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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力斗黑熊(1 / 1)

稻春阿菊遇到这个黑家伙,还真有些发怵,她知道这种动物异常凶猛,熊巴掌更是厉害,一巴掌就能将人击昏,它的牙齿和舌头更是厉害。他的身体有些摇晃,双腿发软,身上冒出虚汗。黑熊朝她一步步移来……稻春阿菊步步后退,望望四周,没有合适的抵抗工具,她撒腿就跑,黑熊吼叫一声,朝她追来。稻春阿菊拼命地跑,不顾脚底下的磕磕跘跘,不小心滑倒了。黑熊跑得飞快,朝她扑来,伸出右掌,朝她的头部击来……“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黑熊应声倒下了。稻春阿菊吓昏了,失去了知觉。她醒来时,只见熊家3个兄弟手持猎枪站在面前。熊大说:“我说白菊同志,孙猴子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转上几十圈,也出不了这大兴安岭。”

熊二说:“要不是我们兄弟3人开枪,你差一点喂了熊瞎子!”

熊三说:“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手里拎着两只刚割下来的血淋淋的熊掌。稻春阿菊默默地站起来,点点头,感激地对他们无奈地说:“好吧,我认命了。”

熊家3个兄弟相视一笑,带着她朝窝棚走去。进了窝棚,熊大对稻春阿菊说:“我们挷你也没有用,你跑不出这大兴安岭,一是可能喂了黑瞎子,二是冻死饿死。”

稻春阿菊说:“我白菊看来就是熊家的鬼了。”

熊三说:“你打死了我们看家的大黄狗,你要为它磕头,它也算是我们家庭的一员,跟我们的感情可深了。”

稻春阿菊点点头,说:“我可以为大黄狗哀悼。”

熊三引她来到窝棚后面的一片树林里,那里新立了一个坟丘,坟丘上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煤炭写着:大黄之墓。熊三指着坟丘说:“这个就是大黄狗的坟墓,你跪下磕头吧。”

稻春阿菊恭恭敬敬地跪在坟前,磕了3个头。她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泥土。熊三闪电般奔到她的身后,用两条胳膊紧紧箍住了她,吻了她的脖颈。稻春阿菊拼命扳开他,说:“你敢调戏嫂子,看你哥用刀骟了你!”

熊三松开手,憨憨地笑了,“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人,要给我生个小熊崽。”

“美的你!”

她恨恨地说,大踏步地返回窝棚。熊大和熊二正坐在熊皮椅上喝着水,熊大见稻春阿菊进来,说:“这些天我们还要出去打猎,你在家里做饭,地窖里有面,也有菜,还有肉干,窝棚后面有条小溪,用水也很方便。“那我方便怎么办呀?”

她问。“什么方便不方便?”

熊大问。熊二说:“就是拉屎撒尿,一会儿我到她的窝棚后面挖个坑,再围上点树干。”

稻春阿菊说:“可离我住的窝棚远一点,要不然不卫生。”

熊二说:“太远了也不行,一是行走不方便,二是遇到野兽也不好对付。”

稻春阿菊看了看天色,“我昨夜没有睡觉,实在是太困了,我先睡一觉。”

熊大说:“吃一点再睡吧,下点面条。”

熊大从地窖里拎出一个面袋,把面放下一个瓷盆里,倒了一些水,合起面来。合好面,他把灶上的水壶移开,把盛有溪水的锅放在上面。他抄过一把刀,把面团盘在头上,一刀一刀地削着,那些面片“唰唰唰”地掉落浇沸的锅里。稻春阿菊看得呆了。熊二叫道:“这就叫刀削面,当年大哥跑单帮到山西,跟山西人学的。”

面条端上来,熊三拿过一个酱碗,碗里是炸好的黄酱。熊二从地窖里拿出一棵大白菜,洗了洗,掰开了放在盘子上。几个人吃起来。熊大笑道:“可不敢贪酒了。”

