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卿眉端狠狠一抽,眼底闪过惊愕。他难以置信,这是从温酒口中说出来的话。动心很难堪吗?很值得被嘲笑吗?结婚之初,他确实秉承着互不干涉。是她,一次次的往他身上贴,一回回的踩他安全界限。撩他心弦,又爬他的床。现在她却反过来,嘲笑他不该动心!祁墨卿脸色彻底冷下来,凌冽的眼神如冰锥,直戳人心。“你再说一遍!”
只要她改口,他就当做从未听到过。温酒被子底下的手,缓缓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孰轻孰重。并非是祁墨卿不重要。而是两者之间。祁墨卿是可逆转的,吃药是无法逆转的。温酒暗自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祁先生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她冷血的,像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偷心杀手,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既是交易关系,就不要有感情纠葛,很麻烦。”
“温酒!”
祁墨卿猛地一抬手,捏住她下颌,“吃不吃药,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温酒又困又难受,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实在没精神跟他解释什么。也无法解释。被他捏着下巴,她挣脱不了,索性就坐着不动。而她的沉默,更是让祁墨卿火冒三丈。直接捏开她的嘴,就要把药噻进去。温酒吓到了,猛地挣扎起来。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一掌推开他端来的水杯。水洒了,杯子掉在地上砰的一声。“你做什么?”
温酒瞪着他吼,眼睛都红了。祁墨卿脸色冷的发黑,瞳孔里藏着死亡般的阴郁。咬紧的后槽牙,将脸部崩出精美的线条。起身要走的腿,在想到她是病人的那一瞬,又收了回来。语气明显压抑着怒意。“你到底,为什么不愿吃药?”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温酒双手抵着床,勉强撑着身子,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他,“你若闲得慌,不如去医院看看你的白秘书,她肯定,比我需要你。”
“温酒!”
祁墨卿忍无可忍的低吼声,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你别不识好歹。”
“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挡箭牌,确实比不过白秘书听话懂事,祁先生何必非在我这儿受气!”
祁墨卿表情沦陷成一团黑暗。无尽的风暴翻过眉目,在幽深的瞳孔里酝酿。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温酒会语出至此。明明她,那么在意白薇的存在。虽然她从不曾表现出来,但暗地里某些小行为,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因为理解占有欲作祟,所以只要她不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他结婚的初心,确实是为了保护白薇不被为难。然而在这日益相处中。她的热情,让他动了心。他不觉得承认喜欢她,是一件难堪的事。喜欢就是喜欢,他从不掩饰。可他想知道,她的热情究竟有几分是真心?或者说,她所有的蓄意亲密,不过是报复他当初的一句交易关系!祁墨卿自嘲的笑了笑。原以为的两情相悦。终究只是他,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