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那不就是和萧承云在满香楼下大战的那人么,怎么会走到一起?萧承云略微讲述了一下今天的经过,李掌柜听了之后连发感慨:“总觉得你好像一天也静不下来哩!”
“谁说不是呢,我不找别人的麻烦,别人还总找我的麻烦。”
萧承云苦笑道。李掌柜把他们四人让进雅间,自有好酒好菜招待。……阳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横贯东西,主要的店铺酒楼也都集中在这条街两边。卖冰糖葫芦的、吹糖人的、卖年糕的、耍皮影戏的,各种各样的小商小贩见缝插针,把街道的空隙挤得满满的。满香楼位于这条街的街口,位置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有些外乡人来此,直接就走进第一眼看到的这家酒楼,这也引起不少其他商家的眼红。离满香楼不远,有一家小小的露天茶摊,专门经营大碗茶生意,三个大钱喝个饱,若再加两个大钱,还能送一碟瓜子花生。大冬天的,茶摊里有不少远途行商停下来歇歇脚,喝上一大碗茶,既解渴又暖身子,一会儿好继续赶路。茶摊里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碟瓜子,手里端着茶碗,咕嘟咕嘟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看着萧承云四人被李掌柜迎入满香楼,进了二楼雅间,就再也没出来,于是伸手入怀,掏出几钱碎银扔在桌子上,起身把斗笠压低,掀开布门帘走了出去。茶摊老板赶紧把那小块碎银当宝贝一般收起来,在这种露天小茶摊喝茶的,都图的是个便宜,否则不如去酒楼里一坐,棉帘炭炉温酒,要是肯多出点钱,还能找来唱曲儿的,那多舒坦。喝上一碗茶就赏下几钱碎银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三个。“看着不像是有钱的,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人,却破了相。”
茶摊老板叹息道,然后又赶紧去烧水煮新茶了。蓑衣斗笠男走出茶摊,凛冽的北风吹过,他把背上的包袱夹在右边腋下,伸出右手,费力地紧了紧蓑衣的领子,向着镇上的衙门走去。若是问他为什么不用双手紧领口,那是因为他只有一只手。斗笠下,一双锐利阴狠有如鹰隼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姓萧的,别看你现在风光无限,我丁良行迟早有报仇的那一天。”
……片刻之后,杨捕头冷冷地看着阶下跪着的蓑衣斗笠男,两旁的衙役手持杀威棒,警惕地注视着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你好大的胆子!身为绿林盗匪,居然找上门来,要与我谈合作!”
“说!是谁派你来的!”
两旁的衙役同时以棍砸地,齐声高喝:“如实招来!”
要是胆子小的,看见这种气势,当下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是丁良行既然来了,他就不怕,怕,他就不来了。“大小,小人有话,想与您单独谈谈。”
丁良行谦卑地说道。然后,他摘下斗笠,慢慢解开蓑衣,又解开里面的上衣,向旁人示意自己没有佩戴兵器。“我行得正,走得端,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