熊二说:“嫂子酒量真是厉害,喝上一瓶都不含糊。”

熊三说:“嫂子可不要再跑了,如果喂了黑瞎子,大哥该伤心得盖张纸哭的过了。”

稻春阿菊没有说话,只顾埋头吃刀削面,这种面条果然神奇,比日本的面条耐吃,有嚼头。她又拿过一片大白菜叶子,大口大口吃起来,她思忖:要是有大酱汤就好了。吃完饭,稻春阿菊告辞熊家3个兄弟,回到自己住的窝棚,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她一觉睡到天色大黑,熊二过来叫她去吃熊肉。原来熊家三兄弟把上午打死的那头黑熊扛了回来,放在窝棚外面。稻春阿菊随熊二来到死去的黑熊前。熊大正用尖刀剖开熊膛,取出珍贵的熊胆随后便剥皮,再剥下厚厚的熊肉,把熊肉切成几段,放在一个大锅里。稻春阿菊发现熊大把熊头、熊的内脏神色庄严地放到一个黑色的坛子里,便问熊二:“这是为什么?”

熊二回答:“相传在远古时代,人类对熊既尊敬又畏惧,甚至奉为神物。传说当年黄帝和炎帝大战,黄帝把熊排在众兽之首冲锋陷阵。有的民族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保持着对熊的崇拜。黑熊的毛皮可以做褥垫,熊肉能吃,熊掌充满脂肪和富有胶质,是著名的山珍之一。熊胆是知名的名贵药材,能清热解毒,清肝明目和止痛,常常用来治疗黄疸、胆囊炎等,熊骨配上其他药材可以治疗大骨节病,熊油能治鹅掌风。以前,人们一般不杀熊,可是因为放牧林中的驯鹿和游客常遭熊的祸害,人们的观念变化了,终于对熊开了杀戒。今天上午要不是我们哥仨一起开枪,你就成了黑熊的美食。”

熊三说:“熊头和熊的内脏,是熊的灵魂,要留下来风葬,就是给熊送葬,熊的灵魂升天了,吃熊肉也就踏实了。”

熊大把熊肉和熊油各分一个大锅,吊在一个大铁架子上,锅下面升起火堆。熊家三兄弟和稻春阿菊分列大锅周围,熊大先从锅里舀起一勺肉,随后“嘎嘎嘎”大叫三声,叫着:“熊啊,不是我在吃你的肉,而是乌鸦在吃你的肉,不要怪罪我们,保佑我们打猎平安吧。”

说完,他大口吃了一块熊肉。稻春阿菊模仿熊家兄弟3人也“嘎嘎嘎”大叫三声,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开始吃熊肉;她吃了几口,也没有尝出有特别的味道。熊大问她:“好吃吗?”

稻春阿菊点点头,“应当红烧,搁点酱油和白糖。”

熊大说:“我们煮肉一般都用盐,现在白糖奇缺,哪里有那么多白糖,我可以找点糖精。”

稻春阿菊急忙摆摆手,“别放糖精,要是有味精就好了。”

“味精是什么东西?”

稻春阿菊发觉说漏了嘴,在日本一般烧菜都用味精,味精在日本人人皆知,可是在当时的中国,知之者甚少。稻春阿菊急忙说:“味精就是一种调料。”

熊大说:“这几天我们兄弟3人出去打猎,准备打一些雪兔、猞猁、紫貂、狍子、野猪等猎物,让你尝尝鲜,准备办婚宴。”

熊三抹了一下嘴,说:“嫂子,你就在这里养好身子,到时候让大哥好好享用。”

“什么享用?谁享用谁还说不定呢?!”

