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年轻弟子认同你,比让掌门和长老认同你还要困难。“萧师兄!先凑合着用,等年后我们给搭个好点儿的!”
有人在后排高喊道,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这就已经很好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课堂。”
萧承云说道。他点燃一柱香,放在桌子上,开始了今天的课程。“昨天有人问我,对于修行者来说,是重要的是什么?是天资,还是运气?我想了一天,觉得应该是永不放弃的精神……”萧承云坐在草棚子里侃侃而谈,下面的弟子黑压压坐了一大片,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有人的嘴张得太大,被风雪灌入而低声咳嗽两声。来到青阳镇客栈的一间独院,伙计们在院子里扫雪、劈柴、挑水、煮饭,见到萧承云来了,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恭敬敬地说道:“给二东家请安。”
萧承云在满香楼里有三成干股,所以伙计们渐渐不再叫他程公子,而是叫他二东家,经历了昨夜之事,萧承云无异于他们救命恩人,于是态度更加恭谨,虽然满香楼已成灰烬,众人前途未卜,但却没有一个人改掉称谓。赵胖子早已等在这里,听到伙计们在院中给萧承云请安,搀扶着李掌柜一起走出房门。萧承云对伙计们点点头,示意让大家都过来。伙计们的心里都有些紧张,知道萧承云肯定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他们搓搓手,围拢过来。他们都要赚钱养家,所以最关心的是,以后怎么办?是否就地遣散?满香楼成了这样子,过年的红包不敢奢望,最后一个月的银子总应该发下来吧?他们不忍去向一夜之间苍老很多的李掌柜询问,于是将希望都寄托在萧承云身上。萧承云没有多说什么场面话,而是直接取出从瞎老道身上得来的五千两银票,扬手说道:“这是五千两,大家分了,算是这个月的工钱、今年的红包,外加昨夜的压惊钱。”
五千两!众位伙计、帐房先生和厨师们目瞪口呆,他们总共只有二十来人,五千两,就是每人二百多两啊!抵得上他们好几年的工钱了。连赵胖子的脸色都变了,他急忙窜过去,一拉萧承云,小声说道:“老大,咱们也缺钱啊!”
萧承云示意他稍安勿躁,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直接把银票递给帐房先生,让他给大家分了,然后继续说道:“大家要回家过年的,就回家过年。不回家的,正月的衣食住行我们全包了,送你们去蓝闫城,吃好玩好。等正月一过,大家继续回来工作。”
工作?回哪工作?众伙计虽然极是高兴,但以为这些钱就是遣散费了,没想到还能继续回来工作,他们面露疑惑,以为是要把他们介绍给青阳镇或者蓝闫城的其他酒楼。“满香楼不会消失。恰恰相反,这次火灾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机会,我们要重建满香楼,而且要建成青阳镇最好的酒楼!我们还要扩大规模,在其他城市建立满香楼的分号,到时候大家都是满香楼的元老!”
萧承云慷慨激昂地说道,为伙计们鼓劲。伙计们咕噜咕噜地吞着口水,连李掌柜都瞪大了眼睛,前景当然令人垂涎,但本钱呢?本钱从哪来?萧承云知道如果不拿出点干货来,肯定没法让他们放心,于是解下背后沉重的包袱,在地上抖开。银元宝、金元宝、面额大小不一的银票,洒落满地。“这里大约有十万两银子,足够我们建成一座更好的满香楼!”
院子里一下子炸了窝,在场之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兴奋地连瞳孔都变成了金银色,贪婪地注视着地面。李掌柜双腿发软,差点跪下。他当然利用父母留下的钱,再加上东借西凑,好不容易建起了满香楼,经过几十年的打拼,终于还清了欠款,在青阳镇站稳了脚根,准备把满香楼传给后代子孙,谁想到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他连上吊的心都有了。萧承云就是怕他寻短见,所以安排蒋洪义陪了他一晚上。“李有财老先生,当然还是你们的掌柜,一切都不会变,要变也只会变得更好。”
萧承云转向李掌柜,说道:“李掌柜,过年期间就麻烦你当监工了,咱们要尽快要原址建起一座更好的满香楼!”
李掌柜恍若重生一般,精神焕发,拍着胸脯作保:“程公子,放心!一切都交给老朽了!”
交待好一切,萧承云雇来马车,蒋家兄妹和赵胖子一起坐上车,随他一起回兴云府过大年。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九,两天之后,萧承云就十六岁了。从青阳镇开始,一直向东,经过蓝闫城,再向东北方走,走上一天,就能到达初云国首都兴云府。由于临近过年,昨夜又发生了那件大事,青阳镇街头的人很多,马车走得不快。镇上居民的闲言碎语,透过车窗传了进来。“哎,老王,让你整天睡懒觉,今天早上我可以大饱眼福了。”
“怎么回事?就你老婆那样,也能算眼福?”
“别胡说!今天早上我出去倒马桶,看见一对狗男女被面对面绑着,扔在杨府后院的院墙底下,你猜那女人是谁?”
“我哪猜得出来!”
“正是杨捕头新纳的那房小妾,男的正是杨府的官家。”
“唉,杨捕头也是自作自受,现在都传说他串通贼寇,贪赃枉法……”“杨捕头人呢?”
“听说已经连夜携款潜逃了,现在蓝闫城长官已经派人过来接掌青阳镇的治安……”蒋兰兰听见那些不入耳之言,脸红地捂上了耳朵,赵胖子倒是支起耳朵听着,萧承云只是微笑着与蒋洪义闲谈炼制小还丹的事。萧承云叹道:“可惜之处有两点,一是让杨捕头给跑了,二是咱们不知道天水岭群贼的老窝在哪里,不然直接去端了他们的老窝,肯定能大发一笔。”
三人把萧承云的火云剑借过来,互相传着观看,纷纷乍舌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