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这样劈的吗?”
夏新然脆脆的声音说道。容珩邢一板一眼指教道,“你两膝分开,手臂斜下垂直。呼气时,两臂向下挥。吸气时,手臂举起。试一下。”
江宜炽靠近,将他们留在视野中,5岁的小娃娃也就比这柴刀高一点。但眼神的坚定和认真严谨的态度。却不像是5岁。引得江宜炽好奇。手中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花,捏在手心中。向夏新然走近。“姨姨,怎么了?”
夏新然软软的说着,清脆悦耳。“没事。”
江宜炽说完,但又好像想到什么,“加油。”
将手中蔫巴巴的小花戴在夏新然的头上。“给你的奖励,很棒。”
虽然江宜炽感觉十分蠢,但对于小朋友好像很适用。只见夏新然大笑,“谢谢,姨姨。”
江宜炽的心被萌化了,“要我帮你劈吗?”
夏新然摇头晃脑一字一句的说,“不用,我很厉害的,我可以。”
说罢,攥紧拳头。然后准备继续劈柴。江宜炽将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很稚嫩,被柴刀磨出泡了。想了想说了句,“行,明日份柴火你来劈,今天的我来劈,行不行。”
容珩邢在旁边只说了这一句话,“柴是要拿来卖的。”
江宜炽就懂了,他的意思是“劈不好就别劈,你会劈柴吗?”
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家人对她似乎没什么好脸色。她还是很敏感的。不过柴火是稀缺的话,就感觉之前奶奶说的是真的一样。奶奶是1959年生的,到末世时70岁了,在她二十岁死了,那时末世爆发两年了。这样身体孱弱的人,在末世初期就会死吧。但她是江宜炽最后的家人了。江宜炽拼了命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奶奶活久点。再久点,也是奶奶希望的。可是没有办法了,她死在初雪的前夜。江宜炽喜欢雪,因为冷让她的的冰系异能发出最大效力更因为她出生在初雪。母亲和父亲也喜欢雪,因为她们在初雪相遇,在初雪告白,在初雪有了她。奶奶常说:“那天,天降瑞雪,我是有福之人。”
回忆是酸涩的,末世的雪带着凉气。奶奶身为普通人入了秋,风湿病就难耐极了。我知道奶奶活不过这冬天了,这初雪怎么也不适合她,可我还想要她一直陪我。一直陪我。奶奶头七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梦到了所有人,爸爸,妈妈,奶奶。我记得她们说要陪我过生日,15岁的生日妈妈缺席了,18岁的生日爸爸缺席了,20岁的生日奶奶缺席了。“我不过生日了,好不好。”
“别走,好不好。”
我哭的大声。午夜梦醒。才发觉窗外白雾笼罩,刚刚是梦,这是连下了七夜的雪。是奶奶在补偿我吗……可我不喜欢雪了。我不想做有福之人……回过神来,眼眶湿润,但没有泪滴下来。奶奶讲过好多故事,为了让我能听进去她的中草药宝贝们,偶尔会和我说她们一家和十几个人一起吃大锅饭。上饭店十几个人点了两个菜蹭了好几碗大米饭。家中儿女4,5个啊。不有趣,但很新奇,对小小的她来说。江宜炽想了想那个时代与这个时代物价,顺口说了句:“这卖多少给别人?”