稻春阿菊白了他一眼。这时,寒气袭了上来,稻春阿菊缩了缩身子,说:“真冷啊,现在有零下三十多度了吧。”

熊大看了看她,“一会儿我给你拿灰鼠皮缝的一套衣裤,是男人穿的,你也能穿。再找一对用熊皮做的绑腿和用鹿皮做的靴子,就暖和了,你行李包里带的皮衣裤不行。”

熊二说:“兰熊、野猪、灰鼠等动物,不在国家保护动物之列,我们碰见了就打。马鹿一年只能猎取20余只公鹿,鹿茸全部卖给国家。灰鼠窝一般在松树上,它们主要吃马尾松、落叶松、樟子松的松果籽,还有蘑菇。老三枪法最准,有时一天能打50多只灰鼠,灰鼠的皮毛又厚又密,质量好。马鹿生性多疑,遇有风吹草动便逃跑,我们利用马鹿喜欢舔盐的习惯,在马鹿经过的地方挖一些小坑,放入盐,盖上土浇上水,让盐份渗出土面,马鹿来舔食时,一枪击中。还有,雄鹿常常鸣叫,勾引雌鹿,雌鹿不顾一切跑来幽会;于是我们用木制鹿哨,吹出像雄鹿的叫声,两只鹿相会,射杀雄鹿。你们内地都把乌鸦当作不吉利的鸟,我们相反,如果乌鸦一直围着你叫,这一天打猎肯定丰收;要是乌鸦飞走了,也不叫唤,你就别指望打猎物了。我们还注意被打死的野兽的姿势,如果打中的野兽,左边卧地,心脏在上,兽头正对着你,这是吉兆。如果打中的猎物,吐出胃里的污物,便是凶兆。”

熊大说:“我们出去打猎,白菊可以到小溪边采些水芹菜、蘑菇、木耳等山菜。”

稻春阿菊点点头。这几天,熊家3兄弟一早出门,出外打猎,稻春阿菊留在家里,有时挎一个桦皮捅到溪边采些水芹菜、木耳、蘑菇等。她一时也没有忘记逃跑,只是在等待时机。这天上午,熊家3个兄弟出外打猎,只有稻春阿菊一个人守在家中,这时只听门外有一片声响,稻春阿菊出门一看,只见几只驯鹿拉着一个木架车,车里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两只眼睛细得成了一条缝。“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把鹿车停下来,拉住缰绳。“我是从内地来的。”

她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怎么到了这里?”

他又问,贪婪地望着这个苗条的玉人。“你是谁?”

她问。“我是大兴安岭林业局的,到这里巡视。”

“哦,你救救我,我是被他们兄弟3人抢来的,他们逼我成婚。”

她仿佛看到了生机,兴奋得差点淌下泪来。“哦,还有这样的事?!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抢婚?!还有没有王法?!”

他宽大的胖脸缩短了几公分。“救救我,同志,我是军属,我是从北京来边疆探亲的,在海拉尔被他们挷架了。”

她挤出了几滴眼泪。胖男人说:“我怎么看你像个男人呀,头发那么短,胸脯平平的,你说你是女人,你有什么特征呀?拿出特征让我瞧瞧。”

稻春阿菊知道他是个好色男人,有意在刁难她,她急于逃走,离开这深山老林,于是将计就计,解开腰带,故意把裤子脱到膝盖,又迅疾拉了上来。胖男人看得心花怒放,“哦,还真是个女人,好,我帮你,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怎么报答我呀!”

“怎么报答你?奖励三百元,怎么样?”

他摇摇头。“给林业局送一面锦旗,写一封感谢信。”

他又摇摇头。“那怎么报答?”

她故意歪着头沉思。“你这个沉思的样子很可爱,我让你报答的条件是,我送你出山后,你要做一件事情……”“什么事情?”

“和你男朋友经常做的事情……”“经常做的事情?”

她假装抓耳搔腮。“对。”

他肯定地说。“拥抱?”

他摇摇头。“接吻?”

他摇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我说的是床上的事儿,你答应不?”

