯燥。 就这样,路虽然不好走,颠簸,但考虑到两个女人,只要路过条件好的县城,他们就会在客栈停留一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储备一些干粮,趁机在县城逛逛,购买一些实用性比较强的物资,拿到下一个县城或者府城再卖掉,赚取一些差价。 用白荷的话来说,逛街不能白逛,得有目的性,有眼光的挑出当地的特色,这样才能倒卖到下一个城池。 商人商人,不就是靠赚取中间差价起家的吗? 别看他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并不能够代表一直四个人,路上若是遇到靠谱的人,那也是可以结伴同行的呀! 白荷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品尝到当地美食时,那眼睛都能笑出星光来,也是最吸引卫赢的时候。 既然是想办法挣钱,那肯定不能一直往外花钱,得想办法挣钱,他们四个人也约好了规矩,如果这一站没有挣到钱,那就啃馒头就咸菜,露宿野外,如果挣到了钱,才能想办法住客栈品美食。 而在每一站选择购买当地的特色,也是看个人的,他们只是同走,金钱是分开的,白荷只会象征性的提出自己的建议,至于光子夫妻俩听与不听,她不勉强。 比如路过竹山县的时候,她花不少钱购买了绿松石,因为用绿松石做出来的首饰品和工艺品,在后世是可以畅销世界各国的,而且还都是国内产的原料。 如此宝石级的绿松石更是在地质作用过程中自然形成的、达到玉石级的主要由绿松石矿物组成的致密块状集合体,非常具有收藏价值,既然路过了,又怎会错过?好在他们是不管彼此去投资什么,花多少本金的,只看最后赚了多少。 她建议投资绿松石,人家夫妻俩却摇了摇头,主要是这东西沉不说,眼光不好的话,选的东西也质量不过关,与其冒这等风险,还不如选择比较实用的,比如当地的蜂蜜、绿茶、豆腐干啥的,这些即使卖不出去,还能自己食用,相对来说更容易接受。 看,这就是分歧,但是也能理解,况且他们选的东西也的确是当地的特色,她自然不需要去反驳。 她不知道他们夫妻俩这次出门具体带了多少钱,反正她是将身家都带着呢,这次采买绿松石,选择好的品质,就足足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总斤称达到了万余斤,但是她只给卫赢看了百十斤的东西,余下的全都寄存到了空间,将来要是碰上合适的卖家,再一并卖了。 当然,他们逛街的时候也不是一直待在一起的,所以她才有时间将这些好东西转移出去。 除了这些绿松石,她还购买了其他特产,这些都是摆放在明面上的,唯有绿松石、工业原料五倍子、竹山肚倍(药用、工业用原料)这些便宜又占地方的,她选择转移到了空间,别人不知其价值,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这些东西埋没掉,万一有一天用得上呢,反正便宜,五千斤才得一两银子,不要白不要。 这也是为什么白荷喜欢把自家男人支走的原因,美其名曰锻炼他的眼光,事实上是为了给自己转移空间点时间,如果白天不方便,她还会趁着晚上出来转移走,为了那点东西,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天气好的时候怎么都行,要是遇上刮风下雨,又恰巧在野外,那可是受了牛鼻子老罪了,人不能淋雨,马也不行啊,所以马车顶上就放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帐篷,这是白荷设计,由公公制作完成的,古代没有防雨布,就用一种经过特殊制造而成的油纸,工匠们用纸浆烧制而成,同时在纸张上面涂抹一层油,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油纸,就能够很好地防雨,既能做窗户纸,也能做油纸伞。 两辆马车上面各一个这样的帐篷,要是雨来了,就将帐篷四个角固定住,将马儿赶到下面临时避雨。 好用是好用,但是野外条件恶劣,风稍微大一点,雨再大一点,马儿要是不听话,很容易撑破,所以这种情况下,就要到下一站的时候购买油纸进行缝制包扎,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出门在外的,什么都不容易! 马车在制作之后,就刷了一层这样的油脂,能够做到防雨,加之过了油后,密封性也好了,所以他们四个人倒是安全的很。 路途过程中喂养马儿,都是白荷见缝插针的偷偷喂空间牧草,要么就是吃野外的干草,如果有条件住客栈,会有专人给他们喂养饲料,虽然条件艰苦,但也不至于饿着它们,对比之下,应该牧草更好吃,要不然这四匹马不会看到她都显得特别兴奋。 刚出发时,它们还傻得不知道怎么躲雨,渐渐地有灵性后,只要碰上刮风下雨天,就乖乖的等在棚子底下,不再作妖,这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但凡路过一个乡镇县市,他们在安置好之后,白荷就会建议大家分头行动,这样不仅能够快速的了解这个地方,还能锻炼到每一个人的行动力,当然,这也大大的方便了她自己。 她是大夫,有时候也会大量的购买草药,你比如郧西的杜仲、郧西黄姜、房县北柴胡等较为有名的食材或者药材,还有均州晒烟,这可是进贡的贡品,有钱也难买得到,她就偷偷的去烟民家里高价购买,当然,她自己不吸不抽,男人们也别想,就是想将来卖给合适出价的人。 房县黑木耳后世在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名气,作为木耳之乡的房县,这个时候的黑木耳品质也是一绝,她哪儿都不去,就去老百姓家里买,打着借住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能购买到品质更好的木耳,谁都知道木耳种植户不易,价格之所以一路走高,也是中间商太多,反倒是老百姓占不着啥好处,所以她一下就找到源头购买,收购价居然还比之前在州府打听的价格要便宜不少。 