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此时,正在门外烧火,用那个蛊虫主人留下来的锅,熬药的凛软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扭过头去,看向身后被叶子遮住洞口的山洞,由于睡眠不足,有些昏沉的小脑袋想道:好像有人叫我。“阿嚏——”她又打了个喷嚏,回过头来,应该是错觉,继续熬药吧。软软那么想着,又将手旁的药材,丢进了已经变成褐色中药药汁的锅里。这段时间,软软每天都需要喝那么一碗药。不是因为别的——因为……软软不会练蛊。是的,软软不会练。虽然她看了很多书,学了很多知识,但药家毕竟是以古医学为主,这种比较偏科的东西,软软还没接触到。她之所以会学怎么驱除,是为了自保,但是炼制……就不是她的强项了。她只会一种,最简单,也是最凶险的。不过,其实这也不算练蛊,也是她自保的一种手段,那就是——以自己的血肉为引,逼迫,已经在自己身体内的蛊虫,让其臣服,让它成为自己的东西,等以后有条件,再除去。这是保命的方法,如今却变成了软软练蛊的法子。软软这个药,是一种毒药,蛊虫的诞生本来就是毒物和毒物相斗争来的,而软软则把自己变成另外一种“毒物”。她一边用自己熬制的毒药和身体里的兵蛊斗,一边在这种情况下,锻炼兵蛊吸收她体内的毒,让它进化为将蛊。这是软软知道的,唯一的能炼将蛊的方法,也是唯一能救凛优的方法。不然,其实一开始,她只将兵蛊封印在指尖处,她还是有办法将它取出来的。“阿嚏——”又打了个喷嚏,软软看锅里的药好了,晕乎乎的找了旁边的勺子,将药盛出来,放在碗里,等凉了一点后,皱着小脸,仰头,一饮而尽。由于是以毒攻毒,软软最近的身体很差,具体表现就是发冷,感冒,发烧。只不过,夜墨以为她是着凉了,并不知道她是为了这个,才变成这样。“唔——”进入喉咙后,毒药药性发作,滚烫如吞了烈岩。软软弯着腰,随着毒药的滚动,按住自己的喉咙,胸口,小腹。她的小脸上,满是疼出来的汗液。手更是死死握住旁边支撑锅子的架子,她必须握住那个……不然,下一秒,可能就疼得倒下去了。体内,游走在软软血脉中,正在巡视地盘的蛊虫,感受到了毒药的味道,本能的向毒药发起进攻。软软的腹部搅成一团,一会冰一会热的疼痛,让她十分难忍。她取出随身带的小毛巾,放在嘴里死死咬住。睫毛被汗液打湿,眼眶里不知道是低落的汗还是疼出的泪,软软死死咬住毛巾,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森林。不能……不能发出声音……小墨会听到。“唔——”这是最后一次了。兵蛊在前几天就已经变成了将蛊,只是软软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它之上,让将蛊永远服从她,就必须再和几天烈性毒药。直到,它能听从自己的命令,完全安静下来——然后,就可以等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来帮她把蛊取出来。“唔……葛格……”软软咬着小毛巾,浑身被汗水打湿,她很痛,很难受,很不想坚持。可每到想放弃的时候,就会想到她药家的哥哥们。他们,比自己要吃苦吃得更多,他们从不放弃,学医、行医都是一条苦路子,可是软软答应过他们,会走下去。可是……软软想帮别人,不让他们和软软一样,至亲分离,不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曾经有过的寂寞。软软,不会放弃的。“呼——”半晌,体内的疼痛消失了。软软的嘴唇,也从紫色,缓缓变回了粉嫩的颜色。那条喜欢在她身体里巡视地盘的将蛊,乖巧的安静了下来。软软心念一动,用每次练蛊都放在身边的粉末撒在左手无名之处。那兵蛊乖巧的开始从她腹部移动,移动到了她的左手无名之处,盘成细细的一圈,呆在那里。有用!成了!软软眼角眉梢都是喜悦。训练蛊虫的时候,需要让它记住自己的命令。而这个命令肯定不是靠说的,毕竟这只是个虫子,能听懂才怪。每个人的媒介都不一样,软软用的媒介,是她调制的香料。“太好了……”软软缓缓松了口气。她回过头,看向那个被遮住的山洞。之前,兵蛊成将蛊的时候,软软就趁虚而入,命令过它一次,让它把凛优身体里的兵蛊弄出来。而现在其他事都已经办完,剩下的,就是等凛优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