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狐狸死(1 / 1)

谢昭原是京城镇国公府无忧无虑的嫡小姐。谢昭祖父是追随太祖建立新朝的开国功臣,太祖感念其劳苦功高封祖父为镇国公,爵位世代世袭!她的父亲谢振武统领三十万大军战功赫赫,母亲是前太傅之女许意,谢昭一出生便被先皇指婚给同样是武将世家的定国公世孙,公梁琛。按理说,掌权者不会让两个同样手握重兵的世家结亲,公梁琛和谢昭先后出生,两家长辈又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意让两家结两姓之好,先皇也是个仁慈重感情的君王,他听闻后非但没有介怀反倒亲自下了赐婚圣旨并在朝堂之上表示:“两位国公与太祖情同手足,对朕更是有辅佐栽培之情,朕相信两家永远不会背叛朕,不会背叛大景!”

如此两人的婚事便订了下来,先帝仁善却不长寿正当壮年便突染恶疾驾鹤西去,继位新君的是他的长子,新君登基后改国号为景德,人称景德帝!称号虽德,但人却是昏庸无道,宠信奸臣妖妃,百姓遇天灾非但不救仍年年增加赋税,才登基五载就逼得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逼得各地义士纷纷掀杆起义!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一位掌权者,各地官员也多是无能之辈,各地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首胜,占据了各镇县衙控制了要逃跑的官员以及衙役,上面的官员一看情势不对连忙上报朝廷。负责传信的急报者一路上不敢停歇,马儿生生跑死了两匹,终于进了皇宫,他被内侍带进柳贵妃的宫殿门口,景德帝正靠在软塌上,半眯着眼睛欣赏着舞姬们那妙曼身姿,他怀里搂着的柳贵妃正一口一口给他喂着美酒,听闻贴身服侍的洪喜公公回禀,眼皮都懒得抬便不耐烦的挥挥手:“哦……急报啊……先放着吧……”“这……”洪喜愣了一下,拿着信封的手顿了顿有些迟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得柳贵妃娇笑一声:“什么急事能比得上皇上龙心大悦重要!”

她的声音太过张扬肆意,透过丝竹声清清楚楚的传出,听得跪在殿门口的送报者身形一顿,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这封急报到底景德帝也没拆开,两日后的金銮殿上,文臣武将分左右两边立着,中间空出一条宽阔明亮的通道,两派人马泾渭分明,左边的文官以丞相柳仕和内阁首辅张清云大人为首,右边武将那头镇定两位国公爷威风凛凛的立在前面。景德帝身着明黄色九龙袍靠坐在龙椅之上,半合着眼睛神态懒散,洪喜手持拂尘立在他身侧,看见众臣已经立了一刻钟却不曾见景德帝有任何动作,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这声轻咳把景德帝惊醒,他茫然了一瞬才回过神,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随后慢吞吞的问道:“众爱卿有何事启奏?”

大臣们面面相觑,以眼神交换意思,却没人敢率先站出来。“禀皇上,臣有要事奏报!”

张清云大人一拱手,率先打破沉默,景德帝扫了他一眼,面有不耐的点头:“讲!”

“臣听闻,近段时日南方多地有民众起义作乱,闹得甚是凶猛,已攻下不少城镇,臣恳请皇上下令派使臣前往先劝降,若无效果再行剿灭,以平息百姓暴乱安我大景江山!”

“这……”景德帝这才知晓南方有起义之事,他有些错愕一时拿不定意,正犹豫之际,丞相柳仕出言反驳:“臣以为不妥,这种民间起义不过是一群刁民兴风作浪,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得什么带兵打仗,那攻下的城镇不过是趁朝廷不设防的时候偷袭侥幸得胜罢了,疥癣之疾不足畏惧,皇上下旨让各地县衙严密监视,只要发现不轨的举动,立即斩杀就是了,不必费事调派使臣前去招安!”

景德帝一向偏信柳仕,当即拍议:“好,就依照柳爱卿所言,各地县衙严加查探,一旦发现异状立即斩杀!”

“皇上!此举不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群叛军人数众多又来势汹汹,若不及时遏止,恐怕后患无穷影响国本啊!”

“张大人!”

柳仕冷声打断,脸色微变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张清云:“皇上乃真龙天子,有皇上在谁能撼动国本?况且……不还有镇国公和定国公这两位国公在吗?两位国公手下的兵马加起来几十万呢!这区区叛军又算得了什么!”

柳仕此言一出,他手下党羽纷纷附议:“皇上!臣以为柳丞相所言甚是!有两位国公在还怕什么叛军!何况两位国公即将结亲为一家,到时候这大军光是用脚踩就能把叛军踩成渣!”

“臣也附议,有两位国公在定能护住我大景江山安定无忧!”

他们说得慷慨激昂,景德帝面上却不见半点喜色,反而蹙眉看向站在武将最前首的谢振武和公梁岳,两人皆面容冷峻神色淡漠,看起来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景德帝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片刻才沉声开口:“好了!朕乃真龙天子,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还怕那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不成,此事就那么定了,无需再议!倒是朕有个修建行宫的想法想要和诸位爱卿商量一二......”“皇上!”