是以在走街串巷寻找买卖源头的时候,不能一味的去城里,更应该去乡下地方寻找,有时候偏偏是隐藏在大山深处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接连几次靠着这样敏锐的嗅觉,小赚几笔后,连带着光子夫妻俩,都开始相信她独到的眼光和敛财能力了。 甚至去品尝美食,只要稍微一尝,就能尝出人家是怎么做出来,连放了什么调料都一清二楚,包括卫赢都用一种神奇的目光看着她,瞅着三个人的眼神,她就觉得好笑。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的,作为大夫本身呢,我品尝的东西都比你们多,我觉得我以前肯定有流浪的经历,要不然不可能靠直觉干这么多事儿,虽然我的味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还得归功于前面那十多年的经验积攒,可惜啊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坏脑子,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倒是事实,因为她并不知道原主的身份,所以编起谎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更别提自己的老家是哪儿的了。 因为他们是分两辆马车前行的,所以彼此都能互相照顾的到,马车车辙子坏了,马儿生病,她和嫂子遇到生理期,亦或者中途谁因为水土不服发生病症,几乎都是白荷一副汤药搞定的。 如果借住老乡家里,他们也不会白住,要么给钱,要么就是帮他们家老人看病扎针,这些家伙事儿白荷可都带着呢,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变出合适的东西出来。 当然,时间久了,朝夕相处之下,难免会露出一些马脚,毕竟车厢就这么大,如果卫赢去找些什么东西,前一天还发现没有,后一天突然出现了,一次两次他或许会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次数多了之后,就不免怀疑到白荷身上,但他如果不问,她就不提这事儿,真如果问了,她会选择笑看着他,沉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白荷不愿意说的事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卫赢曾试探性的问过她,只要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这很正常,她曾经也担心过,不过想通了之后就坦然面对了,不说是不说,说了就是:“赢哥,我不想说,可以吗?”
当她用小鹿斑比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时候,就算再好奇,那也不忍心再问了。 自此之后,白荷没有变的更大胆,也不会防着他越发的谨慎,还是像从前那样,该怎么着怎么着。 卫赢只要隐隐约约猜测的到,媳妇有个百宝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古代溪流河道还是蛮多的,尤其越是往南越是富庶,只要天气好,他们就住在野外,两个女人也会将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河边清洗干净,这次她出来可是带了不少之前做的灰皂,有灰皂在,清洗衣服不在话下,洗干净了就用卫城做的衣撑把衣服挂到树上进行晾晒,差不多一个晚上就半干了,白天挂在车厢里,所以即使路上条件不好,他们也能保持衣裳的干净。 就是洗澡这方面,他们得等到客栈,而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瞅机会去洗漱,即使不洗澡,个人卫生也要保证,空间里储存了很多的柴火,就是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如今空间等级已经达到了五十级,空间储藏也达到了五十个平方,比原来大多了。 她手里本来就有钱,出门一俩月了,这钱是挣了花,花了挣,一千两银子来回倒腾着,根本就用不着将那一万两银票拿出去兑换,可见他们这一路,也是一直在挣钱的,也许不多,但却能顾得住这一路以来的一应花销。 白荷一直猜测自己的是北方人,但当她到达南漳县下面的一个村的时候,一进村就注意到老百姓看着她交头接耳的,她开始不知道什么情况,直到上前询问村子里谁家方便借住的时候,那些妇人们反而询问她多大了,哪里人士,这是在其他地方从来没见过的场面,很不对劲。 直到其中一个妇人站起来离开,没多大一会儿跑过来两个妇人,其中一个她只是扫上一眼,就愣住了。 连带着卫赢和光子他们也傻眼了,“白荷,这,你长得和她,好像啊!”
两个妇人一个老年一个中年,老年的那个开始还一脸不屑,直到看到她的容颜也是傻眼了,中年妇人直接跑过来就抱着她哭,香菊香菊的叫个不停,甚至还不顾她的阻拦和抗拒,直接就拉开了她的手腕,找到了那枚被苏夫人提到过后来被她用药水硬生生去掉的胎记,如今那里,只有一处疤痕,没有胎记。 妇人泪眼婆娑的抬头问她:“香菊啊,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胎记?你生下来就有的,还有你PG上,右边靠上的位置,也有一个青色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