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清朗的少年音,大声叫着。季晚晴打开了门,江应惊站在门口“妈妈,母亲节快乐。”
手中有着一个黑色的包装,是巧克力。“你姐姐今天也回来了。”
季晚晴笑着说。“今天?”
江应惊疑问着说,一脸不信的模样。“嗯,现在在厨房做饭,说什么辛苦我了,犒劳一下我。”
季晚晴带着写炫耀的成分,脸上是幸福的笑容。江应惊愣了一下也不知回什么,“那挺好的。”
厨房内,江衿嫩长的手指和粉嫩的指甲靠在灶台上。锅内的鱼将锅盖闹腾的沸沸扬扬响着。江应惊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岁月静好。江衿回了头,“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在做菜?”
“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江衿的话语也不算客气,一副自然的神态。江应惊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江衿懒得理他,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了。江衿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他前世说过的话字字珠玑,不断回荡在她脑海中“为了你,爸爸妈妈都死了,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了。”
她那天去参加江应惊的婚礼,她匆匆的来,却又匆匆的走。像个过客般,可陌生人也能吃个饭吧。她很倔强,听到他说的话,她带这愤怒回应他“你管我满不满意?你怎么不好好照顾母亲。到头来,你们只指责我一人,你要脸吗?”
江应惊瞪大了瞳孔,脸上怒不可遏,“江衿,你知道什么啊,爸爸妈妈那么宠你,家里却出了你怎么一个白眼狼。”
说罢,他将花瓶往这边扔来。江衿没躲,“随便你怎么想。”
她走得很恣意,没一点犹豫。脚处鲜血淋漓,汩汩流出来。她今日来只是想送个贺礼,手中的郁金香放在桌旁。坚韧的少年是一个人,诺大的酒店,只有女方家人啊。她没想过他逼走她后,是什么样的情形,会有人刁难他吗?她突然觉得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江应惊怎么突然结婚。父母为她做了什么。江应惊那句话说出口后,江衿茫然、不知所措。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条又一条路。雨下的突然,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街上空无一人,她蹲在马路边哭了一晚上。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可笑极了,或许是长大了,无父无母的也有他啊,悲痛的又何止我一人。江衿回了神,“去洗手吧,把饭菜也端出去。”
江衿没有掩藏眸中的悲伤。江应惊明显感觉到江衿落寞和孤独,没有应声,端着菜就走了。江衿处理好自己的心情,把手边的清蒸鲫鱼端出去。爽朗的笑声从里屋传到屋外“今天是我闺女做饭啊。”
江故国慈祥的笑着。江衿温柔的说了句“嗯。”
季晚晴动着筷子,拈来鲫鱼肉“嗯,阿衿做什么都很棒,快尝尝。”
说完,拈了块鱼肉给江故国。“我家闺女做什么都好吃。”
江衿鼻头一酸,低着头,眼眶中泪珠打着转。“长这么大,也没见你们夸过我。”
江应惊大口咬着鱼肉说着。季晚晴嗔笑道,“你那厨艺也敢和阿衿比。”
“你这个小鬼头,我能吃到你做的饭也可颐享天年了。”
江故国帮衬到。江衿弯了弯眉,高兴的说“听到没,不自量力。”
“啧,你得意什么。母亲节你给妈买了啥。”
江应惊不服气道。“会不会讲话,你这皮猴。你阿姐给我买了花,谁像你啊,送我巧克力。”
还没等江衿说话,季晚晴抢先说出口,一巴掌拍在江应惊头上。“疼,妈别打了。”
江应惊委屈的说道。“哈哈,没大没小,谁叫你这么说姐姐活该。”
江衿幸灾乐祸说着。“一个两个的,父亲节你们打算送什么给我呀。”
江故国装模作样说。“这个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江应惊若有所思沉吟道。愉快热闹的一顿午饭。“阿衿,你下个星期是不是放大假。”
季晚晴小心说。江衿也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对,但我可能要上数学竞赛课,我不知道有没有空。”
“那你药还要去医院拿,我去帮你拿。”
季晚晴愁眉苦脸,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我明天跟老师说一下,看星期六星期天补课吗?”
“不行的话,你请假跟老师说一下学业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本钱。”
“嗯,妈妈要陪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江衿拉这季晚晴的手,靠在她身体上说。前一世,妈妈得了胃癌,已经晚期了,现在不能再拖了。必须赶快带妈妈去体检,看一下情况。“好,我陪你去。”
江应惊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暗搓搓地说着,“长这么大了,还撒娇,矫情。”
嘴里嘟嘟啷啷说个不停。从前江衿不喜欢医院,现在也一样。每一次去医院都仿佛提醒她,她有病,是要吃很苦很苦药的那种。小时候因为这样想,所以每次去医院都要闹得鸡飞狗跳。那时,我是留守儿童住在爷爷家,爷爷常对我说一句话“真不知道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病秧子。”
爷爷重男轻女,可在我小的时候不知道。我就单纯认为我有病,我就是有错的。后来,江应惊出生了,爷爷偏袒得更加明显了,从来没有伪装过。我记得,家里买了一篮草莓,我只拿到两个,一个是江应惊给的,鲜红稚嫩。可是被一个熊孩子抢走了,掉在了地下。哭了很久,爷爷拿了一个很小的草莓给我。含着泪我吃了这个草莓。很酸很酸。我不知道是我内心苦涩还是草莓酸。江应惊呆愣坐在椅子上,后来明白了什么,为了安慰我,忍痛割爱,闭着眼睛,将自己手里草莓递给我。却被爷爷一把抓过“乖孙子,你吃给你姐吃也没用,自己留着吃。”
或许在此后年间,这已经成为她身上一道刺,没有疤痕,只有心知道。浮光掠影飘过,这又是谁家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