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寻身后擦背的身影，直到琥珀眸中清晰映入女子素净而有些错愕的脸时，神情才放松下来。他撑手而起，侧过身改为正对女子，又牵起女子一只手，紧紧按在了自己胸前。他以为女子有了兴致，而声线一分一分变软，“娘子，要玩么？”
木小树嘴角抽搐，若非此刻对上的是一张清透无欲的脸，她早就分分钟甩开了墨染的手，还恨不得锤飞他的头。她也不想去思索定义这个玩字，权当没有听见。只是在对上璇真耐人寻味的视线时，面上不由有些尴尬。本来，她还想从头到尾就以侍女身份在鸟族蒙混过去，不想这意识半失的墨染，开口第一句就给说穿帮了。璇真并未在意，反而，她盯着人，也是那雪白精致之人。在发现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随意笑了笑，也撑了地。“看来，他需要的不是我。”
起身之后，将目光下落，又拍了拍手上浮尘。“无妨，你们想怎么玩便怎么玩，也不必与我解释，我算不上是他什么人。关于你们大婚之事，早在极乐生死境，他就同我说过了。”
“我会退开些，但在他清醒前，为求稳妥，不会彻底走远。”
木小树嘴角无奈，知道对方心中有数，只好又低头应了一声。一等璇真走后，她就开始寻思，该怎么应对此刻的墨染。如果撇开跟他对着干而言，他确是无害而没有侵略性的。可问题是，木小树脚底如踩钉板，她并不想再泡在这里了，还是同墨染一起。她想走，可不就是明面上跟他硬杠了。不如，还是先将他哄得继续睡过去得了。她出了声，尝试诱导，“墨染，你今日怎么这般乏，寻常，我难得见你犯困的样子。”
对方只是软声，“不见娘子的时候，都是在不断杀戮，虽有目的，但无穷无尽，心中寂寥荒凉极了，身体也不免乏累。”
“那你接着休息一会，我不吵你了。”
说完，又很快接话，“我不走，在一旁看着你，给你按摩也成。”
温软之人也凑近了过来，低头用唇轻微碰了碰女子手背。“不睡了，陪娘子玩。”
别啊……“那……我能不能去岸上坐着，你在温泉里面待着，也是一样的。”
岂知墨染即刻皱眉，面露不解，“娘子，是什么意思。”
她放弃了，只得勉强扯出一点耐心，从他温软的脸上寻到可爱的模样。“墨染，墨霏迟。”
她唤他，却发现，这墨染几乎日日都在变的数个面目里，实在没有哪一个令人觉得可亲可爱。璇真或许觉得他绵软无害，那是因为抽断你双腿这样的话，数次发狠迫人的事，是落在她木小树身上。墨染是不是有意针对自己来的？于是，口中之言也话风急转而下。“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否则，眼下怎这么会撒娇，不仅撒娇，还要夹着要死不死的、像是毫无自知的威胁。”
“你说说，你迫人胡来，屡次逾越，难道我还不能生气了？”
“我才下定决心不管你了，偏偏你又给我来意识半失这么一出，搞得我打也不好使，骂也不管用。”
墨染抬眸，眸中清透。“娘子自然可以生气，因此，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像是讨好般地又跪坐下来，在女子眼前将自己放低。“娘子，那我如何做，才可以取悦到你。”
什么都可以……木小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有了对策。“你是否随身带着明日晶，那给我一片，让我录下你现下模样，正好赤着身，我回头就送去极乐生死境估价，想必能卖个极好的价格。”
“不行。”
这一开口就被驳回，也叫什么都可以？墨染绵软的面上，像是有了迷茫彷徨，“娘子也喜欢这样玩么。”
见女子不答，他似乎在心中挣扎，最后勉强开了口，“如果无须露脸，加上娘子喜欢的话……便……也可以。”
木小树理直气壮，“不露脸那可不行，你这只妖精的脸，分外靡软惑人，可是个大大大加分项。”
就听到低软恳求的声线，“娘子能否，换一个。”
他低了眸子，而轻微说道。“如若在异界四处传开，最终传到鹭族去，不说母亲定会失望伤心至极，全鹭族会因此等秽乱之事，愈加不能接受蛇族中人，那父亲与母亲此后……”木小树的笑容有点僵，也马上解释。“墨染，别上心啊，我刚开玩笑的，纯粹就是也想口头捉弄一回你。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必考虑后果如何。”
却发现对方听到这样的话，只是有些晃神，红唇抿了抿，便垂了脸不再说话。提到鹭族，木小树也想起来些他幼时的回忆，若对比一下，其实，眼前墨染的心性，与幼时温软的霏迟，倒是有些贴近。她伸了手，去捧起他的脸，又轻缓地揉了揉，想看看能否与明日晶记录里可爱精致霏迟的小脸重叠起来。墨染跟着她的手仰了脸，闭着眼，静静任由女子揉捏抚摸。“墨染，其实细看一看，你当真生得异常貌美，分明五官阴柔邪魅，但行事之间，哪怕是撩人之时，也并无女气，这实属难得。”
绵软安静的人，只是眨着眼纠正，“不许拿我与女子比较，我是男人。”
是了，果真可窥幼时心性。木小树嘴角弧度渐起，她伸手去拿先前放在岸边的衣物。“不是说要取悦我，那，穿会女装给我瞧瞧？”
墨染即刻撇了嘴，口中软声拒绝，“不穿女子装束，即便是娘子的，我也不穿。”
木小树失笑，心想这哪里是随心所欲，分明坚持自我得很。但数次触及他不能接受之事，如此一来，他应该能清醒得更快了吧。木小树继续调笑，“怎么，拒绝得这么快，这般抵触，可是以前穿过了，那是穿给谁看的？”
她猜想了想，怕是妙翎仙夫人幼时寻到机会，偷偷给他穿过了吧。墨染听完径直软哼了一声，将眸子也别开了，不作回答。很好，愈加接近正常的模样了。她将手转移阵地，从脸上，渐渐划过优美的脖颈，又落到凹凸分明的锁骨处，抚了一圈，到此为止，也不往下了。墨染本愉悦地闭着眼，一察觉女子停了，也问。“娘子，为何不继续了。”
“幼时，你自己不也说，说身子不可以随意给别人看，怎么长大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也不愿，从来不愿。”
接着，就听温软的声线逐渐转为阴沉，语气也古怪起来。一看，他眸中已有幽暗，红唇冰冷勾起。“那，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该如何是好，娘子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将皮肉尽数换上一遍新的，若一刀刀削尽全身血肉，令其长出新的，又削除，再长出新的，如此重复成百上千遍，足够么。”
毫不夸张，后面这话，令木小树心脏都紧缩了一下。她立马去搜索脑中最近的、留有印象之事，而赶紧打岔。“墨、墨染，你们异族之身，与心脏一般重要的妖丹，是可以离体的吗？”
被问的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眸中疯狂骤停，神情又渐渐柔软下来。“娘子，要看看么。”