户部尚书周礼急忙出身躬身行礼:“近两年旱灾频繁,国库实在空虚,南方又有叛军作乱,微臣以为此时修建行宫,恐不妥当啊!”

“臣等附议!”

户部官员齐刷刷跪地,景德帝脸色微沉不满的扫视他们一眼:“怎么天天国库空虚!那些百姓的税收都哪去了?被你们贪污了不成!”

“皇上恕罪!您年前为柳贵妃修建宫殿,后来又为了贵妃能吃到新鲜的葡萄组建了马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来修建行宫啊......”“周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乃一国之君,为贵妃花些银子怎么了?国库空虚那就让它充裕起来嘛!”

礼部尚书得了柳仕的眼神后立刻跳了出来出言反驳,景德帝面色稍霁,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周大人既然国库空虚,那就让百姓多加两成的赋税好了!”

“皇上!”

户部尚书和张清云同时惊呼出声连声劝阻:“皇上不可啊!现在百姓已经民不聊生,若是再多加赋税,只怕百姓会暴动啊!”

“够了!”

景德帝冷喝一声,不耐烦的摆手道:“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们置喙!就这么定了!退朝!”

众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都气得脸色发青,唯独柳仕那一派的官员一脸得意。****御书房里,景德帝坐在龙案前面色阴沉,洪喜端了杯茶上前,小心翼翼的奉到他面前:“皇上,您喝杯茶消消气!”

“消气!朕怎么消气!你没听到早朝上那群大臣怎么说的?一个个都说有那镇定两国公在,大景必定能江山无忧!这江山是朕的!要说江山无忧那也是朕的功劳!他们算什么东西!”

景德帝一挥手把茶盏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有几滴落在洪喜身上他也不敢去擦,连忙俯身跪下劝道:“皇上您息怒!您是真龙天子,两位国公爷功劳再大也大不过您啊!”

“哼,他们说的也不全是胡话!”

景德帝冷冷一哼:“谢振武麾下三十万谢家军战斗力非凡,公梁岳手下更有十余万的精锐铁骑,父皇也是糊涂了,这两只猛虎在身旁,不想着怎么削弱他们的实力,还给两家赐婚结亲!”

景德帝这话可就大逆不道了,洪喜连忙深深垂下头装作没听到。“这两家一旦联姻成了一家,朕的江山怕就要易主了!”

景德帝越想越是恼火,双目迸射出浓烈恨意,洪喜俯身在地不敢抬头只低声劝解着:“皇上息怒!这两家祖辈都是跟随太祖南征北战的老将,祖孙三代皆为武将世代守卫大景,想来就算两家联姻也定会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生出异心!”

“这样手握重兵的两个家族,朕岂能相信他们的衷心!”

“皇上所言甚是!”

一声高呼从门外传进来,柳仕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一个小太监紧跟着欲拦住他,见他已经走到近前实在拦不住了,赶忙脸色苍白的俯身跪地颤声请罪:“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拦不住柳大人......”柳仕看都没看那小太监,只朝景德帝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他腰刚弯下景德帝就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扶起来,缓和脸色笑着道:“柳爱卿快快请起!爱卿在外是臣,在内是朕的大舅兄,不必拘泥于礼节!要是被爱妃知道了怕是要责罚朕了!”

柳仕也不拒绝,顺着景德帝的手势站直了身子,景德帝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皱眉训斥道:“你这狗奴才怎么做事的?竟敢挡了柳爱卿的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小太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求饶,一旁的洪喜忙道:“皇上饶命!这是奴才的徒弟小宏子,奴才管教不严,还请您看在奴才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

景德帝闻言这才收敛怒气,瞥了一眼洪喜,冷哼一声:“罢了,朕饶他一次!”

洪喜松了口气,忙朝小宏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快退下,小宏子赶紧谢恩,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洪喜重新沏了茶奉上,随后恭敬的立在一边低头不语,景德帝这才开口问柳仕:“柳爱卿此番进宫来,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要事?"柳仕坐在景德帝对面,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放下茶盏慢悠悠的开口道:“臣是来替皇上分忧解难的!”

“哦?柳爱卿此话怎讲?”

景德帝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镇定两位国公手握重兵,两家联姻必然会威胁皇上的江山社稷!”

柳仕缓缓说道,目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锋芒:“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上既然打算铲除这两只猛虎,臣自然要尽绵薄之力帮皇上分担些!”

他话音一落,景德帝脸色顿时一喜,不等景德帝问出口,他便继续开口:“臣以为,定国公虽有十余万精锐铁骑,但毕竟是在关内,而定国公又有旧疾在身行军不便,他嫡子公梁琛又掌管禁军,他们一家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只要多盯着些他们一时半会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那镇国公就不同了,镇国公身强力壮,他长子谢曜也骁勇善战,三十万谢家军驻守边关,山高皇帝远,若出现异动皇上鞭长莫及!不如先从镇国公府开刀!”

“可这谢振武是只老狐狸,行事谨慎小心,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破绽怕是不易啊!”

景德帝皱眉,柳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狡诈的光芒:“找狐狸破绽难,让狐狸死还不容易吗?”

他的语气极其轻松平静但却透露出一股森寒之气,一旁垂手侍立的洪喜心头一跳,忍不住悄悄朝柳仕看了一眼,随后飞快的别过视线,脸色如常的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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