他的双眼闪烁着光亮。“哦,我考虑一下,考虑3分钟。”

他咬着嘴唇。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他焦灼地等待着,充满了期待。时间到了,她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反正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咧开大嘴笑了。“姑娘,快上来吧。”

晚上九时许,这辆鹿车终于驶出了大兴安岭,在一个山脚下停住了,四周静寂无人。胖男人说:“出山了,周围没人,咱们就到那边的草丛里吧。”

稻春阿菊望了望那片草丛,点了点头。两个人下了鹿车,一前一后来到草丛里。胖男人浑身颤抖,再也按耐不住,用力抱住了她,一只手滑向她的下身……她一扬拳头,胖男人悄然无声地倒下了。稻春阿菊搭上了开往额尔古纳镇的长途汽车,这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中苏边境的界河额尔古纳河环抱着一个美丽的小镇,具有浓郁的俄罗斯风味,这个小镇就是额尔古纳镇。它位于大兴安岭西北麓,呼伦贝尔草原北端,额尔古纳河右岸,这个小镇的西部和北部隔着额尔古纳河与苏联相望。从海拉尔至额尔古纳镇只有100公里的路程,稻春阿菊坐在长途汽车上,被两侧的风景所吸引,郁郁葱葱的人工林,以白桦树、灌木丛为主,蜿蜒曲折的河流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玉带,泛出鱼鳞般的光亮。高大的白桦树威严地挺立着,一排排,整齐有序,就像当年成吉思汗的士兵,准备出征;岸边有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中间是一道道绿色的防风林,山脚下有巨大的河谷,两山之间宽约十里,视野开阔,河水在繁茂灌木丛中左旋右转地流淌着,以九曲十八弯的优美运行折线,勾画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绿州和令人心醉的岛屿。河水就像画家手中的水墨画笔,将巨大的河谷描绘成如诗如歌的巨幅画卷,然后依依不舍地流向远方。稻春阿菊刚刚经历大兴安岭惊险的故事,一下子被这绚丽的景色融解了,她松了一口气,身体也彻底地放松了。她注视着汽车上的每一个人,他们有的在亲切地交谈,有的在打盹儿,也有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稻春阿菊有些肃然起敬,蒙古民族就是在这条河边生息、发展,并逐渐壮大强盛起来,额尔古纳河作为摇篮和母亲,不仅哺育了伟大的蒙古民族,也滋润了两岸的土地。将近中午,汽车驶入小镇,街道宽阔整齐,房屋错落有致。中午时分,稻春阿菊走进一个西餐小馆,她想品尝一下西餐。西餐馆内只有寥寥几人,店主是俄罗斯族的一个少妇,她会说汉话,她热情地把稻春阿菊让到靠窗的一个座位。一会儿,店主笑吟吟地端上牛排、面包、奶酪和红菜汤。“有啤酒吗?”

她问。“有海拉尔的啤酒。”

“来两瓶。”

“好。”

店主说完,又去厨房把两瓶海拉尔啤酒放到稻春阿菊的餐桌上。稻春阿菊滋滋有味地吃起来。墙壁上有一幅油画,画面上是一片白桦林,阳光泻在白桦树上,树叶呈现一片金黄色,树下的白雪开始融化,形成一股股流动的小溪。店主忙乎完了,坐在她的旁边,吸着香烟。“小伙子来这里是旅游吗?”

她问。稻春阿菊点点头,“我听说这里有亚洲第一湿地,特意从北京赶过来。”

“北京,太伟大了。我还没有去过,你从北京来,真是太幸福了!”

她有点兴奋。“在那里住久了,也没有什么感觉。”

稻春阿菊淡淡地说。“你的牛排很新鲜,挺嫩的,六成熟。”

店主露出一丝笑容,“对,今天一大早从市场上买的,这是昨天才杀的牛,新鲜。”

稻春阿菊说:“牛肉比北京的好吃,特别鲜嫩,有嚼头。”

店主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有名的三河牛,体躯高大,四肢强健,骨胳结实,肌肉发达,后臀高,奶盆大,是从苏联引进的,经过多次杂交才形成的优良品种。”

稻春阿菊问:“这里离苏联很近吧?”