容珩邢淡漠的说:“2分钱1斤,看情况卖。”
“哦。”
江宜炽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没再应话。接着从夏新然手中接过斧头揉了揉了头,对他说道,“给我吧,去打点温水洗洗手。”
夏新然小小瞧了一眼江宜炽,跑着走了。江宜炽握着斧柄,虎口处死死攥着,顺着花纹劈下干净又利索。容珩邢本来是想要给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教训的,所以没有提醒怎么劈,但看到她的身形。哑然失笑,勾起一抹唇角。转身回了房,当江宜炽劈完时,天已经很昏暗了。江宜炽准备去搽了搽汗,洗把手,手和小孩一样也很娇嫩,也起了泡,但她没在乎,转路,走向厨房那边。推开不知名门后,容珩邢正在搽身体,只能看到后背,但仅仅只是后背就极富有蓬勃的生命力。他的背脊挺直,好像是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江宜炽愣了一下,退后一步关上了门。玩味的笑道,“身材还挺不错。”
她在基地中看过衣不饱腹的少年,也看过队内排队洗澡脱衣服的男生。很正常的事,今日看到这么完美的身材,想让人染指。想着刚刚看到的一瞬,耳朵似乎绯红一片。江宜炽又接着坐在院子里了,不一会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顿了一会,他说道“可以了。”
等了太久,江宜炽显得有些疲惫,用直白简洁的话语,告诉他,“我要洗澡。”
“我帮你打水。”
还挺上道。江宜炽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哦,谢谢。”
江宜炽用红色发带高高扎成高马尾卷了个丸子头,进了屋内。江宜炽翻着衣柜,选了件红色的,她喜欢红色,不喜欢太素的。江宜炽抱着衣服等着容珩邢的话,没过多久,就听到他传来的声音。“江宜炽,好了。”
房内还有些水雾,地上满是水渍,看着摆在面前的盆,就令人想起了淋浴喷头。便捷又方便。长叹一声,乖乖巧巧的洗完了澡。拿着澡盆重新打水洗了衣服。晾好后进了房间。进了屋内她才发觉她是一个人睡,作为别人家新媳,她还没体验,不过这样也挺好,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窗外有温柔的月光洒满大地,一切都像披上了一层银纱。“蝉鸣半夏”,真不假,这一切都溶合在这美丽的在夏夜里。渐渐的在屋内睡着。夏新然用小手戳容珩邢的手臂,“爸爸,睡着了吗?”
容珩邢轻轻应了句“嗯”。“姨姨,今天好温柔。给我吃鸡蛋,还安慰我,好像妈妈。好喜欢她,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温柔。”
原江宜炽对夏新然不是很好,但也不算恶语相向,毕竟家中只有她一人。欺负狠了可能就没有话语权了,但她什么活都让夏新然干。夏新然知道原江宜炽厌恶他但不懂为什么。容珩邢没有否认,心中暗暗想到“是威胁有了效果。还是发现自己做的事很丢脸,所以改过自新。”
“爸爸,给我讲故事。我还想听你行军的故事。”
容珩邢回过神,低沉醇厚的嗓音,抑扬顿挫,娓娓道来。鸡鸣声响起响了半晌,江宜炽立即睁开了眼。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利索下了床。好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推开门,破晓黎明。除了幺宝,都醒了,在厨房的,在洗漱的。她和小孩差不多了,拿起屋内的那个双喜临门的盆去倒水去了。容晓珍看到她有些不可思议,“你起这么早?”
江宜炽挑眉说道,“你不也是。”
“谁像你啊,我要去砍柴,没那个闲工夫,像你一样三天晒网两天钓鱼的。”
这是说她偶然起个早。江宜炽笑了笑,没有反驳,侧身端着盆走了过去。有一句话不是说,时间会证明一切。江宜炽也这么觉得。她又没妄图改变她们对她的印象,安安稳稳过日子咯。洗漱完就坐在饭堂上吃饭了。桌上是白粥没什么米,盘子上摆着饼。看着就没什么食欲。但江宜炽乖乖巧巧的喝完了粥,至于饼,噎人不吃。唉,想念我的泡面了。就这样因为一句话没吭声,以至于众人齐刷刷看过来,之前原江宜炽,“娇小姐。”
只会嫌弃这饭菜,吃饭全凭喜好吃,宁愿饿,也不吃难吃的寡淡的粥。昨天以为她是因为糊涂,今天也是这样。所以在众人震惊之余,江宜炽已经吃完了,饭肚内七分饱。江宜炽想了想好像她没啥事干,下地她没做过她还是不添乱了。想着锻炼体能,跑步。遇见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办。等到容晓珍吃完,江宜炽缓缓开口,“容晓珍,我陪你去砍柴。”
容晓珍不可置信的说,还往后退了两步,“你脑子进水了?没事吧,江宜炽。”
撇了撇嘴,就走了,没将江宜炽的话当真。江宜炽已经完全掌握容晓珍的心理,道“我说真的,你希望我在家胡作非为,无所事事吗?在你眼皮下不更安全。”
这人就使劲怼着她,所以好好利用还是能成的这未尝不可。容晓珍点了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我去隔壁借把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