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过去都怀疑自己找错人了,是他用了伪容之术。”
白面男子也是哼哼两声,没好气地说道。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如临大敌地悄声问道:“那位天地醋缸大人此刻不在旁边吧?你快别提了,免得给小兔崽子多找了事做。”
“小鱼儿,怎么连你也变得这般无趣了。”
少女声音一下子落得满满失望,哭笑不得地开口,“我见小树儿心性明澈,倒是个赏美之人,只可惜暂还不能与她见面,否则我便与她说去了。”
“并非我无趣,只是早在几千年前就领教过太多回了,你这个大祖宗,别吃着碗里的顶级美味还盯着旁人锅里的,就安心守着那尊大大祖宗罢。”
白面男子对少女的失落不予理会,倒是在听到后面一句之时,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只见他左右理了理衣衫,重新带紧了面具,便朝着门外直去,边走边开口道:“现下不与你说了,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个气煞小兔崽子的绝妙法子,叫他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我非得去整治整治他不可。”
折叶小鹤那头的少女也不回答,伴随一阵着清铃般的笑声,那小鹤挥舞着翅膀重新飞了起来,这次是直朝海水上空而去。清让再回到原先的寝宫,进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木小树的身影,目光大致扫了一圈,竟都没有见到她人。回来的路上,也没有碰上她,除了回寝宫她还能去哪里?清让心里当下就有些烦乱了,直到再进得深一些,先是一眼看到了她的两只鞋,再往上一看,就发现木小树已经衣衫完好地躺在了先前躺过的寒玉床上,此刻正闭着眼像是睡了过去。清让有三分担忧,不知她此刻睡过去是否有异。又有三分犹豫,既然她有意躲避自己,自己此刻又何必再靠近过去。最终担心像是战胜了犹豫,只见清让已经大步迈出,不消几步便来到了寒玉边,又在床边坐了下来。不仅是因为隐有担心,更因他胸闷思索之下,有必须要对木小树说的话。坐定以后,清让便松了一口气地发现,木小树大约只是吃撑了,才爬到床上借地休息。又望了忘此刻闭目休息的女子一会,清让踌躇再三,还是低沉地嗓音开了口:“睡了么?”
声音才一出口,他便眼尖地看见木小树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即刻知道她只是在假寐。换做寻常,在见到木小树这刻意无礼的行为的当下,他就会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毕竟哪有他放下身段迁就她的道理。也不知道眼下是为何,喷薄而出的诉求与解释之欲,将他的身子牢牢钉在了原地,若不讲想说的话说出来,那话便如刺梗喉般令他难受。于是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睁眼,是要装作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清让就径直开了口。“我并非有意要伤害你,也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因此……”说到这里清让停了停,神情落寞地笑了笑,语气淡漠却听得出是在自讽:“你无需惧怕于我,也不用如此躲闪、与我拉开距离。”
这话一出,木小树听完的当下,便立刻睁开了眼,甚至可以说是瞪大了眼。其实清让后脚一进来她就知道了,她也是因为肚子撑得有些难受,前脚才刚刚躺下不久。之所以假装睡着,是以为清让去了再回,一定发现了白面男子对她的秘密叮嘱,这次是怒气冲冲过来是责骂她的。本以为装作睡了可以逃过一劫免了这顿挨骂,谁知清让一开口,不仅没有责怪之意,口气反倒是像在道歉,还净说些她一时没听明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