店主点点头,“过了河就是,离苏联的赤塔很近。”

她们的对话引起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苏联青年男子的注意,那青年男子身穿黑色皮夹克,戴着一副墨镜,留有小胡子,身材匀称,举止优雅。稻春阿菊早已注意到这个苏联人,他是在她到来之后进的这个西餐馆。他要了鱼排、面包、奶酪和沙拉,一个人默默地吃着。稻春阿菊又问店主:“你们这里客人多吗?”

店主回答:“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有汉人、蒙古族人、达斡尔族人、鄂伦春族人、朝鲜族人、鄂温克族人、维吾尔族人、俄罗斯族人,也有一些苏联人,现在中苏关系紧张,苏联人来的少了,他们喜欢中国食品和用品,许多是从满州里过来的,中国人喜欢苏联的望远镜和铜版画。”

稻春阿菊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那个苏联人一直在注意她和店主的说话,职业的敏感让她对他产生了警惕。稻春阿菊吃过饭付了钱,出了门。那个苏联男人也跟了出来。他用汉语问:“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稻春阿菊点点头,说:“是,可是我并不认识您。”

“千里有缘来相会,离梅花盛开的季节不远了。”

他平静地说,蓝色的眼睛望着她。听到梅花的词语,她为之一怔。苏联男人说出暗语,“忽惊林下发寒梅,便试花前饮冷杯。”

稻春阿菊对道:“白马走迎诗客去,红筳铺待舞人来。”

那个苏联男人喜形于色,又吟道:“琴声怨处微微落,酒气熏时旋旋开。”

稻春阿菊对道:“若到岁寒无雨雪,犹应醉得两三回。”

苏联男人上前握住她的手说:“你让我找得好苦,我叫尤金,是白蕾的朋友,你就是梅花女皇吧?”

稻春阿菊听说过白蕾,她是梅花党**白敬斋的二女儿,白薇的妹妹。稻春阿菊点点头。尤金小声说:“上车说吧。”

他指着停在树下的一辆白色伏尔加牌小轿车。尤金驾车朝前面驶去。稻春阿菊问:“咱们去哪儿?”

尤金回答:“先到附近的室韦俄罗斯民族村,那里都是俄罗斯族人。”

尤金告诉她,由于最近中苏关系日益紧张,边境已加强了警戒,要想偷渡十分不易。于是他从满州里进入中国,一直在这里寻找她。因为要想从额尔古纳河偷渡,一般都要在额尔古纳镇逗留,这几天他寻遍了这里的旅馆,餐馆和街市,千方百计找她。“你很尽责。”

她表扬了他。他的脸上漾起一片喜悦,“我们先到室韦俄罗斯民族村落个脚,然后我帮你***,从满州里出关。”

接着他又说:“白蕾交待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好,办不好,她要骂我的,还说让我跪搓板。”

他呵呵地笑起来。他告诉她,从满州里出关后,驶往赤塔,再从赤塔坐飞机去日本东京,由东京乘飞机飞往台北。“礼物带来了吗?”

尤金问。她点点头,“带来了。”

“能不能也让我们复制一份,我国也很关心这个礼物。”

他睁大了眼睛,望着她。“我没有接到上峰的指令,临走时,白薇也没有跟我交待。”

他有些失望,吹着口哨,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室韦是个小镇,小镇里多是俄罗斯族人,他们表情豪放爽朗,还能看到有小伙子拿着手风琴在街上走着,一边拉一边纵情歌唱,几个俄罗斯姑娘穿着裙子扭来扭去,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尤金把轿车停在一个二层小楼下面,带着她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一股潮味扑鼻而来,屋内有两个单人床,桌上有一个小电视机。稻春阿菊问:“这是什么地方?”

