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就看到纸糊的窗子上有个双手抱胸侧靠着的高大身影,侧脸的剪影挺拔俊朗,修长的脖颈上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梁初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喉结的时候要咽口水,总之咽完她就脸红了。不过她很确定自己对程六没有爱慕之情,那么,就只能是出于色心了。没办法,这狗男人太帅了,不色一下都对不起他这张脸这副身材!脑子里不禁又想到昨晚的画面,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又庆幸是隔了一层窗户纸,自己的窘迫不会被发现。开口时她的声音就冷静极了。“程六?你在外面做什么?”
“等你。”
等她做什么?算昨天被轻薄的账?昨天也不能完全怪她吧?她好像记得是他先问她要不要试试的……应该是问过的,可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到底是他真的问过,还是她喝醉了的幻觉啊?而且脑子里还有他主动宽衣解带的画面。太玄幻了,程六这人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那肯定是她喝多了的幻觉。这可怎么办,现在人都找上门来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梁初月才尴尴尬尬的说道:“昨晚……我喝醉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你不要介意哈。”
“哦?”
就算隔着一层窗户纸,梁初月也知道外面的男人挑了一下眉。紧接着听到他道:“亲完就不承认,梁初月,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小伙子。”
黄花……大小伙子?但,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他看起来挺纯情的,两次被亲都脸红,一看就是个处男。但负责是不可能的。梁初月拿出了痞子无赖的态度:“大不了,你再亲回来就是了!”
外头笑了一声,然后窗户被推开,程六那张俊脸映入眼帘,桃花眸朝她眨了眨,“这可是你说的,你过来。”
过来就过来。大清早的,她牙没刷脸没洗,说不定脸上还有眼屎呢,不信他下得了嘴!梁初月走到窗下,恶趣味的把脸凑近他,故意离他很近的讲话。“来,亲吧,亲完我好去刷牙。”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狡黠,程六嘴角上扬,慢慢伸出手捏住了她纤柔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红的唇瓣轻轻摩挲。异样的温柔触感立刻从嘴唇传到心尖尖,梁初月忍住脸红的情绪,努力装作老练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六的眼睛。殊不知她这样的表情落在程六眼里格外可爱。摩挲的拇指停下,就那么轻轻压在她的唇瓣上,而后他毫无预兆的低头,吻在了自己的拇指上。虽然隔着拇指,可梁初月竟然感受到了属于他嘴唇的温度和软度,还有他温柔的鼻息。心脏‘扑通’跳,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脸终究是不可抑制的红透。程六的眼睛一直落在小姑娘脸上,看到她漆黑的眸子里镇定寸寸瓦解,随后一片兵荒马乱,偏偏还要故作冷静。可爱到叫人舍不得放开。原本只是打算调戏调戏的一个吻,这会儿他下颌偏移,温软的唇落在了滚烫细嫩的脸颊上。吻的很轻,很纯情。温柔的触感好像从脸上的毛孔钻入,进入筋脉血液,一直流淌到心房,变成一只小兔子,在梁初月的心口,活蹦乱跳。耳边又是一声轻笑,脸颊的温软离开一些距离,但气息还在近距离喷洒,脸上的手也离开,但又很快回来,轻轻捏了一下她娇俏的小鼻子,而后吐出一把撩人的低沉嗓音。“可以呼吸,嗯。”
随着‘嗯’字,手捏着她的鼻子还晃了晃。“呵……”梁初月大大吸了一口气,有些晕的脑袋才清醒过来。她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花痴是为何。是缺氧导致的!正要退后一步到安全距离,忽然身后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秦若怜的声音传进来。程六浪荡的表情立刻收敛,匆匆在梁初月耳边丢下一句:“铺子的事儿已经办妥,等会儿与你一起去城里拿租赁房契!”
他的身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已经从眼前消失,而秦若怜的身影也在此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面色通红的站在后窗处,立刻警惕的上前伸头往外看,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影脸色才松懈下来,转身摸了摸梁初月的脑袋。“醒啦,头还疼不疼?娘给你熬了粥,来,快来喝点,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酒。”
梁初月喝粥时秦若怜就撑着脑袋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眼眶就慢慢红了。“娘,你怎么了?”
梁初月吓了一跳。秦若怜立刻笑着擦掉眼泪,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声音哽咽的责备道:“傻孩子,无论你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娘的心肝小宝贝呀,和离又不是作奸犯科,不必怕别人说三道四,你一个人在这落梅村,又没个人照应,多苦啊……”说到这儿秦若怜再也忍不住,哭的泣不成声。梁初月的喉咙也梗了一下,眼眶一阵酸,唇角却上扬起来:“娘,我不苦啊,离开了不如意的男人,挣到了那么多的银子,我可一点儿都不苦,我比谁都过的开心呢。这村里都是好人,大家都对我很好的,您不用担心我,我要是过的不好被欺负,我早就哭着跑回家找您诉苦了。”
看着女儿坚毅的脸庞,秦若怜知道她这些不是宽慰,都是她的真心话,心里一阵欣慰,爱怜的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肩,最后抓住她两条胳膊上下看,眼底都是欢喜。“这才半年不见一下子就成大人了,说话抖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看见你这样,娘倒是真的放心了。”
见秦若怜的状态转好,梁初月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方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下午我要去城里有点事儿。”
秦若怜原本笑盈盈的面色立刻一顿,马上怀疑的看向她,“有点什么事儿?跟娘说说。”
梁初月可是记得昨晚秦若怜抽的那一鞭子,桌子都快被抽散架了,她心里肯定是恨透了程六的。程六的那些事儿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而且他的身世眼下是个秘密也不方便说,就更跟秦若怜解释不清了。于是她话里半个程六的名字都不敢提,只道:“我要盘铺子。”
秦若怜目光溜了一眼那半开的后窗,冷笑着开口:“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