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架准备得很快。是从旁边烹饪选修教室借来的。周老的选修课教室,几乎到处都是植物,突然放一个烤架在中间,显得莫名好笑,还有些格格不入。当周老那宝贝植物被放上去的时候,就更好笑了。明明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但竟莫名的有一种,似乎要开始吃烧烤的感觉。围观的人有不少产生这种感觉的,他们怕笑出声,往后退了退,不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而在正中间,离得很近的几人,则面露严肃,仿佛在做一件什么大事。就连一向不着调的落一夜,也是一脸严肃,目光锁定在烤架之上。“那,开始了?”
颜开作为执行者,站在烤架的正中间。“嗯。”
周老坚定地点了点头。颜开将插销,插到了一起借来的接线板上,拧开按钮,转到中火。烤架下的加热管开始发红发热,颜开按照凛软软说的,将烤盘上珍贵的食物翻来覆去。时间一点点过去,但那株类似荷花的植物,一点点变化都没有。又将植物翻了一面,颜开有点担心地说:“周老……要不不要继续了?”
这个不知道是黄荷还是漠荷的植物叶子,已经开始干燥蜷缩了,颜开总觉得,再继续下去,就会断生了。这是想停止这件事,最后的机会了。“不用……继续。”
周老严肃地看着桌上的植物。“……”颜开叹了口气,继续将植物翻面。叶子开始蜷缩,枯枝也真的快要枯萎,就连花里,唯一像是活着的花苞内芯,也开始失去水分,变得蔫哒哒起来。凛心爱看着这样的变化,在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她看向凛软软:“软软,我知道你不服输,但黄荷明显已经要死了,你……”“哇!”
而就在她侧开视线,说话的途中,她的身后,突然传出一片叹息声。凛心爱:“……???!!!”
她转过头,看向烤架。只见,烤架上那枯黄荷花的径上,张开了一个个的“刺”。而在刺张开的时候,根茎里,冒出了很多类似绒毛的东西。这些毛里,有的还带着当年,被时间封印的黄色沙粒,在张开的同时,一颗颗掉到了烤盘下的电烤炉里,有的碰到了发红的发热管,噼啪作响。“?”
众人看到这幅景象都惊呆了,除了发出感叹,一时间没有动静。“快关烤炉。”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奶音,急切地响了起来。啪。颜开接收到信号,将烤炉关上。周老不顾热度,伸手,将漠荷拿了起来。被烤过,蒸发了水分的漠荷,看上去有些蔫哒哒的不健康,但是它的绒毛却很是挺立,丝毫看不出萎靡的感觉。像是很健康的样子。“这个,只要模拟沙漠做个水分少一点的环境,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软软说,“它至少还能活二十年呢!”
她眯起眼,开心的道。周围都没有回她的话,他们都沉浸在了漠荷张开呼吸口的景象里,无法自拔。太神奇了。谁也没见过,被烤,不会死,反而会张开呼吸口,让自己活下来的植物。这就是,它是传说中,秦始皇长生不老药里一味药的原因吗?“……软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老温柔,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失而复得的老朋友。要知道,他刚才也逐渐死心,以为软软说的是错的,可没想到,却创造了奇迹。“啊……这……”小软软摸了摸鼻子,小小声道,“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她这不算说谎,但也没说全。周老看出来她不太想说,就没有再追问。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老伙计,没想到,那么多年了,老伙计居然重获新生,还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惊喜。颜开也看着他看盯着漠荷的样子,有点犹豫。但他踌躇了一会,还是向前一步,不好意思地开口:“周老……”听到他的声音,周老回过头,叹了口气:“老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漠荷,传闻中的珍贵药草,可是活死人,肉白骨。而可能需要这个东西的,只有那下半身不能动的凛三爷。“可漠荷,我没办法交给你,这个东西太过珍贵,我会交给上面,去研究处理。”
周老叹了口气,“而且,即便我交给你,也没有用,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用法,这个怎么活死人,肉白骨,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帮凛三爷……”“抱歉了。”
周老摇了摇头。“可是……三爷他……”颜开上前一步,“求求您了,周老,您给我一小点就行,起码让三爷有个希望,他真的……太久……太久了,他……”颜开正想求着周老,可没想到,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用来治三蜀黍的腿吗?”
清脆的小奶音,在颜开的耳边炸开:“这个是不行的。”
颜开震惊,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小团子,凛软软。凛软软皱了皱小鼻子:“三蜀黍的腿,主要的问题是经脉堵塞坏死,而漠荷则是治疗伤口用的,它虽然效果很好,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而且对经脉坏死,没作用的……”否则,她有那么多漠荷做的药膏,早就给三蜀黍用了。三蜀黍……凛软软的声音落到颜开耳朵里,他似乎才抓住了什么,恍然大悟:“你是……你是那个……”嘭!正在他准备问出凛软软的身份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凛软软她作弊!”
一个少年的声音,猛然响彻在教室之中。“哈?”
所有人都在讨论凛软软地见识多么广泛,漠荷这个东西多么珍贵,可没想到,突然就听到了那么“炸”的一句话。他们一起扭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口,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校服,长相精致,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少年,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走到凛心爱身边,将她拽到身后,护在她面前,冷冷地看向众人:“凛软软作弊,赢的应该是心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