尤金说:“是一家旅馆,今天晚上凑合一宿,明天中午争取出关。”

“怎么连卫生间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头。“楼道里都有,是公共浴室和厕所。”

“你住哪里?”

她惊奇地问。“我们住一个房间,一人一个床,这样更安全,互相有个照应。”

他漫不经心地说。她有些不悦,“你就不能再开一个房间?”

“你还有些封建吗?你是女扮男装,我本身就是一个男人,这不是很合逻辑吗?”

他诡异地笑了。尤金说:“我给你照像,一会儿就去***。”

他从衣柜里挂着的风衣的兜里摸出一个小型照像机,为她拍了照,然后出门去了。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头,思忖着。楼下传来一片喧哗声。她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只见草坪上,一个俄罗斯族小伙子坐在那里拉着手风琴,几个俄罗斯男女青年盘旋着翩翩起舞。这时有人敲门。她有些紧张,上前开了门,门口现出一个身材臃肿的俄罗斯老妇人,她手里拿着一个暖壶,操着汉语说:“这是新打的开水,那个苏联人是你的朋友?……”稻春阿菊脸色飞红,说:“是,是我的男友……”老妇人羡慕地说:“你们两个人都长得漂亮、英俊。”

稻春阿菊问:“这里离满州里很近吗?”

老妇人点点头,“很近,沿着额尔古纳河开,几个小时就到了。”

“浴室的水热吗?”

“楼下有个锅炉,24小时供应热水。”

老妇人出去了。稻春阿菊把门关好,看到桌上有一本介绍额尔古纳旅游的小册子,于是拿过来翻阅着。天黑了,尤金才回来,他兴致勃勃地告诉稻春阿菊,护照已经办好,明天早晨可以出发。她听了感到欣慰。他们一起到镇上选了一家涮肉馆,吃了一顿涮羊肉,两个人喝了一瓶伏特加酒。稻春阿菊搀扶着尤金进了屋,尤金说:“咱们都去洗个澡,身上出了不少汗。”

稻春阿菊拿起一个脸盆走了出去,在走廊的最西端,她找到了浴室。男女浴室里都有人在洗浴,她听到水声。她不能再进男浴室,于是推开女浴室的门。浴室内雾气腾腾,有4个喷头,两个俄罗斯族姑娘正在洗浴。她来到一个喷头前打开水龙头,洗起来。这两个年轻漂亮的俄罗斯族姑娘金发碧眼。丰乳肥臀,正窃窃私语,发出笑声。大概是嘲笑她的头发剪得太短,或是嫌她的乳房太小、臀部稍扁。她觉得不太舒服。两个年轻的俄罗斯族姑娘洗完澡出去了,她才觉得舒服一些,松了一口气。她洗完澡穿好衣服返回房间,正见尤金已洗过澡,赤条条躺在床上,正朝她笑。“你穿上衣服好吗?”

她背对着他说,然后躺到另一张单人床上。尤金不解地望着她的后背,“你真的那么传统吗?在我们苏联,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苏联克格勃的那些女特工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她们的床上本领非常厉害。”

她低声说:“我在美国也受过这种训练,可是我对做这种事情没有兴趣,除非是为了完成任务,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完成任务的需要。”

“没有任务的需要,难道你就不能陪我玩一玩吗?”

尤金感到有些难堪。“白蕾要是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她现在欧洲,哪里会知道我们之间要发生浪漫的故事……”“我以前受过伤,10岁时被一个流氓欺负过,我有心理障碍……”她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尤金。尤金坐了起来,看到她言语真挚一副认真的样子,说:“我明白了,你有心理障碍,我就不勉强你了,中国有句俗话:强扭的瓜不甜。”

他穿上内裤,坐到她的床头。尤金问:“你的情报藏在哪里?安全上不会有问题吧?”

她恢复了常态,“不会有问题。”

尤金说:“我知道你的情报藏在哪里?”

她听了,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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