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他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预感在看到红色三角符印的时候,得到了证实。清让心里大致了然了,本不打算详细说明,看到木小树一脸懵懂又急切求知的模样,要是自己不解释一番,只怕接下来也要被她纠缠追问,索性在床边落了坐。“虽说我们修习灵通,但背离天道的术也被列为禁术,所谓禁术,倒也不是说不能用,只是多数人承受不住因果反噬。也总有自认为能逆天而行之人,屡禁屡试。但你也看到了,即使施法人自体无损,但这类禁术本身,多是卷入无辜之人达到目的,杀百利一。”
“若救一人,需杀十人,逆转命理的代价,这还算是轻的。之所以那人用‘命桎’来混淆视听,因为两者确实有些相像,‘命桎’虽说只是区区精神压制术,却也会在身上留下三角形状的符印,但这符印可能出现在身上任何地方,不像‘九灵锁魂之术’,只会出现在中术者的后颈。”
木小树恍然大悟点点头,“正因为渔村无人懂得神通,所以说,这一切是早就谋算好的?”
第一次听到清让说这么长的话,还是特意给自己解释,木小树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激的,所以她决定接下来几日,对他好一点,尽量不抬杠,只要不是某人欺人太甚的话。清让故作怜悯,一脸同情地看着木小树,就像在说谢天谢地你可终于想明白了。木小树此刻也没有心思在意清让的恶趣味,她心里唯一所想,就是泽泽的性命危如何化解。连忙追问:“那可有救命的办法?”
“不太好办。”
清让直言不讳,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孩童,目光沉了沉,“如你之前所说,你弟弟已经是这第九人了,术法已进入最后的整合阶段,现在破除也于事无补,第九个魂魄已经不在这具肉体里了。”
不太好办并不是不能办?“可是还有其他办法?”
木小树也蹲身到床边,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深蓝色长衣的清秀男子。“除非找到施法之人,才有一线生机。破除和解除不一样,如果是施法之人自行解除,那便还有计可施。”
男子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神情,说明这法子,这不是那么好贯彻的。清让没有隐瞒,他也不想失信于此地。本以为此行只是小打小闹的诅咒,不料却遇上即使在内陆,也算得上麻烦的咒术。如果他身心状态皆非良况,也只能鼎力一试,却不敢轻易料定结果。木小树听完也是一阵无言,先不说凶手在哪里,眼前已过了十余日。“泽泽时日所剩无几,如果在这之前,没能找到下咒之人,便只能等死了吗?”
清让没有作答,亦无法做答,事实就是如木小树所说那般。看得对方默认,木小树一时只觉得恍惚,难免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