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那段时间我简直是痛不欲生。”
她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冷静面对了。你应该庆幸,如果你提前一两个月回来,我会问都不问就杀了你!”
“那你现在不准备杀我了?”
萧承云小心地问道。“你以后,打算如何自处?”
她以问代答。“我听你的,你说吧。如果你说不允许我再冒用萧承云的名字,不许再以镇殿之子的身份自居,我会照做的。我会给自己起一个新名字,然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萧承云真诚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更爷们儿一点,干脆刎颈自杀算了!”
她讥讽道。萧承云面色一变,正色说道:“如果你相信刚才那个故事,就应该明白,我与你哥哥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不错,我冒用他的身份,我有罪,但罪不至死!真正的罪魁祸首则是云宗的大长老辛遮。”
“本来,应该是由我来承受这一切的。”
她泫然欲泣,“初云国规定,每个大臣家里,至少要有一个孩子加入宗门,我们萧家只有两个孩子,父母商量后,决定由性格较为坚强的我去加入宗门,但哥哥……他说自己是哥哥,不能妹妹去受苦,于是代替我去报名加入宗门,最后因为性格懦弱,才被分到最差的一级宗门云宗……”“从今以后,你的命不再属于你自己。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死。”
她说道。萧承云止住了咳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这么放过我了?”
“我不是放过你,只是不想爹娘受到老来丧子之痛。”
萧橙说道,“但是你不要得意忘形,也不忘记你说过的话。如果你不能将杀死我哥哥的凶手连根铲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到了那一天,即使你放过我,我也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萧承云直视着她的眼睛。她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要把真相告诉爹娘。”
她说道。“既然你能看出,我想他们应该也能……”萧承云已经对自己的演技完全失去信心了,模仿一个人,真的好难。“我会在他们面前帮你掩饰的。”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还有,不要记恨千柔,她就是那样的人,哪怕在路边见到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她也会把它抱回宫里治疗。”
萧承云知道她指的是公主施舍银两给他的事,点头答应。“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希望你不是。”
说完,她迈步要离开。“等一下!”
萧承云突然想到一件要紧事。“还有什么事?”
她没有回头。“那个……”萧承云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这种事应不应该向她打听,不过她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那么再多一件也无妨,“你也是炼气境修行者,应该也需要下品灵石修炼吧。据我所知,你不是宗门弟子,那么你的灵石,是从哪弄来的?”
她终于转过了头,看了他好久,发现他没有开玩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想买灵石,改天我可以带你去,那里没有熟人引介是进不去的。”
萧承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如此就多谢了。”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萧承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修炼的心情了,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午饭的时候,萧湛没有回来,萧承云兄妹、姜家兄妹和赵胖子陪着萧承云的母亲方氏一起用餐。方氏年约四十,由于保养得好,又经常吃斋念佛,心情平静安稳,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仍然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丈夫在朝廷中受到皇帝重用,家事有周望一手打理得井井有条,方氏平时唯一操心的就是萧承云,经常担心他在天云宗里是否吃得好,是否睡得好,最重要的是,是否受欺负。虽然周望这三四个月来去探望了萧承云两次,每次回来对萧承云的评价都高上一层,但她的心里仍是免不了担心。亲眼看到儿子时,她也是大吃一惊,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萧承云的变化既有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从言行举止到说话的方式,再也看不到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甚至还交到了朋友。萧承云和萧橙都很担心她看出破绽,没想到母亲却高兴异常,说是能看到萧湛将军年轻时的样子,周望也从旁边插嘴附和道,确实有将军年轻时的七成风采。萧承云抹抹额角的冷汗,又过了一关,萧橙瞥了他一眼,为了转移娘的注意力,问起了姜家兄妹和赵胖子的事。萧承云详细介绍了一下他们认识的经过,当然略去了童飞之类的险恶之事。赵胖子一反常态,没有张口就叫橙妹妹,他观察细致,一眼就看出连萧承云都怕他这个妹妹,当然不敢造次,表现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午餐过后,众人各自回房,萧承云终于能静下心来,开始修炼旋风诀。为了防止再有人踹门而入,他不仅把门从里面插好,还顶上了一把椅子,虽然这对修行者来说根本没用,但聊胜于无。他准备验证一种猜测,一种如何利用剑心的猜测。在与乌宗对战的最后时刻,他体内残余的元气不受控制地出现逆行,没有按他的功法直接流入手臂经络,而是绕路进到心脏,流经心中的那把光剑。淡淡的玉色元气流经光剑以后,变成了金玉之色,然后就从他的眼中爆发,瞬间摧毁了空中上百支钢叶般的黑羽。因此,他受到启发,决定今天冒险做个试验。他手握灵石,盘膝像平时一样开始吸纳灵石中的元气,等吸纳完毕,灵石化为尘渣后,本应该就此收功,他却没有将体内元气尽归气海,而是控制着元气向心脏的经络流过去。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元气走的是经络,血液走的是血脉,正常情况下绝不能混同,但那天在心中光剑的控制下,元气进入了心脏,盘旋一圈变为金玉色,然后从双眼中爆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