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领过来的人,我自然知道是何意。”
木小树当即也是点点头。毕竟没想到这蛇宫之内,还有连墨染都称得上是可以放心的人,要知道,短短的接触中,她早发现墨染这厮从来是个心性谨慎又万分细微的,尤其一边还对蛇宫嗤之以鼻的,这样之下的他,对宫中人人都可能设防。因此木小树随口就多问了一句,“她是何来历,竟连你也是放心的。”
“与娘子一样,是凡世之人,记不清是几年前了,顺手捡回来的。”
墨染语气懒懒,漫不经心,只大致交代了由来,也无意多说。“只是好像是自小迷恋为夫,这样的人,从来是最为单纯最好掌握的。”
墨染又妩媚地勾了勾唇,随意补充道。木小树却当即面上一凉,想到那灵犀大约看上去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不过只是个小小少女,因此,她语中也有些发紧。“墨染,你这话说得确是过分,即便你真是这么想的,也不该如此轻松地说出来。”
“你可知,世间少女的心意是最为珍贵的,她只是爱慕你,尚且什么都没做,为何就要被你拿来践踏了。”
“娘子这口口声声的,可是要在这里教为夫谈情说爱了?”
墨染也不恼,面色也没怎么变,只是偏了偏头饶有兴致地道,“那为夫今晚就去如她所愿,允她爬上床,成全了她,与她云雨行乐可好?”
木小树惊诧,觉得墨染的逻辑简直歪得匪夷所思,她不过想令他正视尊重旁人的心意,又没逼迫他非得接受不可,墨染这是什么理解能力,又说到哪里去了,一下将话扯飞了百里不止。想到或许他这副一贯双目空空的轻浮之态,就是来源于心中如此观念,木小树更是认真了神色,与他论了起来。“我并非要对你说教,也不知道你们蛇族所谓的爱人如何,但我以为,爱人并不是仅限于肉身,你怎就如此看轻旁人,也看轻自己,你就知灵犀眼中看重的只是你这张脸这幅身体。”
木小树可以说是极不赞同墨染的这番话。“我承认,或许你的面容与身材都是诱惑至极的,偶尔欣赏起来,或者惊鸿一瞥间,难免令人心生惊艳,你是出众不假,但并非所有人都只是贪恋你的表相,我也总是忍不住多看你,却是不爱你。”
“最后,即便旁人喜欢的只是你外在,当真与你寻常散发媚态的撩拨模样无关么,你为何不先自己反省一下。”
说到这里,木小树顿了顿,再开口之际已然下了结论。“总之,若你心中从来都是这般想,可见你从来不懂爱为何物。”
“那为夫与娘子打个赌如何?”
墨染慢悠悠地道,也不急着反驳。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话,在木小树口中说出来颇有意思,干脆有意在屋内寻到了软塌的位置,慵懒自若地坐了下来。木小树自然是不知,墨染看她犹如她看灵犀,情况还更加有甚,墨染只觉得眼前不过是个蜉蝣般的脆弱人类,偏她自己也就是小小年岁,只为更小上几年的同族人类,竟在他面前有这般言辞凿凿的底气。“如何赌?”
木小树并不服气,自然也想证明自己是对的,马上就追着问。墨染依旧是浑不在意,面上甚至是一副带着些讥诮的妩媚之态。“就赌娘子所言,看她究竟是不是娘子口中的慕心之人。”
“好,若你输了如何。”
木小树飞快应声,更是怕他反悔一般连忙问赌注如何。墨染见她如此反应,竟是懒懒地躺在软塌上颤抖着双肩,低低地笑了起来,先是笑得娇媚其后又笑得有些恣意。他并不知木小树哪里来的信心,也不想去了解,在他在看这个赌约,从木小树答应之际,她就输定了。因此墨染边笑便随意回道,“娘子想如何就如何,话无不从,任凭处置可好?”
“不好,范围太广没有边际容易赖账,你还不如就答应我一事,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那种事。”
“难道像是将为夫卖去秽乱花楼,这种出卖色相献上身体供人玩乐之事,为夫也得答应么。”
墨染面上装出一副颇为为难的可怜模样。“呸!这对你来说哪里是为难的要求,我看指不定你还很享受。”
木小树先是鄙视地啐了他一声,后才严肃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但凡这个要求你能做到,就不许以个人意愿抗拒,比如关于黑夜姬之事就是个例子,当然,我也不是说我就非得想知道这个。”
“聪明倒是聪明的。”
墨染说完之后,微微眯起了勾人的琥珀色双眸,唇角微翘,“但娘子若输了,又当如何。”
“与你一样,答应你一事,任凭何事。”
木小树也是飞快就应了声,顿了一顿,就赶紧补了一句,“但、但强迫我做些床笫风月之事除外,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你这处。”
墨染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就点头勾唇应了。见墨染如约爽快地点头,木小树心中也是一阵窃喜,以墨染心性,想破头决计想不到自己为何敢如此笃定,她可是寻丝摸缕循序渐进地推断,并非盲目自大张口放胆就来。自然,墨染此刻心中与木小树想的也是一致,也认为自己赢定了不可。至于那小小的娇俏少女,自然是毫无所知,自己已悄然成为未知赌局中的,谁也不知究竟会落到哪边的最终决胜之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